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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吵架

散朝後,蕭景紹走出太和殿。

等在漢白玉欄杆邊的老丁佝僂著腰上前行禮,道:“殿下,娘娘請您過去。”

惠妃氣得一宿睡不著,間歇性問候小順子祖上十八代,不知不覺天亮了,不巧,今天是朝會,蕭景紹要上朝。

蕭銘寒規定封王的皇子必須上朝。

蕭景紹到永和宮,還沒行禮,惠妃便開罵,罵了小半個時辰,見兒子很不耐煩,才說正事:“我趕過去的時候,老二已經跑沒影了,小順子那個閹奴攔在門口,說陛下歇息,不允我進去。”

“要是羅順在御書房,我怎麼會被攔在門外?”

“羅順真沒用,侍候陛下幾十年,一個小官的奏摺就把他送進牢裡,虧你平時對他那麼好。”

蕭景紹很煩躁。

他敏銳地意識到若蕭景博真去御書房窺探,或者會成為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昨天離開永和宮後,他便患得患失起來,昨晚也睡不好,擔心訊息有誤或者老二沒去,錯過機會。

今早上朝,他一直心神不寧。如果惠妃沒有派老丁來找他,他也要過去,再沒有比這件事更重要的了。

可生母喋喋不休半天,就是不說正事,他的耐心早就被磨光了。

“老二到底有沒有來?”

這才是重點。

“不是說讓他跑了嗎?”

惠妃語氣很衝。

“他來了,您沒抓住他,讓他跑了?”

蕭景紹耐著性子確認,要是這樣大有文章可做啊。

過了一晚上,惠妃不僅沒消氣,反而越罵越氣,越氣越罵,就算命人把小順子杖死都不能解氣了。

“你沒帶腦子嗎?說多少遍了,讓他跑了!”

惠妃兇巴巴地吼,震得窗戶的灰塵簌簌往下掉。

蕭景紹終於爆發了,大聲道:“大半夜的您去抓他,還讓他跑了?在宮裡幾十年,連緊閉宮門都不會。”

兒子的指責猶如火上澆油,惠妃暴跳如雷,母子大戰一觸即發,嚇得廊下的宮女面如土色,恨不能掉頭就跑,離這間屋子遠遠的。

論吵架段位,三個蕭景紹也不是惠妃的對手。他敗下陣,氣呼呼離開永和宮,走到前殿,遇到從御書房出來的賢王蕭景珞。

彭金生是一個沒有骨氣沒有節操的人,這些年又作威作福慣了,哪裡吃得了苦?本以為蕭景博能很快把他撈出去,過堂只是走走過場一日遊,所以當場招供。

沒想一日遊變成長住。

雖然蕭景珞為了自已的賢名沒有動刑,天牢的生存環境也擺在那裡。

那是人呆的地方嗎?

蕭景博親自來看他,安撫他,告訴他自已在想辦法撈他出去,他哪裡肯信?

喻繁義來看他幾次,也是一樣的說法,每次他都埋怨,以喻繁義的涵養還是被氣得忍不住和他吵了起來,說他不該輕易招供。

兩人不歡而散。

所以,當蕭景珞暗示他,如果他招出貪汙的銀子的去向,他會替他向父皇求情,說不定父皇看在他勤勤懇懇當五六年內務府總管的份上,赦了他。

他認為蕭景博敷衍他,不肯撈他出去,對蕭景博心懷怨懟,蕭景珞一說,他馬上供認貪汙的銀子大部分孝敬齊王,小部分交給喻繁義,自已只是過路財神。

本來蕭景珞沒想好行賄官員怎麼處理,暫時不想把這件案子報到父皇那裡,無奈散朝後,蕭銘寒讓他去御書房。

果然是為了詢問彭金生案審得怎麼樣。

蕭景珞道:“還在審理。”

牽連這麼廣的案子,審起來自然需要時日。蕭銘寒沒多說什麼便讓他離開了。

蕭景珞一路想著心事,壓根沒注意別的,直到蕭景紹喊他。

“八弟要去哪裡?”

蕭景珞茫然一息,立即露出招牌式的微笑,行禮道:“大哥。我準備回府。”

表面上,蕭景珞總是一副彬彬有禮有問必答的樣子。事實上,他也確實要回府好好想一想,怎麼既能打擊敵人又壯大自已的勢力。

現在他才覺得,沒有像老大、老二那樣拉攏一批人是最大的失誤,事到臨頭連個出謀劃策的人也沒有。

有時候賢名不能當飯吃啊。

蕭景紹氣炸了,傾訴慾望極其強烈,如果遇上別人,比如老四蕭景辰那個半天屁都不放一個的就算了,遇到蕭景珞,那可太好了。

他善解人意,總能讓人如沐春風,再沒有比他更好的傾訴物件了。

“我閒著沒事,走,上你府裡說說話。”

你是閒著沒事的樣子嗎?蕭景珞半點不信,閒著沒事的人會怒氣衝衝,臉漲得通紅?

可是大哥這麼說,做兄弟的能拒絕嗎?何況蕭景珞素有賢名。他微笑道:“我也很久沒和大哥閒聊了。大哥坐我的馬車吧?”

除了蕭景辰這個異類,皇子們都生活奢侈,蕭景珞沒有來錢的門路,只能靠親王俸祿和封地稅收,似乎寒酸了些,其實不然,光是明面上的收入便足夠支撐他府上的花費了。

寒酸是相對老大老二來說,他的馬車很豪華,比蘇慎這個京城第一紈絝差不了多少。

蕭景紹只想找人發牢騷,坐誰的馬車都一樣。

兩人到賢王府,上了茶,蕭景紹便把老二去御書房窺探的事說了,只是隱去惠妃半夜跑去抓人被拒之門外。

蕭景珞大驚失色,道:“不會吧?二哥怎麼做出這種事?”

蕭景紹惋惜地道:“可惜讓他跑了。”

在馬車他想清楚了,就算沒有抓住現行,也得把這事釘死,反正老二不會找自已對質。

蕭景珞少有的臉色凝重起來,腦子飛快轉個不停,要等父皇知道老二窺探再把彭金生的供詞呈上去,還是搶在訊息傳出之前呈上去?

哪樣能給老二致命一擊,讓他完全失去皇位繼承人的資格?

老大發完牢騷走了。

蕭景珞卻坐不住了,他需要有人謀劃,可找人謀劃等於暴露自已的野心。現在老二還是合法繼承人,不能找朝中的文官,讀書人也不行。

有一個人很合適,就算讓他知道自已的真實想法也不怕,自已試探過他,他似乎並不反對站在自已的陣營。

蕭景珞坐車來到魏王府。

他要和蘇慎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