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遠比之前感受的還要亮上許多,甚至異常刺眼。
翽翽眼中的清明逐漸被金光侵佔,它下意識的往金光最強烈的地方走去,但在腳踩上朱果時,驟然清醒了幾分。
說來也怪,翽翽眼中的清明一出現,金光便弱了下來。
它下意識地轉頭看向白薇,只見白薇此時仍然雙眸緊閉,像是完全沒有被金光所擾。
翽翽低頭看向腳下被踩爛的朱果,一時懊惱萬分:“這金光定然是那些佛修的手段,我才不會上當嘞!”
小聲嘟囔完,翽翽當真不再理會金光,而是一屁股坐了下來。
它有些心疼的啄了一口被自已踩碎的朱果,果不其然吃了一口沙:“呸——早知道如此,我吃了多好,總好過被糟蹋了。”
白薇並不知翽翽剛才的一番經歷,只覺得沒有佛音的攪亂,洞內的靈氣又異常的濃郁,修煉的速度竟然比她在鳳飛城的頂級靈洞修煉都快。
在璇璣天外天尊洞府內突破的修為,在此處不過將功法執行了一個周天,便穩固了下來。
白薇將瘋狂湧入體內的靈氣,透過混沌訣快速的引入丹田,丹田內的小人手持璇璣劍,一板一眼的揮舞著。
劍氣在丹田內,很快就形成了龍鳳的模樣,甚至有的劍氣像是一團混沌,將龍鳳吸入,隨後又突然迸發出一道光,將整個丹田照亮。
這形狀宛如混沌的劍意,威力看起來,竟然比龍鳳形成的劍意還要凌厲幾分。
白薇也不知在洞內修煉了多久,因為太過沉浸,反而忘記了心劫歷練,更不記得十年之約。
是以,佛修的心劫歷練在她毫無準備的情況下,開始了。
“春花,你這個小蹄子莫不是又在偷懶?!讓你去割豬草,你在那兒磨蹭什麼?!”
一臉刻薄的老太太說著,竟然將手中的木棍突然襲向了她。
春花愣了愣,直覺便想躲開,但老太太像是提前預判了她接下來的動作,宛如鷹爪的手牢牢的將她的胳膊攥的緊緊的,一時竟然讓她無法掙脫。
“你個賤蹄子,還想躲,簡直是反了天了,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老太太手中的木棍狠狠地抽在她的身上,劇烈的痛疼讓春花瘦弱的身體很快蜷縮成了一團。
她忍不住求饒道:“奶奶,別打了,我錯了。”
老太太鬆開如枯枝般的手,將棍子換了一隻手,打的更狠了,臉上的猙獰讓本來的刻薄之相,顯得更加可怖。
“你若是知道錯了,還能再犯?!我今天便替你爹和你娘來管一管你。”
春花身體逐漸不再動彈,哀嚎聲微不可聞,老太太仍然沒有停手的意思。
“娘,你這是在幹嘛!”
春花恍惚間,看到一個男人一把奪走了老太太手中的棍子,一臉不悅的呵斥了一聲。
她一直緊繃的身體,在得知不會繼續捱揍之後,倏地放鬆了下來。
等春花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已正躺在炕上,身上蓋著的被子並不暖和,裡面填充的不是棉花,倒像是草。
春花昏昏沉沉的想起身,但胳膊根本就不敢動,一動便痛的忍不住讓她抽氣。
只是微弱的聲音,很快便被一個高亢的男聲掩蓋住了。
“娘,你說你這是幹什麼?!我不是說了嘛!春花長得好看,費員外說了,等她及笄後,便納她當小妾。
你想想,她都已經十四歲了,離著及笄不過還差兩個月的時間,我們精細點養著,說不準到時候費員外一高興,多給我們些銀兩呢!”
老太太尖利的聲音在房間隔壁響起:“這賤蹄子還怪好命,要我說秋月和咱們貼心,合該將秋月送去享福。
春花這個賤蹄子就應該像她那個短命的娘一樣,早點去地府報道。
瞅瞅春花長得那個狐媚子樣兒,哪像咱們秋月,長得那叫一個端莊大氣。”
春花羽毛般的睫毛微微顫動了幾下,秋月長相哪叫端莊,餅子大的臉盤扔進人群,那是不細看都找不到。
正當春花思索之際,便聽她那後孃故作嬌羞的輕笑一聲:“娘,我知你喜歡我,也喜歡我和白郎生的孩子,但是秋月看好了村裡的鐘秀才。
當一個滿身銅臭商人小妾,哪裡有當秀才夫人好,何況鍾秀才年方二十,年齡雖然大了些,長得醜了點,但前途不可限量。
那個小賤蹄子倒是有點用處,我聽白郎說,費員外答應給咱一百兩銀子呢!”
老太太聲音驟然拔高:“這小賤蹄子還這麼值錢?!”
不待兩人說話,老太太懊惱的聲音傳來:“好啊,你們兩個鬼東西,若不是我不來這一出,你們便不打算與我說了是吧?
怎的?賣小賤蹄子的錢你們不打算上交?白李氏,你可是我親外甥,你可別忘記你進門之前答應我的話。”
“娘,你嚷嚷什麼呢!小心讓春花聽見,那丫頭鬼的很·······”
這就是她爹,她早應該不抱希望的······
春花心裡突然湧上一股悲涼之意,原來古語說的沒錯,有了後孃,自此便就有了後爹了。
她不再掙扎著起身,而是閉上了眼睛。
她要給自已謀劃一條出路才行。若是她沒記錯,那個費員外的年齡比她爹都大,且正妻不好相與······
接下來的兩個月,老太太雖然沒給她一個好臉色,但是也沒再和她動手,甚至好吃好喝的養著她。
春花養了兩個月的傷,臉白淨了,身子相比之前的瘦弱,似乎也豐盈了幾分,如此倒是惹得秋月嫉妒不已。
“奶奶,你看春花這個賤蹄子,整日就知道在屋內躲懶,都不出去幹活,你怎麼不打罵她了。”
春花聽到繼妹挑唆的話語,並未出聲,但繼妹並未因為她的忍讓而罷休,反而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掐了她兩下,見她白皙的身上出現了青,才算滿意。
老太太佯裝拍了秋月一下:“你個小蹄子,那好歹是你姐姐,你說話可得注意些,小心鍾秀才知道了,看不上你。”
女童滿臉橫肉的臉上頓時出現了一抹羞紅:“奶奶,你,你說什麼話呢!”
說完竟然一跺腳,扭身跑了。
老太太意味深長的瞥了一眼春花,見春花垂著眸子,像是沒聽見她剛才打趣的話,心裡不由得滿意了幾分。
隨著及笄禮的時間越來越近,老太太盯她盯得越發的緊,春花提出要出去溜達溜達,老太太陰鷙的眼神落在她身上片刻,最終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