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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請你放手 ,再見

也是在這一刻,蘇澗禮才確定,何年是愛他的。

蘇澗禮,你怎麼這麼傻,除了愛誰還能收留一個如此破碎的你?誰會冒著大雪將你帶回家,誰會為了你加班加點的研讀醫書,誰又會漂洋過海飛過萬里將你抱住,沒錯,只有愛本身才能衝破重重障礙至此,差一星,少一點你就不是今天的蘇澗禮。你可能早就在孤獨中溺斃,也可能墮落於深淵,泯滅於人潮。

可何年說:“蘇澗禮,你愛另一個人就去愛吧,我們本就沒有那麼多牽絆,以後也不必有。那天我的話說的很明確,以後不要再見了。”

何年的話簡單卻決絕,如同當場宣判對方的死刑。

蘇澗禮看著何年一言不發,他此刻才意識到自己有多無恥。

他心裡放不下林之晚,然後現在又不想讓何年離開。

“何年,對不起。”他這一刻是真的無措。

“不用對不起,到此為止。”何年的心一陣陣的縮緊,他必須用短暫的痛苦換取以後的安穩。說完,他轉身就要走。

蘇澗禮在無措之下拉住了他。

何年停了下來,他平靜的看著蘇澗禮,想知道他還想說什麼。

可他卻一言不發,眼眶裡的淚被風吹到了臉上。

蘇澗禮是有點在意他的吧,只不過比起他的之晚少了那麼一點點。

何年馬上打住了這個念頭,他不能接受自己成為別人退而求其次的“次”,他要的是一份全然屬於自己的完完整整的愛,否則將會後患無窮。

“請你放手。”

蘇澗禮低著頭,嘴裡喃喃著什麼,何年沒聽清。

“放手。”他又重複了一遍,並且掰開了他的手指。

“別走,別走……”蘇澗禮抬起了頭,睫毛被眼淚打溼,眼裡斥滿了惶恐。

他太怕何年轉身了,他怕他們以後真的以陌生人相稱,他更無法想象,如果何年投入了另一個人的懷抱他是不是會瘋掉。

何年看著他,心裡像堵了一塊大石頭,悶得呼吸都難受。他最後一次停下來,凝望著蘇澗禮的臉問:“阿禮,你告訴我,你能放得下林之晚嗎?”

夜風從兩人間穿行而過,回應他的是無窮無盡的沉默。

“阿禮,我最後問你一次,我要的是一個人全心全意的獨有的愛,你能給我嗎?”何年換了一種句式去問。

可回應他的依舊只有沙沙的夜風。

何年的心落下去了,落到了他自己都看不見,找不到的地方。

他用沉默告訴何年,他不能。

可愛情從來就是單選題。

何年吸了口氣,忍住了心間那抹尖銳的痛,他最後看了一眼蘇澗禮說:“阿禮,保重。”語氣平靜,聲線卻在夜風裡微微發顫。

轉過身下臺階,身後的禮堂裡再次響起那首《千千闕歌》。

徐徐回望,曾屬於彼此的晚上

紅紅仍是你,贈我的心中豔陽

如流傻淚,祈望可體恤兼見諒

明晨離別你,路也許孤單得漫長

一瞬間 ,太多東西要講,

可惜即將在各一方,

只好深深把這刻盡凝望。

來日縱使千千闋歌,

飄於遠方我路上,

來日縱使千千晚星,亮過今晚月亮,

都比不起這宵美麗,亦絕不可使我更欣賞,

因你今晚共我唱。

臨行臨別,才頓感哀傷的漂亮,

原來全是你,令我的思憶漫長,

何年何月,才又可今宵一樣,

停留凝望裡,讓眼睛講彼此立場,

當某天 雨點輕敲你窗,當風聲吹亂你構想

可否抽空想這張舊模樣,來日縱使千千闋歌

飄於遠方我路上,來日縱使千千晚星,

亮過今晚月亮,都比不起這宵美麗,亦絕不可使我更欣賞。

何年知道,再也不會有千千晚星亮過月亮的晚上了,以後的路縱使再長,再美,都沒有他的阿禮了。

他要把心裡為他種的那棵藤連根拔起,徹底掩埋,終於有一天,這份愛會化為塵土,煙消雲散。

繞了一大圈後他找到何贏,何贏此時找他也找的正急:“哥,你去哪了?”

何年微笑道:“找了個地方醒了會兒酒。”

何年看著他紅紅的眼眶,什麼也沒說。

“回家吧。”何年說。

“好。”何贏乖乖的答應。

兩人結伴而行,走到禮堂門口的時候突然有人追上了他們。

“何先生,有人給您留了一樣東西。”服務生拿著一個袋子遞給他。

何年接過袋子看了一眼,何贏也按捺不住好奇探頭看了一眼,裡面竟然是那張五百萬的黑膠唱片。

“何先生讓我轉告您一句話。”服務員說,“他說,全都怪他,以後他不會再打擾您了,希望您能幸福。”

何年覺得呼吸裡都帶著刀片,自己的心正被流進去的空氣千刀萬剮。

他推開了遞過來的袋子說:“不必了,麻煩您還給他吧。”

日子繼續向前推。

忙碌是一劑良藥,卻也將何年變成了一個工作狂,除了ICU病房的工作,他又包攬了週末的發熱急診,同時他也開始著手寫論文,並向李文白主動請示要申請課題,如果透過的話,他將面臨一個長期忙碌的過程。另外每週的心理課他又找老師多加了一節,學習節奏和進度更快了。

李文白對他的“追求”都有些意見了:“小何,上進是好事,但把自己身體累壞可是個大事!你還年輕,有些事不急於一時,你搞這麼多事情,還有休息的時間了嗎?”

周讓知道後也大為震驚:“你就差把院長趕出醫院你來做他的工作了,怎麼這麼拼!”

何年苦笑道:“我就是太無聊了。”

周讓翻了個白眼:“無聊就瘋了一樣的工作學習?你可真行啊何同學。”

何年不語,時間總要消磨掉的,與其碌碌無為,不如給自己找點有用的事情來做。

周讓說:“看你這麼上進,我都有危機感了。乾脆我們一起報名參加明年的援疆活動好了,回來還可以晉升的容易些。”

“有機會當然可以,不過目前我的課題和論文最重要。”

周讓點點頭,他看的出來從那個蘇澗禮在網路上發宣告說他們是普通朋友之後,何年這段時間就不高興,他猜測他們倆一定是分道揚鑣了,不過他什麼也沒問,在他看來,何年和蘇澗禮本就是不般配的兩個人,再加之畸形的關係,分開只是早晚的事,只是,他訝異於何年竟然會這樣的傷心,他試圖用無窮無盡的忙碌填補自己的悲傷。

秋天易逝,冬季卻漫漫,到下一個陽曆新年的時候何家發生了一件事,這件事導致這個新年全家人以另一種形式聚集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