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慎回到麒麟院,只見詩詩坐在樹蔭下發呆。
“怎麼了?”
蘇慎在她身邊坐下,道。
“世子。”
詩詩驚喜地喊了一聲,道:“你今天出門沒帶點心。公主不是很喜歡吃我們府裡的點心嗎?”
“我沒給公主帶點心你這麼高興?”
蘇慎道:“你是不是欠打?”
“不是啦。世子回來我很高興。”
詩詩解釋著,道:“你什麼時候和公主去護國寺,我裝好點心盒子,讓屈財帶去。”
蘇慎伸指刮刮她的鼻子,道:“你想一起去吧?”
“嘿嘿。”
詩詩傻笑,道:“世子看出來了?”
“你全寫在臉上了,我又不瞎子。”
蘇慎丟下一句,起身回屋裡了。
詩詩跟進屋,拿出居家常服侍候他換上,突然道:“世子,你真的和公主去護國寺嗎?”
“嗯。”
“那衣服上怎麼有香氣?”
詩詩眼睛裡寫滿大大的問號。
蘇慎拿起衣服聞了聞,確實有淡淡的香水味,估計是和柳如惜在車上時沾上的。他不記得兩人有過接觸,不過這並不重要。他道:“你怎麼知道不是公主用的薰香?”
“世子啊,你仔細聞聞,香味雖然淡,卻別有一番風情。”
“公主那麼尊貴,會用這種香嗎?”
小丫頭還會聞香識人?蘇慎和她對視的剎那明白了,他以前是幽蘭院的常客,點柳如惜陪伴是常事,小丫頭肯定聞出這是柳如惜用的香。
他揉揉小丫頭的腦袋,道:“沒想到你對香料這麼有天賦,改天我讓人開個香料鋪子,讓你當掌櫃。”
“我才不要。我只想當世子的丫頭。”
詩詩快哭了,小手拉著蘇慎的衣用,道:“世子別趕我走好不好?”
“那要看你乖不乖。”
蘇慎說完去書房了。
原來世子喜歡乖的。詩詩呆呆望著蘇慎離去的方向,猛然小手握拳,道:“那我以後就乖乖的。”
…………
趙斯量酒醒,越想越氣,不就有個好爹,娶個好老婆嗎?有什麼了不起的。
妻子王氏見他醒了,沒好氣道:“天天不是不著家,就是喝得醉熏熏回來。你倒是去打聽彭金生的案子什麼時候結案,我們也好早做準備。”
趙斯量正嫌棄妻子出身低,做著娶公主的美夢,王氏嘮叨,頓時氣不打一氣來,喝道:“賤婦,要你管!”
王氏先是吃了一驚,接著大怒,抄起扛麵杖劈頭蓋臉打了過去,邊打邊罵:“你再說你一遍。”
“瘋了。”
趙斯量來不及穿衣服,身上只有中衣,慌不擇路逃出去。
半天后估計妻子氣消了,才命隨從回來拿衣服錢袋,穿戴好,恨恨道:“我支援楊熹微,讓你當不成花魁。”
他本想騙柳如惜出幽蘭院行不可告人之事,沒想在車上摸一下她的手,她被騙自己停車,又遇到蘇慎,竟被她逃脫,難免惱羞成怒,決定報復。
打定主意,趙斯量坐車到幽蘭院,點了楊熹微作陪。
…………
蘇慎接到蕭景辰的口信,讓他過府一趟,於是坐車過來。
蕭景辰從宮裡回來不久,準備吃飯,見蘇慎進來,命梵音再拿一副碗筷,道:“阿慎,一起吃吧。”
“我吃過了。”
此時已是酉時正,蘇慎早就吃完飯了。不過他看著桌上的四菜一湯,還是意外地道:“你伙食不怎麼樣嘛。”
堂堂親王才四個菜,太寒酸了。
蕭景辰道:“能吃飽就行。”
他節儉慣了,並沒有覺得四個菜有什麼不好。
要求挺低啊。
梵音上茶,蘇慎喝了一口茶,道:“什麼事?”
宮人們沒有意識到他們哭訴的日常包含大量的資訊,其中有些還很重要,比如羅順杖打他們的時候,哪位皇子進宮請安,或是皇帝在哪位妃子宮裡……
蕭景辰現場聆聽,如果覺得有必要和蘇慎商量,出宮後會去魏王府或是命人請蘇慎過來。
“老二去御書房。”
“我的人在御書房大門口遇到他,他很慌亂。”
蕭景辰停筷道。
蘇慎思索著,道:“你是說,他被陛下訓斥?不對,如果被訓斥應該生氣或是憤怒才對,不應該慌亂。”
“對。我想一下,總覺得裡面有什麼事。”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震驚。
蕭景博的神情有違常理,如果沒事便罷,如果有事,肯定事情不小。但是單憑這麼一點資訊又無法判斷,能夠造成他慌亂的因素太多了。
蘇慎道:“讓你的人多注意吧。”
蕭景辰點頭,道:“我想換掉小順子。”
皇帝身邊的位置實在太重要了,如果換上自己人,肯定能查出蕭景博去御書房幹什麼。
“換掉他不難,只要讓陛下知道他是老二的人就行。換上你的人比較難。”
蘇慎道:“你的人在宮裡幾品?”
太監也有品級,五品是極限,羅順是五品太監總管,小順子接他的位置,火速晉升為五品,成為宮人們的頭頭。
蕭景辰道:“他是打雜的。”
打雜的要成為皇帝身邊的心腹大太監,除非從小服侍皇帝,有陪伴之功,要不只能救駕,以命相搏了。蘇慎苦笑道:“難度不是一般大啊。”
你還是死心吧。
“放出老二闖御書房的風聲,你看怎麼樣?”
老大擼袖子要把拉出清出繼承人隊伍,他一定很樂意查這件事的真相。誰知道他在宮裡除了一個羅順,還安插多少耳目?就算只有羅順一人,惠妃也很樂意當他的耳目。
蘇慎道:“可以。”
話說完,蘇慎便告辭了。
一夜無話。
蘇慎睡到日上三竿才醒,剛睜開眼睛,詩詩便來稟報:“世子,幽蘭院的柳姑娘求見。
“讓她進來吧。”
詩詩拉著臉,道:“王妃知道會生氣的,不如讓她回去。”
“行啊,曉得用王妃當擋箭牌了。”
蘇慎嘲諷道:“我可真小瞧你了。”
詩詩俏臉一紅,低頭應“是。”匆匆出房命小丫頭去傳話,心裡不停警告自己,世子喜歡乖巧聽話的女子,自己要乖巧一些,聽話一些,別若他不高興。
“這丫頭不服侍自己穿衣,又不服侍自己洗漱,神情恍惚,到底在想什麼呢?”
蘇慎很是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