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線》! ! ……啊……啊……還完全不行。 那時的盧克更……”
總覺得抓住了感覺。
但是……不對。盧克的那一劍連腳指頭都比不上。明明只是在遠處看著卻一直沒有移開視線,憧憬著那一劍。
“啊……啊……”
亞伯一瞬間視野模糊,伴隨著輕微的暈眩,腳步踉蹌, 身體沉重。 劍道也變得相當遲鈍了。
今天已經到極限了吧……不,再來一次。
再多做一點次。 還差一點……
“……不勉強一點的話,絕對追不上你。 ──而且,我終於知道了。 盧克總是給我指路呢。”
亞伯一直感覺到,但沒能抓住的那份力量。
總覺得和魔力不一樣。 但是不太清楚。
實際看到了盧克的一劍,親身感受到了這一次,終於明白了。 在和師傅的修行中,透過將自己逼到極限而變大的就是這個力量。
確實 感受到了力量。 但是……還沒用慣。
“一我定能熟練的使用——”
“──亞伯”
從後面傳來了呼喚亞伯名字的聲音。
這裡是與公會並列設定的訓練場。 誰來都不奇怪。 但是,那是非常熟悉的聲音。
“莉莉……? 怎麼了? ”
“…………”
這也許是亞伯是第一次看見莉莉這樣的表情。 平常她都有話直說。
但是,這個時候好像有點難以啟齒。亞伯不知道是為什麼。
所以,一邊調整著因鍛鍊而混亂的呼吸,一邊等待話語。
“……這種事,也許不太應該說。 但是……我希望你能聽我說”
“…………”
亞伯不知道,莉莉想說什麼?
“亞伯……不能成為‘盧克’。”
“……嗯”
聽到那句話的瞬間,亞伯心臟猛得一跳,像被緊緊地握住了一樣痛苦。
“我知道你很嚮往盧克。 那也很好。 但是……想走和他一樣的路,和他一樣的速度……我覺得不太可能。 突然這麼說……對不起。”
“…………”
確實,亞伯是很憧憬。
亞伯沒打算隱瞞,盧克總是遠遠超出他的想象。
——《絕對的強大和勝利的象徵》。
對亞伯來說,那不是師傅,也不是布拉德老師,而是盧克,。
在亞伯看來,師傅和布拉德老師都是厲害得不知道有多強的人。
但是,為什麼……對亞伯來說,“絕對的強度和勝利的象徵”,是盧克。
“你自從在阿斯蘭魔法學園遇到盧克之後,一直在勉強自己吧。 我知道亞伯很厲害。 不能使用屬性魔法卻進入這個國家最好的學園。 真的很厲害啊。 但是盧克……對不起。 如果繼續這樣勉強下去的話,我覺得不久你就會崩潰,我——”
“──哈哈”
真傻啊,。
亞伯終於明白了,莉莉想說的話。
總是很強勢的她,為了不傷害自己而選擇的言語,真不像她啊。
只是──為了不傷害自己。
傳達——我很擔心你。
真是太幸運啊。
地的確如此。在那個村子裡他被撿到,被愛的人們包圍著,讓他們撫養。
遇到了指導他的師傅,交到了從心底裡為他擔心的朋友。
還有無可替代的朋友,遙遙領先的盧克。 強大的目標。
這生活太美了。
所以,亞伯想為了不再失去這個,必需擁有保護它的力量——。
“謝謝你。 你的擔心,莉莉。”
“沒! 我沒擔心啊! ……只是,如果你發生了什麼事,我只是覺得有點不舒服。”
果然很溫柔啊,莉莉。
貴族的她以平等的視角對連平民都不是的他說話。這一定不是理所當然的事。
“但是,沒關係。 因為我不會壞的。”
“誒? ”
“我只能努力,但我有點擅長‘勉強’。 總有一天我會變強到能保護莉莉的程度。 ──真是,太帥了吧。 哈哈”
為了排遣害羞,亞伯笑了。
但是,亞伯的話沒有謊言。
惡夢總是不講理來得突然。 所以,他必須變強。
“……啊,啊,啊”
“嗯,怎麼了莉莉? ”
因為沒有回答,所以亞伯向莉莉看去,她呆呆地看著亞伯。 然後——
“狂妄……狂妄自大! ! 因為我不覺得很帥! ! 我不覺得你什麼的很帥啊! ! ”
“……嗯”
突然大叫起來,莉莉從訓練場跑開了。 必然地,亞伯一個孤獨的留了下來。
訓練場感到非常安靜。
“啊,嗯……這種時候如果是盧克的話……”
遇到名為困難的牆壁時,亞伯就想著盧克會怎麼做。
只有這個時候,亞伯腦海才會浮現出和他一樣困惑的盧克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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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村子離這個城市不遠,所以‘獵龍’的傳言已經傳開了……啊。”
“哎呀,那又是什麼了不起的事啊。你為什麼露出這樣的表情?”
莫克爾和扎克。
太陽下山的時候,在冒險者公會內的酒館裡,兩個A級冒險者靜靜地傾斜著酒杯。
“我家五個弟弟都很憧憬。 想成為冒險者,拜託了,讓我見一次‘獵龍’吧。”
“哈哈,那可是災難。 ……你絕對不要拜託我啊! ”
“……嘿,扎克,我們是同期的吧? 幾乎在同一時刻成為了冒險者吧? 你不會拋棄他的吧? ”
“我第一次帶盧克大人去冒險者公會的那天。 我沒有忘記,我以為是同伴,這裡的所有人都拋棄了我。”
“…………”
莫克爾什麼也說不出口。
因為盧克突然要進入扎克的隊伍的那一刻,他確實轉移了視線。
因為什麼也說不出口,所以只能瞪著眼睛,就這樣把倒在玻璃杯裡的啤酒送到了嘴裡。
“真是的。 為什麼這傢伙總是嚮往‘英雄’呢?”
“這是什麼意思? ”
“所以,我想。 想成為冒險者的傢伙,首先應該考慮“也許自己不特別”。 第一次與可怕的魔物對峙時,目瞪口呆喪命的情況並不少見。 從經驗中學習太晚了。 ”
“不,莫克爾。那是看了各種各樣的現實而感到疲憊的大叔的想法吧。大家一開始都憧憬英雄,想著我才是!才變成了冒險家。自己可能不是特別的……這種自卑想法的傢伙本來就不會成為冒險家。”
“……擦。 有道理,扎克”
“如果是笨蛋的話,就有一大堆道理了”
扎克和莫克爾互相擔任A級冒險者隊伍的隊長。
因為是同期,而且都是新秀,難免有點衝突。但是在超過三十歲的今天,兩人都磨破了稜角,不知什麼時候成為了互相喝酒的關係。
因為作為冒險隊,隊長的立場是一樣的,經常抱有與必然相似的經歷和煩惱,產生共鳴,酒才會發展。
另外,雖然兩人都不會說,但對於冒險者這個沒有生命保障的職業的人來說,這樣的老朋友是不可替代的。
“你說的話我也不是不明白。”
“對吧? 我啊,我認為對冒險者來說最重要的事情是‘逃跑的嗅覺’。”
“喂,莫克爾,饒了我吧。 我聽說了五千次那件事。 每次一喝酒就說同樣的話”
“不是很好嗎? 覺得糟糕的時候已經逃跑了。 這比什麼都重要。 但是,這種時候覺得自己很“特別”的笨蛋會逃跑猶豫。 自尊心會妨礙你的。 誤以為如果是冒險者的話就必須面對,把勇敢和魯莽搞錯了。 就太晚了,。 明明死了就什麼都沒用了。”
“是的,是的,沒錯。 姐姐! 一份炸雞啊! ”
“好的,知道了! ”
“……嘿,扎克。 不要太油膩。 會影響到明天的”
“吵死了。 少管閒事”
酒館也一點點地開始熱鬧起來。
這是每個冒險者結束今天的活動,培養明天的英氣的時間段。
“我覺得像我一樣的凡人之所以能走到‘A等級’,應該是因為總是拉著這個逃跑的感測器。 還記得嗎? 就是盧克大人第一次向公會提出那個地獄委託的時候。”
“……即使想忘也忘不了啊。”
“我那時也很著迷。 這個委託真是太糟糕了。 ……,我接受了,因為給的實在太多了,結果受到了創傷。。 《煉獄》最終還是解散了。 吉爾馬斯明明那麼努力的想說服了我。”
“那就別說了。 如果沒有阿爾,我現在可能也回村子裡種地了。”
“有那麼厲害嗎? 算了,我也驚訝了。 反正那是‘獵龍’大人”
“話雖如此,當時的盧克大人也就十歲左右吧? 太過分了,真是的…… 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哈哈,確實——”
“──啊啊啊啊! ! 亞伯的笨蛋啊! ! ”
突然,響徹雲霄的尖叫。
“嗯? 這是什麼? ”
扎克和莫克爾。
兩人同時放眼望去,一個金髮少女身上總有一種與冒險者不相稱的氣質,她跑了過去,就這樣衝出了公會。 ──是莉莉。
“那個孩子啊,是最近從王都來我們家的兩人組的……”
“等一下,莉莉! 啊,那個……不好意思,打擾了! ”
稍晚來的亞伯突然低下頭,馬上追上莉莉。
這麼說來,那些孩子和盧克很熟呢。扎克一邊想著這些,一邊轉過身去。
“……扎克,仔細聽我說。 那個黑髮小鬼。 我的逃跑感測器稍微有了反應。 你最好小心點。”
“那是算什麼。,怎麼看都是無害的吧”
“不,我是不會被騙的。 要做好隨時逃跑的準備。”
“你看起來滿辛苦的。 ……話說回來,麗莎好可怕”
稍微吵鬧一點的冒險者公會。
之後兩人也舒服地傾斜酒杯。
但是,在那之後大概過了三十分鐘左右吧, 變化到來。
毫無條理地開啟的公會之門。
有幾個人的視線自然而然地轉向,看著進來的人屏住呼吸。
“哈哈——”
“你看起來很好啊,扎克。”
“……嗯”
聽到那個聲音的瞬間,扎克覺得大腦被撼動了。
愉快的酒氣全部消失了。
“託盧克大人的福!”
“什麼呀,你一個人喝在喝”
“不,還有莫爾——? ”
扎克回頭一看,那裡沒有人。 就像從一開始沒有人一樣,沒有痕跡。
(那個混蛋啊! !用“逃跑的嗅覺”,可惡啊! ! )
“那個,是啊……今天想一個人喝……”
“是嗎? 算了,那種事無所謂。 雖然還很早,我要去帝國了,你也一起去吧。 好嗎? ”
“啊,原來如此,帝國……嗯”
又是,盧克話又沒有任何脈絡。
扎克想,這樣的東西和天災沒什麼區別,不,天災不可怕,可怕的是眼前的人禍,但不可能說出口。
“呃……請問去帝國是……? ”
“我後面會告訴你的。
“……是嗎”
“今天要說的就這些,再見。”
“好的……辛苦了……”
盧克轉身離開了扎克坐的桌子。 然後,就這樣開啟了公會的門。
“啊……去帝國倒也沒關係……總覺得會有不好的預感呢。”
想不明朗的未來,扎克猛得喝了一口酒。
突然,啪的一聲,一隻手放在了扎克的肩膀上。
“…………”
回頭一看,在那裡的是不知什麼時候退避的莫爾克。
“扎克,知道什麼是逃跑的嗅覺了嗎——”
“艹! ! ! ”
“──丫的”
扎克狠狠地咬了一下莫克爾。
看到這一情景的周圍的冒險者們,紛紛鼓譟著打一架、打一架。
──這就是冒險者們平凡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