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是皇后所生,作為嫡子,從小被蕭銘寒捧在手心。
從出生起,他的待遇便比大哥高出一大截。父親成為皇帝后,他更被當成繼承人精心培養,可父親遲遲不立他為太子,他不免心生怨懟。
喻繁義是皇后的堂兄,齊王的堂舅,日後齊王繼位,最大的受益者之一。
齊王一直沒有受封為太子,他比誰都著急,和一些擁護齊王的官員組成一個團體,史稱齊王黨。
他們不僅打擊異已,而且大肆貪汙。
喻繁義是齊王黨的智囊,多次勸齊王拉攏魏王,可惜魏王不為所動。
蘇慎號稱京城第一紈絝,其實誰都清楚他是京城最大的敗家子,天天吃喝玩樂不幹正事。這樣的人,齊王黨自然瞧不上。
但賜婚的聖旨一下,蘇慎身價暴漲,從紈絝一躍成為駙馬,喻繁義敏銳地意識到他的價值,於是送禮賀喜試探。
沒想到蘇慎滴水不漏。
魏王大捷的訊息傳來,齊王不情不願到魏王府,卻受冷落,正要發作,賢王未給通報徑直進來,又和蘇慎勾肩搭背,這份熟絡讓齊王懷疑他覬覦皇位,拉攏蘇慎。
聽到齊王質疑,賢王笑容微滯,道:“二哥,自家人無須客氣吧?”
“你這兩天上竄下跳到底有何居心?”
齊王冷哼道。
我什麼時候上竄下跳了?賢王愕然,不過,他很快微笑道:“二哥說笑了,魏王是我們的姻親,和我們休慼與共,他大捷,我們理應到賀。”
“就你會說場面話。”
齊王怒不可遏,丟下一句拂袖而去。
賢王沒有追出去,而是微笑對蘇慎道:“二哥就這性子,你別放在心上。”
蘇慎吃瓜吃得津津有味,笑吟吟道:“齊王這麼暴躁?”
你可真囂張啊。賢王臉上的笑容差點崩了,好不容易維持住,實在不知怎麼接話,怎麼接都不合適。
蘇慎對齊王沒有半點好感,不想繼續談論他,請賢王坐了,命丫環上茶,道:“讓賢王破費,我很過意不去啊。”
心裡想的是,你天天送禮我更高興。
賢王微笑道:“妹夫說哪裡話,你我是一家人,你別稱呼我賢王,和淺淺一樣,叫我八哥就行。”
“那我就不客氣了。”
賢王也沒指望他會客氣,微笑道:“二哥可有說什麼?”
“沒有。”
蘇慎淡淡道:“這位暴躁老哥光顧發脾氣,啥也沒說。”
暴躁老哥!
賢王一口茶噴出老遠,前襟一片水漬。
丫環忍笑上來收拾。
賢王比蘇慎矮半個頭,胖一些,大炎朝流行寬袍大袖,不像現代衣著合身,蘇慎命丫環去取自己的衣服給他換上。
賢王沒有推辭,和蘇慎說些魏王當年追隨蕭銘寒的英雄事蹟,言語中盡是讚美。
魏王長期鎮守邊關,原主雖然錦衣玉食長到十八歲,見父親的次數卻一隻手數得過來,每次見面,魏王極盡寵溺,哪有空說自己的往事。
就算旁人吹捧,也沒賢王說得詳細。
蘇慎深知他話裡水分不少,一邊當故事聽,一邊想他講這些的目的。
由不得蘇慎不警惕,賢王雖然素有賢名,讓人如沐春風,但太熱情了。
一場戰役沒講完,門子來報宋王到訪。
蘇慎和賢王離開花廳到大門口迎接宋王。
宋王見賢王和蘇慎一起出現,有些詫異,不過沒說什麼,互相見了禮回花廳。
丫環重新上茶。
宋王說些場面話,不冷場,但廢話連篇。
賢王善於察言觀色,意識到這位庶出的大哥藉口賀喜,其實有事和蘇慎談,而且不希望自己在場,於是識趣地告辭。
果然,他起身告辭,宋王露出愉快的笑容。
賢王剛走,宋王馬上道:“世子已是駙馬,淺淺一向和本王親近,以後我們還得多多走動。”
蘇慎腦中靈光一閃,頓時明白他的來意,道:“宋王若要知道哪家青樓的姑娘漂亮,哪家酒樓的菜餚可口,哪裡花錢快,問我算找對人了。”
宋王急了,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不管你什麼意思,我都不想知道。
蘇慎裝傻,道:“宋王放心,京城我熟,包管你玩得盡興。”
這小子脫不了紈絝習性,只知道吃喝無樂。宋王無奈,道:“令尊戎馬半生,如今已到花甲之年。世子就沒想過光耀門庭嗎?”
“宋王是不是記錯了,家父今年五十九歲,明年才花甲。”
蘇慎一句話差點沒把宋王氣死,你小子能不能長點腦子,我說你爹六十歲,你非得告訴我他今年五十九?
氣歸氣,想到這次登門的目的,宋王還是耐著性子道:“世子文不能提筆安天下,武不能馬上守國邦,魏王百年之後貴府恐怕難有今日的風光了。”
你危言聳聽不就希望我在你們兄弟倆之間選一個站隊,幫你坐上龍椅嗎?蘇慎無聲吐槽,乾脆裝傻到底,道:“我是駙馬。”
“你能吃喝玩樂一輩子嗎?”
“能。”
宋王被噎住了,眼睛差點瞪出眼眶,掉在地上。
蘇慎見他憋得臉紅脖子粗,笑道:“我想公主不會反對。”
“原來你害怕淺淺啊。”
宋王自認為找到突破口,心想你怕老婆就好,幸好自己跟這位嫡出的妹妹關係不壞,許以重利必然能把他們兩口子拉到自己的陣營,到時魏王只好站自己這邊了。
有魏王,太子之位遲早到手。
宋王是蕭銘寒的長子,比齊王大兩歲,只是庶出,地位比嫡出的弟弟差一大截,不僅吃的用的穿的沒法跟弟弟比,還得看弟弟臉色。
這樣憋屈的日子他過了三十多年。
如果老爹立弟弟為太子,確認弟弟的繼承權,他認命。這不是老爹遲遲沒立太子嗎?
他不想一輩子在弟弟面前抬不起頭,這皇位嘛,自然要爭一爭。
幾年來,在親孃舅,武英殿大學士謝月華的幫助下,不少官員追隨在他身邊。他們的團體,史稱宋王黨。
宋王黨和齊王黨明爭暗鬥,為支援擁護各自的主子登上皇位而打擊異已大肆貪汙斂財。
這不是秘密。不過原主天天流連青樓不關心政事,對黨爭的事左耳進右耳出,半點沒有記住,蘇慎穿越過來才幾天,不瞭解。
蘇慎疑惑的是,賢王是哪邊的?
面對宋王瞭然的笑容,蘇慎老神在在道:“公主端莊賢淑,一定支援我。”
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