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屬下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離開韓府後,秦鋒身邊的隨從,終於忍不住開口道。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有什麼好藏著掖著的?”
秦鋒不耐煩的呵斥道。
“少爺,咱們前幾日在醉仙遊遇到的那賊人叫顧凌,而今日,韓府的什麼貴客叫凌顧!這未免,也太巧了?”
隨從略顯激動的說道,秦鋒聽完後臉色驟變。
“剛才怎麼不提?本少看到那盞篋笥也覺得奇怪,還有他身邊的女子......”
秦鋒細思極恐,突然覺得自己蠢的無可救藥。
“屬下本想提醒公子,只可惜,那韓家少爺給的壓迫感實在太足,我根本無法開口。”
想起韓衣寒凌厲的眼神,那名隨從不由打了個冷顫,只能低下頭滿臉委屈的道。
“罷了,那人手持韓家天師令,足以說明身份並不簡單,恐怕也不是我們秦家能夠招惹的。此事休要再提,否則,別怪我翻臉無情,打爛你們的嘴。”
“既然招惹不起,那不管是顧凌還是凌顧,以後,我只知道,他叫是凌公子......”
秦鋒的無恥,簡直是把欺軟怕硬這幾個字發揮到了極致。
......
“幾日不見,顧兄的手段,又得讓人刮目相看啊!若是那秦鋒發現自己被騙了,不知又會是什麼樣的表情?哈哈哈......”
韓衣寒總算如願給顧凌來了個熊抱,開懷大笑。
“如果那秦鋒識相,或者說還有點腦子的話,應該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甚至以後見到我,還會表現的客客氣氣的!畢竟,凌公子的身份,也是不好招惹的。”
“韓兄,這是剛才的兩張尋蹤符,物歸原主。”
顧凌嘴角浮現陣陣弧度緩緩道,然後擺了擺手中的符籙。
“那怎麼行?這是韓兄憑實力獲得的。連我都有些好奇,顧兄剛才是怎麼偷樑換柱的?”
韓衣寒果斷拒絕,接著追問道。
“難道韓兄忘了我的機關之術?我本就是跟著秦鋒順道來的韓府。見他表明拜訪韓府的來意後,我便在將這東西戴在了手臂上。”
顧凌邊說邊取下手臂上的機關,韓衣寒看過之後直呼玄妙。
在韓衣寒的堅持下,尋蹤符最終還是被顧凌收下。
......
“對了,韓兄,那日你匆忙離開祁嶺郡,究竟所為何事?”
想到昔日的分別,顧凌十分好奇的道。
“別提了,顧兄,從祁嶺郡回來後,我每天都為公孫家老太君的事頭疼。”
“公孫家老太君?不過一場壽宴,韓兄有什麼好頭疼的?”
“哎,顧兄有所不知,雖然表面上只是場壽宴,但對很多家族而言,尤其是族中的年輕才俊,卻是一場千載難逢的機遇!”
“三年前,公孫長風突然失蹤,隨之消失的,還有護國神器混沌道盤。自從無極道觀觀主的長生燈熄滅後,公孫家的老太君便日漸消瘦,精神憔悴。”
“如今的老太君,心中只剩兩個願望:一是希望見到老伴的遺物,好讓自己徹底死心;二則是希望在有生之年,為寶貝孫女公孫皓雪定下終身大事......”
韓衣寒嘆了口氣,緩緩道。
“遺物之事,應該與韓兄關係不大。除此之外,還能讓你頭疼的,只可能是那婚姻之事,韓家如此著急的把韓兄召回,莫非,也是打算讓你成為公孫家的賢婿?哈哈!”
顧凌滿臉笑意的猜測道。
“顧兄說的沒錯。唉,若是一般女子,韓某又有何懼?只可惜,那公孫皓雪實在太過優秀,在她面前,我的自信根本不值一提......”
韓衣寒撇了撇嘴,顯得有些無奈。
“罷了,想要追求公孫家皓雪的公子不計其數,我又何必自增煩惱。倒是顧兄,你曾說過要去拜訪丞相府,該不會,也是為了公孫家的千金吧?”
韓衣寒不再糾結,想起顧凌曾經說過的話,於是開口問道。
“連韓兄都沒有自信,我又怎敢自討沒趣?更何況,我去公孫家,不過是送個東西而已。”
顧凌淡淡的道,前幾日與公孫皓雪的相遇的場景浮現眼前,他的嘴角不由微微上揚。
“既然明日便是老太君的壽辰,那我們正好可以一同前往。顧兄和茜兒姑娘第一次來韓府,就讓我好好儘儘地主之誼!”
韓衣寒說完,沒等顧凌與徐雯茜拒絕,直接拉著兩人逛起韓府,隨後吩咐僕人,備好上等的客房與酒席。
“顧兄,茜兒姑娘,請!”
“韓兄請。”
“小師叔請......”
天邊還掛著並未落幕的殘陽,藉著夕陽的餘暉,三人推杯換盞,把酒言歡。
“公子,這杯酒茜兒敬你,感謝公子的再造與知遇之恩。”
藉此機會,哪怕平時不勝酒力的徐雯茜,面頰緋紅、酒意濛濛,此時主動端起手中的酒杯。
“顧兄,我也敬你。這麼多年,除了顧兄,我韓衣寒還從未服過誰!能與顧兄成為生死之交,簡直是我的福氣!”
韓衣寒豪情萬丈,開懷暢飲,只不過,那杯酒一下肚,他便如醉如夢,醉眼朦朧。
見到韓衣寒現在的模樣,韓府的婢女和隨從們差點驚掉下巴,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恐怕是他們第一次看到自家公子如此豪飲!
不管是徐雯茜還是韓衣寒,顧凌都絲毫沒有猶豫,舉杯同飲,微笑著點了點頭。
不難看出,韓衣寒和徐雯茜很開心,然而對顧凌而言,又何嘗不是?
或許因為善惡值對身體強化的原因,顧凌如今的酒量奇好,哪怕韓衣寒和徐雯茜已經喝的不省人事,他卻根本沒有半點醉意。
“但逢知己千杯少,酒不醉人人自醉。既然命運的齒輪讓我們相遇,那便是冥冥之中的幸運......”
將目光從兩人身上移開,顧凌抬頭,星眸望向那深邃的星空,再次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漆黑的夜空中,兩道詭異的身影,沿著皇都城上方從天而降,發出桀桀的聲音。
......
“少爺,快醒醒,送往公孫家的壽禮準備就緒,老爺和夫人也已經在大廳等候多時了。”
“哦,現在什麼時辰了?”
聽到丫鬟的聲音,韓衣寒睜開眼睛,看著那即將曬到屁股的陽光,很不情願的立起身來。
“已經巳時了,少爺。而且,你那兩位朋友見你睡的正香,不願打擾,留下這張符籙後,便先行離開了韓府。”
丫鬟說著,將顧凌留下來的符籙呈了上來。
“韓兄,今晨我察覺皇都城中異動,本想叫醒你,但見你睡意正濃,於是並沒有打擾。我先去看看究竟,稍後在丞相府,咱們再細說一二。”
“到底是什麼異動,竟能讓顧兄按耐不住,孤身前去察看?”
韓衣寒劍眉微驟,剛讀完符籙上的文字,眼前直接泛起熾熱的火光,符籙瞬間消失,留下黑色的灰燼。
“閱後即焚?顧兄的符籙,還真是隨心所欲!”
韓衣寒嘴角揚起淡淡的弧度。
......
“如此詭異的靈力氣息,顯然是魔族留下的,不早也不晚,偏偏在老太君的壽辰之前出現,到底有什麼陰謀?”
“而且,看那氣息停留的方向,竟然是國師府!那日南宮衡身邊的老者便是魔族,如今這是又來了幫手?”
在善惡之眼的作用下,顧凌站在離國師府不到百米的距離,看著眼前若隱若現、令人厭惡的靈力波動,劍眉微驟道。
儘管那靈力已在極力掩飾,但依然沒能逃得過顧凌的眼睛。
“既然此番異動與魔族,甚至國師府有關,看來還是需要謹慎一些.......”
短暫的停留後,顧凌沒有猶豫,藉助隱身符悄然離開。
“桀桀,居然有人察覺發現我們的氣息,而且還敢追到這國師府?真是膽大包天。”
顧凌剛走沒多久,拄著柺杖的老者緩緩出現,他的身後,畢恭畢敬的跟著一名青年身影。
“師尊,此人應該沒走多遠,要不要追上去將他抓來?”
青年身影對著老者拱手問道。
“來人並沒有動用任何靈力,卻能在老夫眼皮底下來無影去無蹤,想來也不是什麼泛泛之輩,眼下最重要的乃公孫家之事,還是不要節外生枝為好!”
老者轉身,鬼魅的身影原地消失。
“可是,師尊……”
“不過,既然與南宮家合作,在別人的府邸上,如果這都視而不見,豈不讓人笑話?去吧,切記不要大意!”
青年的話還沒說完,卻聽見百丈之外隱約傳來的老者聲音,嘴角立即浮現陰冷的弧度。
“徒兒,定不會讓師尊失望!”
青年說罷,體內湧現一抹黑色的靈力,只見他的身體四周,席捲的狂風,將自己完全包裹其中。
狂風快如閃電,順著顧凌來開的方向追趕過去。
“哦?還有追兵?沒想到,哪怕動用了隱身符,依然無法掩人耳目!看來,這魔族的感知能力,確實非同一般。”
感受到身後不斷靠近的身影,顧凌自言自語道。
剛開始,顧凌的速度並不快,直到轉過街道的角落,那揹著篋笥的白色身影突然加速,朝著城外人煙罕見的沼澤林疾步而去。
“哼,想和我比速度?簡直自取其辱!”
黑色的身影冷哼一聲緊隨其後,窮追不捨,完全沒有注意,那沿途悄然佈下的陣法符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