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是何贏的生日月,這位何家的小公子一向喜歡過各種節日,可以藉機呼朋喚友開各種狂歡派對,他好似對那些熱鬧的場合永遠不會感到疲倦。
何贏也早早的就給何年打了電話約他來參加自己的生日派對。
“阿年哥哥,你可一定要來,你不來我不會開心的!”
何年看了眼日曆,距他生日還有兩個星期,雖然這中間不確定性太多了,但他還是先答應了下來:“好,我儘量過去。”
何贏聽到他說盡量就不樂意了:“不行,你必須保證一定過來!你要是不過來,那我乾脆就不過了。”
何贏語氣是少有的嚴肅認真,何年納悶了,他有這麼重要嗎?他知道何贏不達目的決不罷休,最擅長撒嬌耍賴,如果今天不答應他大概他會一直把手機聊到沒電,為了趕快掛電話何年說:“我一定過去,ok?”
如果按照現在的排班,晚上抽空過去一趟是沒多大問題的。
何贏聽了這話一下高興了:“那你別忘了!雲沙酒店晚上八點。”
“好。”何年帶著些許無奈應下了。
晚上的時候蘇澗禮也給他來了電話。
“何醫生,你弟弟的生日派對你準備好禮物了嗎?”
“嗯。”何年正抱著心理書看的入迷,便隨口嗯了一聲。
“你真速度。”蘇澗禮有些意外。
何年這才把自己從書裡抽離出來問他:“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你這麼快就準備好禮物了嗎?”
提起禮物何年有些頭大:“還沒有。”
“你在幹嘛?怎麼說話心不在焉?”蘇澗禮問。
“我在跟我的新物件談戀愛。”何年逗他。
蘇澗禮那邊足足愣了五秒才回應:“是誰?”
“你猜。”
“……是不是急診室那個男同事。”蘇澗禮的語氣已經由涼轉冰。
“回答……錯誤。”何年答道。
蘇澗禮卻突然掛了電話,然後下一秒影片電話就打了過來。
何年接起來,看到鏡頭裡的他穿著黑色的古裝戲服,劍眉星目,英氣逼人。何年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有些驚訝:“這個點還在工作?”
“我今晚有夜拍。”蘇澗禮看著他問:“你這麼晚還不睡覺究竟在幹什麼?”
“現在準備睡了。”
“我要看著你去洗澡。”蘇澗禮衝著手機低聲的說。
何年臉上一熱:“你沒事就多琢磨劇本,好好背背臺詞,別儘想些亂七八糟的。”
“我想的可不是亂七八糟,我想的是又好看又有甜味的東西。”
“你就不怕被別人聽到?”
“我身邊沒有別人。”蘇澗禮說:“何醫生,我真的有點想你了。”
“在那邊住的慣嗎?”何年問他,蘇澗禮上個月去了川貴一帶拍戲,要拍三個月左右。
“吃的和住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離你太遠。”蘇澗禮好聽的話說起來,總讓何年有種談戀愛的錯覺。
“你在本地的時候我們也不是經常能見面的。”
“話是這麼說,但在本地我想見你的時候可以隨時去找你,現在離得遠了,我只能靠腦補你的樣子……我現在只希望等何贏生日的時候能回去見你一面。”
何年聽了這話卻高興不起來,何贏喜歡蘇澗禮他是知道的,可何贏卻不知道他和蘇澗禮有這麼一出,何年不得不想如果有一天,何贏知道了他們的事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何醫生?何年?”蘇澗禮發現他沒有反應便呼喚他。
“我在聽。”
“你今天怎麼不在狀態,在想什麼?”
“阿贏可是你的忠實粉絲。”何年說,“你去了他會很高興。”
“我一直把你弟弟當好朋友,這一點他一清二楚。”蘇澗禮猜透了何年的心思,也說明了他跟何贏的實際情況。
何年不語,蘇澗禮又輕笑一聲說:“何醫生,不要用你的思維去替何贏思考,他雖然嘴裡說著喜歡我,但身邊從不缺更為‘親密’的朋友。我想他的喜歡不過是隨口一說或者一時新鮮而已。”
對於何贏的感情生活,何年確實從來都不瞭解,不過結合何贏的性格來看,他心性的確十分活躍,總是能夠輕易喜歡上某樣東西,過了新鮮勁兒後又會毫不留情的拋諸腦後。
他怕何贏知道他和蘇澗禮的關係,可也許何贏永遠不會知道呢?因為他們的這段關係名不正言不順,是拿不到檯面上的。
又有誰會知道?
距離何贏的生日派對還有一週之時,李文白派給了何年一個任務,要他去上海參加一個重症專題的國際論壇學術會。
何年接到這個通知的時候欣喜不已,因為這個會議不僅四年才有一次,還會雲集重症醫學界的各位大咖,對何年這樣的青年醫生來說是一次拓寬專業視野及收穫科研思路的難得的機會。
何年在訂機票的時候突然意識到他參加的論壇會的日子跟何贏的生日撞期了。論壇會有三天,第三天正是何贏生日的日子。
何年思索了一下,將回程票訂在了會議結束的當天晚上。
下午,何年接到了周讓的電話,周讓告訴他,自己同樣被科室領導推薦去參加論壇會。
“那太好了,你方便的話我們可以結伴而行。”有個熟悉的同學一起結伴出席再好不過了。
“當然,你訂的什麼時候的票?”周讓問。
何年告訴他具體往返的時間。
周讓聽了回程票的時間不禁皺眉:“怎麼那麼著急回去,好好的睡一覺第二天再返程不好嗎?”
“那天正好是我弟弟的生日,我答應了去給他慶祝。”
“原來如此。”周讓說,“那我跟你一起回去好了,一個人待著也沒什麼意思!”
出發當天,周讓和何年坐了同一趟班機去往上海。
論壇會是在當天晚上開始的,何年已經仔細讀了好幾遍會議手冊,將每一個流程都熟記在心裡,對於自己所崇拜的醫界泰斗的發言時間還專門做了標記。進入會場之後,他看到好幾位經常在國際期刊上出現的大人物,一時心潮澎湃無比,拿起手機拍了幾張照片,然後選了一張角度最好的發了個朋友圈。
會議一直持續到午夜前才結束,周讓的情緒也明顯很高漲,離開會場後還意猶未盡的跟何年討論著會議裡的要點和論點,滔滔不絕的描述著自己的觀點,何年靜靜的聽著,彷彿又回到了學生時代,對新學到的知識有極多的領悟和迫不及待想要鑽研的勁兒。
兩人一同去酒店餐廳吃了個便飯,一直到回房間,何年才想起來把調至靜音的手機拿出來看一眼。
4條資訊。12個未接來電。
何年開啟訊息,四條資訊都是蘇澗禮發來的。
“你在上海?”
“去那裡幹嘛?”
“為什麼不跟我說。”
“接電話。”
他看到了何年的朋友圈,於是連續用電波轟炸。
周讓和何年被主辦方分配在一個房間。周讓一回房間便嚷嚷著要洗澡,等他進浴室,何年給蘇澗禮回了個電話。
對方几乎是立刻接起了電話。
“喂,你去哪裡了?為什麼不接電話?”蘇澗禮的語氣裡透著不愉快。
“開會的時候需要靜音。”何年溫聲說,“我來上海參加研討會。”
“研討什麼?”對方依舊不買賬的語氣。
“心臟重症上的科目。”
“……聽你的語氣,是不是挺高興的?”
“是挺高興的,見到了好幾位很厲害的院士和教授,他們給我們展示了幾臺手術和成型技術,還有一些特別優秀的同僚,他們分享的手術案例和各種各樣的想法讓我學到了很多,也給了我很多啟發。天外有天,學無止境,我現在覺得我懂得太少了。”
蘇澗禮聽出了他語氣中對學識的神往和真誠,不由得氣消去了大半,畢竟人家是有正事才沒接到他的電話,他嘟囔著說了句:“你已經夠厲害了。”
“你不懂,如果這是一座山,我現在連一半還沒有爬到,醫生要學的東西實在太多了,未來的研究和發展也是無限的。”
“聽一下午的題目不枯燥嗎?怎麼還能這麼興奮。”蘇澗禮顯然不太理解學霸的心思。
“當然不會,”何年說,“老師們講了六臺手術,我們聽的特別過癮,討論的時候也能聽到各種聲音和見解,非常有趣。還有國外老師的英語也不允許我走神,他們有美式的,英式的,還有印度式的,阿拉伯式的,我大腦差點宕機,不過還好我準備了神器。”
“……什麼?”
“翻譯器。”何年聲線裡滿是輕快。
蘇澗禮微頓了一下,再說話時,桀驁的語氣就明顯有了些愉悅之音:“能用得著就好。”
兩人又說了會兒話,何年聽到浴室的水聲停了,周讓大概要出來了,於是對蘇澗禮說:“快十二點了,趕快休息吧。”
“我還不困。”言外之意就是還想再跟你聊會兒。
“早點休息吧,大明星有黑眼圈上鏡不好看的。”
“你什麼時候回去?”蘇澗禮的聲音透過電波傳來帶著好聽的磁性。
“後天晚上,我趕當天最後一個航班回去。”
“好,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