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葛慶同掃過眾人，“這裡很多都是公司元老，比如你廖叔，就是最合適的人選之一。”
“是嗎？大家有不同的意見嗎？各位手裡的股份相差不會太大，都是有同等的機會。”
顧瑭環視一圈。
“都沒有嗎？那就這麼決定了，暫代董事長一職的人選就是……”
“慢著！”
葛慶同倉促打斷。
“小瑭，這是兩回事，由誰暫代，還是需要經過股東們投票決定。”
“是嗎？我看大家沒有反對意見，葛叔又給了推薦，我以為決定好了，是我不懂事了，那就……”
“葛慶同，你什麼意思？”廖寶春拍著桌子質問。
葛慶同安撫：“老廖，別激動，只是走個過場而已，會顯得更名正言順。”
“最好是這樣。”
“既然葛叔說了投票，廖叔也同意了，那麼各位就開始吧，我們現場投票，現場公佈。”
江恆讓人給在座之人發了紙筆，又讓人準備了一隻紅色投票箱。
“各位股東確定名字以後，就可以投票了。”
等在場所有人完成投票，江恆立刻開始唱票。
“廖總一票。”
“葛總一票。”
“廖總一票。”
“葛總一票。”
“……”
“看來兩位叔叔的票數相當啊，就看最後一票會是誰呢？”
江恆展開：“最後一票是……”
放在桌上的手機一亮，顧瑭瞥了一眼，抬手阻止了江恆。
“各位叔叔阿姨，我剛剛收到一封匿名舉報的郵件。”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舉報什麼。
“廖寶春，七年前，跨海大橋專案，以次充好，偽造造價單，如果不是提早發現，顧氏集團的聲譽早就毀於一旦。”
“三年前，鐵路建設專案，中飽私囊，偷稅漏稅，至少有8位數，如果不是顧董保下，現在應該在牢裡吃飯。”
“一年前，購物中心專案，一人獨吞……個十百千萬……9位數。”
“廖叔，是世界末日物價上漲了？還是你年紀大了胃口變大了？不知道投你的股東們，有沒有參與這幾個專案呢？”
廖寶春額頭冒汗，拍著桌子。
“簡直胡說八道！匿名舉報，根本不能信，有本事，讓他出來當面對質！”
“廖叔，投票都匿名，舉報怎麼公開？這些都是大專案，董事會肯定知道，在座各位有一半是董事會成員，覺得是汙衊的請舉手。”
底下眾人各自觀望，沒有輕舉妄動。
“廖叔，你看，大家都沒反對，看來都是真的。”
“既然是真的，按照葛叔的條件，廖總沒有資格了，有不同意見的可以舉手。”
在座眾人無動於衷，沒人帶頭。
“沒有的話我們繼續。”
江恆為難地開口：“最後一票是……廖總。”
“非常遺憾，投票結果已經很明確了，恭喜葛叔，接下來進行為期兩週的公示期，沒有其他事情的話，大家就散會。”
葛慶同一派的紛紛恭喜，還以為這個大少爺會鬧事，會阻撓，沒想到這麼順利，還將了對手一軍，小孩子還是小孩子。
但葛慶同還是有些膈應，這次當選有了瑕疵。
廖寶春經歷大起大落，回到辦公室就對手下命令。
“你給那小子也發一份匿名舉報，我得不到，他也休想，他以為手裡有多幹淨？”
散會以後，江恆擔心。
“大少爺，這樣真沒問題嗎？萬一沒人舉報，那代理董事長之位，就會落到葛慶同手裡。”
“機遇險中求，葛慶同的把柄一時不好找，但跟他走得近的廖寶春不可能不知道。”
“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讓廖寶春跟這個位置失之交臂的是葛慶同，他不可能善罷甘休的。”
“江叔，安心等著，這段時間，我們可以喘口氣，葛慶同肯定會好好為公司賣命，不會在這個節骨眼出問題。”
一週沒到，顧瑭讓江恆重新召開股東大會。
這一次，多了兩人，顧夢施和一箇中年男人。
男人的長相和氣質，在一眾叔輩裡，顯得鶴立雞群，應該就是他那個不是東西的親生父親了。
“各位叔叔阿姨，我這裡又接到一封匿名舉報郵件，事關即將就任代理董事長一職的葛叔，所以不得不再次召開。”
葛慶同自認在工作方面沒有失誤。
“葛叔這些年兢兢業業，為公司創造不少利潤，工作方面倒是沒有問題，值得大家學習。”
“但是，葛叔，你情人的弟弟，能力不太行，一份七位數的合同，都能少個零。”
“還好虧得不大，叔能擺平，但要是八、九、十位數的呢，叔還能怎麼填補？不得傾家蕩產了？嬸知道不？”
眾人頓時議論紛紛。
“大少爺，誰沒有犯過錯，這事跟葛總沒有直接關係，葛總最多隻是犯了一個男人都會犯的錯，大不了把那人辭了就行。”
顧瑭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臉上還是掛著笑意。
“的確，但是，葛總的這位非法小舅子，半個月前在一間酒吧強了一位打工的大學生，葛總用了點見不得人的手段替人擺平了。”
“遺憾的是，那位大學生上週自殺了，現在這事是刑事案件，我不希望公司的代理董事長剛上任，就被帶去問話。”
“現在，每個男人都會犯的錯，還是小事嗎？”
那人閉嘴了。
幾位女股東對這人也是不屑一顧。
會議室的門忽然開啟，一人衝了進來。
“姐夫救我！”
兩名便衣警察跟來，將人反手按住。
“你是葛慶同嗎？近期不要離開A市，隨時需要配合調查。”
葛慶同癱坐在位置上，他沒有收到一點風聲，對方一個未成年怎麼可能知道。
“公司是要管人、管財、管物，首先，法律和道德底線不能觸碰，其次，才是綜合能力過硬。”
廖寶春現在才反應過來被人耍了。
“那你就行了嗎？你一個毛頭小子懂什麼？”
“廖叔，你看，回國一年多，我就拿到Q大的錄取通知書了，至少說明我肯學習，且學得不錯。”
“當然，國外，我也待過不短的時間，精通雙語，如果需要，三語四語也不是問題，以後海外業務也不是不能拓展。”
“至於公司業務，叔憑什麼覺得我不熟悉？”
“三天後，我會召開釋出會，如果能穩定局面，希望各位叔叔阿姨以後能多多支援我的工作。”
“很快就要到年底了，我想大家不差這點時間。”
“如果公司股價持續下跌，那麼我會自願放棄這個位置，大家再重新選擇也不遲，前提是，我不希望有人從中作梗。”
“一旦發現有損公司利益的，我不建議將人踢出公司，我是個粗魯的人，對各位長輩有不敬的地方，希望海涵。”
眾人出來，交頭接耳。
“原來這才是個狠角色，我們都被耍了。”
“這麼短的時間，我不相信他能解決。”
廖寶春對身後的人道：“你去找幾個刁鑽一點的記者，我要讓他在釋出會上輸的一敗塗地，沒有翻身的可能。”
會議室裡，還有四人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