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誒誒，你躺著別動。”在潘俊扶人前，石豔玲已經兩巴掌將人按回到床上，動作絕對沒有端茶送水時溫柔，“我這還沒上完藥呢。”
“老師，我沒問題，我能上課。”陳宇著急。
“行吧，但不要勉強，有不舒服的地方馬上跟老師說。”
熱愛學習是好事，潘俊半是欣慰半是擔憂，班裡的學生，有哪個不是借點小事故就想逃課翹課的，他抬表看了看時間。
“石醫生，我接下來有課先回去了，陳宇就交給你了，醫藥費到時候報個數字，我轉賬給你。”
“放心，俊哥，我會照顧好你的學生，有空常來啊。”
石豔玲拋了一個媚眼，潘俊承受不起，見劉棟還杵在醫務室不走，怕他惹事，強硬地帶著他離開了。
看劉棟不情不願拖拖拉拉的神色，似乎還有戲。
顧瑭挑了挑眉，瞥了眼手機上邊的時間，距離下課還有十五分鐘左右。
不知道校醫會不會提早去吃飯，至少目前不會。
顧瑭拿起手機正想給同桌發個訊息，這才發現根本沒有存同桌的聯絡方式。
而當他折回教室，同桌已經不是趴著了，而是好好的坐著……玩手機。
這悠閒勁兒，好像對記過一點都不care。
“瑭哥回來了，去哪裡逛了。”陳家昊餘光瞥到進來的人，明顯鬆了一口氣，打了一聲招呼。
“別藏了，繼續玩吧，掉線坑隊友要被罵的。”顧瑭就算沒有看到被壓著的手機，也從對方先是躲閃後是鬆了口氣的表情裡看出反常。
“下回組隊啊。”陳家昊哈哈一笑，繼續埋頭玩著，雙手拇指按鍵如飛。
顧瑭在位置上坐下，瞥了眼同桌手機介面，介面還在載入中，是一款遊戲，那剛才在玩什麼？仔細一想好像不是玩遊戲的標準姿勢，玩遊戲的標準姿勢應該是……
“快快快，掩護我啊！”
“跟上跟上！”
“左邊左邊，你那是右！”
“能不能安靜一點！別人還要複習的！”前方有男生回頭，一臉不悅。
張健歉然一笑，一巴掌呼在林業頭上：“你聲音輕點！”
“啊，我死了，豬隊友。”林業癱坐在椅子上，像是遭受過社會的毒打。
再回想同桌玩遊戲的時候，神情專注地盯著手機，只有右手拇指點著什麼，介面似乎也沒有爆出酷炫的色彩。
有貓膩。
他敲了敲桌面湊了過去，壓低聲音一臉揶揄：“你剛在玩什麼？18禁？”
樓巍手指一滑，一個位移立刻暴露了位置。
顧瑭噗了一聲，樂了，他手撐著腦袋，欣賞著秀色可餐的顏值：“你、心、虛、了。”
樓巍沒有理會，板著面孔繼續玩手機，只是根本不在狀態，因為有人一直看著他，目不轉睛，碎碎念。
“你的呼吸亂了。”
“你的心跳快了。”
“你的臉色紅了。”
“別再故作鎮定了。”
“呀，你輸了。”
樓巍盯著手機介面上慘不忍睹的戰況，轉過頭，戴著藍芽耳機的左耳尖逆光泛紅，漸漸蔓延。
“有完沒完？”
顧瑭用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道：“不是我說，你這技術……青銅未滿，廢鐵以上吧？校霸這個水準可不行啊。”
“你試試被人一直盯著能玩出什麼花樣？”
顧瑭新奇地發現同桌竟然好像在反駁，而不是威脅和不耐煩，還真的想了想，只是想的方向明顯偏了。
“你要一直盯著我試試嗎？如果是你的話，我必須得666啊。”
樓巍：“……”
“不過……原來我對你的影響這麼大啊，你該不會對我……”
“我性向女。”
話音剛落，兩人一怔，樓巍很想罵人，顧瑭噗嗤一聲。
正當此時，樓巍的耳機裡傳來叮的一聲，他回頭，顧瑭也順著他的視線看去。
是一條微信新訊息，還在介面停留了幾秒。
刀口舔血：我也愛你，真的！
顧瑭震驚了：“這是女生的微信名？霸氣側漏啊！”
樓巍的臉色，精彩萬分，那是用彩筆都描繪不出的色彩。
顧瑭忍著笑意，摸了摸下巴，以一副探究的表情揣摩。
“一個‘也’字，形象生動地傳遞出事件的本質，看不出來，竟然是你……先示愛的啊？而且口味挺……特別。”
樓巍只覺面色發燙肝火燃燒，開啟微信，發了一條：腦抽？
對方想是意識到什麼，同時撤回一條訊息。
刀口舔血：發錯了！
樓巍這才將微信介面展示給顧瑭，著急澄清的認真模樣，還有點可愛呢。
顧瑭恍然大悟，餘光一瞥，兩人的聊天記錄，更上邊一條好像是……一道數學題？只是還沒看清就已經被下邊的記錄刷沒了，看到最新的內容，他又忍不住憋笑。
樓巍頓感不妙，一看，臉色一黑。
刀口舔血：女生真麻煩，哪來那麼多喜歡不喜歡愛不愛！
刀口舔血：是數學不甜，還是物理不香，我要遭這種罪！
刀口舔血：你以後別跟女生交往！
刀口舔血：算了，就你這種女生穿著超短在你面前，你都會跟對方說多穿一點避免得老寒腿的情商，估計是撩不到女生的。
樓巍：滾！
想將人拉黑。
刀口舔血：你今天竟然回覆這麼快！
刀口舔血：你今天竟然用感嘆號了！心情激盪了～
刀口舔血：你今天是不是終於發現我們才是真愛，只是我們註定得不到幸福，註定要相愛相殺！
刀口舔血：既生瑜何生亮！
“呦，周郎和孔明兄都真愛了，還性向女啊，你倆誰瑜誰亮啊？”
顧瑭忍著笑意，實在想不出樓巍這樣冷若冰霜不苟言笑的人竟然還有這麼逗的朋友。
樓巍頭疼地收起手機，他這是什麼體質，專門招一些神經病。
“笑夠沒？”
雖然真的沒有笑夠，但顧瑭適可而止，免得同桌真動手，想起正事，問道：“要看好戲嗎？”
“不看。”
“跟劉棟有關呢？”
“沒興趣。”
“生氣了？”
“犯不著。”
“那陪我去看唄？”
“不……”
“哎，我躺在被烈日炙烤的地上，肩膀如同被死神鐮刀穿過，那一刻，我是如此的弱小無助，而我那無心無情的同……”
樓巍深吸一口氣，放棄掙扎：“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