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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路痴柳如惜

蘇慎坐遠一些,不再看她,而是掀起窗簾,欣賞外面的景色。

見他沒有惡意,柳如惜懸著的一顆心才放回肚子裡,掏出手帕擦乾淨臉上的淚水,整理好衣裳,鄭重行禮道:“謝世子救奴一命。奴若清白被汙,絕不再活。”

蘇慎擺手道:“不用客氣。”

柳如惜想求他送自己回幽蘭院,就聽他道:“屈財停車。”

馬車應聲而停。

“你回去吧。”

剛才的話太不客氣,惹惱這位貴客了。柳如惜怯生生道:“世子,奴如驚弓之鳥,不免語無倫次,還請世子見諒。”

蘇慎扭頭看她一眼,又繼續欣賞街景,淡淡道:“沒有的事。既然你沒有危險,便請下車吧。”

自己單身一人,丫環也沒帶一個,可謂寸步難行。柳如惜暗暗叫苦,道:“求世子送奴回去。”

“我沒空,你自己走吧。”

“世子!”

柳如惜可憐巴巴道:“奴不認得路。”

“嗯?”

蘇慎霍地轉頭,像看白痴一樣看她,道:“你不認識路?”

這裡距幽蘭院,最多一里,一共經過兩條街,轉兩個彎。

他之所以讓她在這裡下車,是因為前面三岔路口,有幾條路可以到幽蘭院,只要不原路返回,無論如何不會遇到趙斯量,不用擔心被他抓回去。

幾條路都是主幹道,人來人往,熱鬧得很,隨便找個人問問都能回去。

可是她竟然說不認路?

柳如惜點頭:“奴不認路。平時很少出門,偶爾出門便由丫頭帶路。”

看樣子不像說謊。蘇慎盯著她看了兩息,終於意識到她是路痴,無奈吩咐屈財:“去幽蘭院。”

“好咧。”

以前天天走的路,屈財閉著眼睛也不會走錯。

柳如惜再次行禮:“謝世子。”

“不用。”

西城雖然繁華,但走的次數多了,再好的景色也就那麼回事,蘇慎拉上窗簾重新靠在軟榻上。

車廂裡的兩人都沒有開口,只有馬車轆轆,以及街上的喧囂聲不斷傳來。

小販沿路叫賣冰糖葫蘆。

蘇慎突然道:“去買幾串冰糖葫蘆。”

車外有人應了一聲,不久十串冰糖葫蘆送進車裡。

蘇慎拿起一串遞給柳如惜,道:“吃吧。”

柳如惜怯怯接過,不敢吃。

蘇慎救她,她卻無意中得罪他,不免惴惴不安。可是一年一度的花魁大選即將到來,今年競爭激烈,有幾家同行的頭牌呼聲很高,楊熹微更讓她感到壓力巨大。

楊熹微宣稱今年的花魁非她莫屬,柳如惜擔心她不擇手段。

她賣藝不賣身,優勢會少一些。

再不開口沒有機會了。柳如惜跪下,道:“奴斗膽求世子援手,在花魁大會上支援奴。”

蘇慎道:“怎麼支援?”

“一是投票,二是送禮。誰收到別出心裁又貴重的禮物,誰便揚名。”

蘇慎有原主往年一擲千金把某位佳麗扶上花魁寶座的記憶,笑道:“你怎麼不到我府中找我?”

都害怕你那位未過位的妻子啊。柳如惜不敢說實話,輕聲道:“世子浪子回頭,奴原不敢打擾,今天有緣遇到世子,求世子相助。”

每位參選的佳麗都有大把擁護者,這些人會投票送禮。蘇慎以前也是豪客之一。

蘇慎點點頭,道:“到時再說吧。”

你不是點頭了嗎,怎麼還到時再說?柳如惜怔怔看他。

她清澈的眼睛我見猶憐,蘇慎卻似乎並不動心,扭頭望車廂頂。

魏王世子真的浪子回頭了。柳如惜默默地想,原先這麼說不免有恭維的成分,可見了蘇慎的神色,她便知傳言成真。

以往她這麼看他,他便如打了雞血,什麼都答應她。

其實不止是他,任何一個去幽蘭院點名要她陪的男人都這樣。

如果能得到他的支援,這次花魁勝出的機會大增。柳如惜越想越是心熱。

馬車停在幽蘭院門口。

柳如惜行禮,柔聲道:“多謝世子,奴告辭。”

蘇慎沒理她。

…………

蕭景博來到御書房,並沒有讓太監進去通報,而是在門口等。

小順子出來,行禮道:“殿下來了。”

蕭景博道:“父皇在書房嗎?”

“是。要奴才通報嗎?”

蕭景博沉默一會兒,道:“孤進去瞧瞧。”

小順子有些迷茫,你不見你父皇到御書房做什麼,難道找我透訊息?

蕭景博越過他,來到書房門口,探頭往裡面張望。

書房裡,蕭銘寒坐在寬大的金絲楠木桌前,正在看奏摺,不時拿起硃筆圈圈點點。

小順子站在不遠處廊下的柱後,提心吊膽看他,既怕他被皇帝發現,又怕他做出傷害皇帝的事,無論哪樣,自己都躲脫不了干係。

蕭景博臉色陰晴不定看了片刻,轉身走了。

這是做什麼?小順子一頭霧水,估摸他出御書房大門才追出去,卻見他站在大門口,一個名叫小李子的小太監向他行禮後去東暖閣。

天氣越來越涼,皇后吩咐把東暖閣收拾出來,讓皇帝挪到那兒辦公。

宮人都被支開了,小順子沒想到小李子這時候過來,心頭隱隱浮現不祥預感,又想皇帝經常宣皇子們覲見,在這裡遇到齊王平常得很,應該沒事。

突然有小太監向自己行禮,蕭景博確實嚇了一跳,但他並沒有失態,只是警惕地看他一眼,然後一言不發地離開。

小李子覺得今天的齊王很奇怪,好象很慌張。

他到底慌什麼呢,因為彭金生案嗎?

還是被皇帝訓斥了?

收拾完暖閣,天已經黑了,小李子趁黑把訊息送出去。

…………

喻繁義處理完手頭的公務,再次來到攬月宮,如願見到蕭淺淺。

蕭淺淺命人端來點心和茶,道:“舅父有什麼事麼?”

這是喻繁義第一次到攬月宮,他沒有心情觀察起居室的陳設,也沒有端起蓋碗喝茶,而是道:“公主,您和齊王殿下一母同胞,關係和別人不同,當此非常時期,您可得拉齊王殿下一把啊。”

蕭淺淺約會回來,心情好得很,雖然舅父突兀來訪,她還是沒有將他拒之門外,萬萬沒想到他來替蕭景博求情。

不,應該是要她幫蕭景博向父皇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