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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真情流露

馮舒欣自從上一次去姨媽家,在馬路上見了陳小乙,回來後,就一直處於急躁的狀態。心裡總想著有事要幹,但出門後又不知道該幹什麼,來到屋子裡卻心亂如麻,想坐在家裡幹個事打發時間,但又覺得幹什麼都沒什麼意思。

在家裡出來進去,魂不守舍得樣子,她媽觀察了一上午,到中午做飯的時候,確實忍不住了,著急忙慌的跑到上房屋裡,對著正在休息的丈夫小聲說:“掌櫃的,你趕快看一下你女兒,這一天出來進去幹什麼呢?我怎麼感覺跟中了邪一樣,是不是得了那種神經病的那種病了,想不開就會自殺的。”

聽的丈夫毛骨悚然,站起來就呵斥道:“你胡說八道的啥,那叫抑鬱症,女兒沒心沒肺的怎麼能得了。”

“你趕快去看一下呀,一會出去了,一會進來了,這一上午了。你看你看,又出去了,”

丈夫起身看著女兒出了大門的身影,躺下閉著眼睛慢慢地說:“女兒長大了,有心事了。”

“你不是說她沒心沒肺嗎,能有什麼心事,你怎麼還躺下了,趕快去看看呀!”

“你趕快做飯去,我都餓了。”

其實馮舒欣心裡更多的是一種思念,但是自己又不敢承認,腦子裡總是把這種思念想成是需要出去工作的心態,但又完全說服不了自己,所以就變得焦躁起來。

對於現在的馮舒欣來說,事業和賺錢都沒什麼概念,就是玩的心態,如果有一份既能玩還能掙錢的工作,那就再好不過了。

自從見了陳小乙,這種心態更強烈了。她渴望加入直播行業,更希望和陳小乙一起工作。

她已分不清,自己更需要一份滿意的工作,還是需要一個在自己認知裡滿意的人。

中午吃飯的時候,馮舒欣母親暗示丈夫,讓跟女兒說說話,看女兒精神是否正常。

丈夫沒理,只顧著吃飯,急得馮舒欣母親對著丈夫擠眉弄眼。

吃完飯,馮舒欣起身收拾碗筷,他父親說:“舒欣,讓你媽收拾,你坐下我和你說會話。”

馮舒欣看了一眼母親,慢騰騰的問:“說什麼?是不是覺得我不正常了,想開導我。”

母親聽到後,趕緊收拾起桌上的碗筷,連同自己沒吃完的碗端上跑了出去,跑到廚房放下碗筷後,皺著眉自言自語道:“我沒表現出來啊,這小崽子是怎麼看出來的。”

“你媽就是那樣的人,她也是為你好,你坐下我想和你說會話。”

馮舒欣拿上抹布擦了桌子,規規矩矩地坐到了父親的對面,態度裡帶著抗拒,表達著你有事就說,我聽著。

父親對馮舒欣的態度很是無語,但還是笑著看向眼前這個不懂事的女兒。

在馮舒欣父親的意識裡,他不覺得打罵犯錯的孩子,會讓孩子變得更好。因為在他小的時候,他的父母性格急,沒什麼文化,而且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的治家名言,所以在他小時候沒少挨父親的打,導致長大後,他對父親的感情不是很好,經常會因為小事吵起來,有時候感覺像仇人一樣,直到父親去世,他也沒有和父親好好的說過話,這也是他現在最大的遺憾。

為了彌補對上一輩人的虧欠,馮舒欣父親對自己的孩子更加愛護,只是自己讀書少,一直在農村務農,沒什麼見識,也沒多少文化水平,在教育孩子方面更沒有什麼技巧,只能對孩子百依百順,嬌生慣養著他們。因為他不想讓自己的孩子跟他一樣,對父母一點感情都沒有,遇到事也不敢和父母交流,導致長大後的自己只能孤零零的一個人承擔著一切。

眼前的這個女兒,他更是疼愛有加,因為相比自己的小兒子,女兒的心裡更脆弱,長這麼大他一句重話都沒說過,隨著女兒年齡慢慢長大,他更擔心因為自己家庭條件不好,導致女兒愛慕虛榮,被外面有錢人用物質騙了。

與其讓女兒找個好人家,他希望是和他們家一樣的農村家庭,因為現在的他,在女兒的婚姻上,更相信“門當戶對”。太好的家庭害怕女兒去了受委屈。但農村家庭,又害怕女兒去了受苦。

萬般糾結中,他牙一咬,給了自己一個不太滿意的滿意答案:如果女兒願意,就讓在家裡待著,哪怕啥都不幹,只要女兒在他身邊平平安安的,他願意養活女兒一輩子。

就這樣,在馮舒欣大學畢業回到家裡的這段時間裡,父親從來沒有催促過她,反而一天買著各種各樣的菜和肉,讓媳婦給家裡把飯菜做好。

而馮舒欣母親則不同,她看不慣丈夫對孩子的嬌慣,更看不慣丈夫對女兒的不管不顧,覺得這樣是不負責任,耽誤孩子的前程,她認為,“女大當嫁”才是女人一輩子最好的結果。

別人家的孩子都出去工作的工作,找物件的找物件,結婚的結婚,而她的女兒畢業後待在家裡,也不出去工作,也不往家裡帶物件。看著女兒一天無所事事的待在家裡,她的心裡莫名的有一團火一直在燃燒,這團火有時候著的大,有時候著的小,但就是從來沒滅過。

時間一長,馮舒欣母親開始在家裡一會抱怨丈夫,一會罵女兒,一段時間下來,女兒也給她沒有了好臉色,也很少說話,見面除了大眼瞪小眼,彼此就剩無視了。

馮舒欣父親好不容易閒在家裡休息一天,就變成了一個傳話筒,一會按照媳婦的意思找女兒談,一會按照女兒的意思找媳婦說,但最後都會得到無情的抱怨。沒辦法的他只能到鄰居家裡聊天躲清閒,等到飯點再進屋。

在馮舒欣的眼裡,父親就是一個思想先進、從不計較得失的人,所以,她從小有事就找父親,而父親從來沒有讓她失望過。相比之下,母親就是小肚雞腸,滿腦子的傳統思想,農村的“重男輕女”在她身上表現的淋漓盡致。家裡只要弟弟在,她永遠是排在最後的。

大學生活的開始,隨著馮舒欣對外界的接觸和知識的洗禮,她也慢慢體會到了父母的辛苦,也瞭解了父母之間對愛的不同表現。

他開始理解母親的良苦用心,但更疼愛和依賴父親了。她覺得自己的父親就是這個世界上大慈大悲的人,雖然在農村打拼,一年沒多少收入,但父親在利益和人情上面,總是那麼大方,表現的德行兼備。而艱苦的生活,並沒有讓父親覺得不易,反而每天總是那麼樂觀。

父親做的這一切,讓成年的馮舒欣,更有了家的意識,對於父親的依賴和父親對她的愛護,讓馮舒欣不管走到哪裡,心裡都有滿滿的安全感,因為她相信,不管遇到什麼事,他都有父親無條件的愛支援著。

在父親的耳濡目染下,馮舒欣形成了通情達理、樂觀大方的性格,加上漂亮的外表,看上去就是一位機靈可愛、秀外慧中的好姑娘。

與同齡人相比,馮舒欣馮家成熟懂事,所以,在異性方面,馮舒欣面對同齡的朋友和同學,總覺得他們想法太單純,就像沒長大的孩子一樣,讓她無法找到共同語言。

大學時候,也有同學追求她,畢業後也有,但她都婉拒了,因為她不想和一個意識沒有長大的小孩,談論天地間最繁華的愛情,更不願意與之共同經歷沒有結尾的相思。

現在就有一個初中同學在向馮舒欣丟擲愛意,但她更討厭這樣的人,這個同學是在他父親的成功下,把自己包裝成了富二代,每天無所事事,開上車夥同狐朋狗友,花天酒地。

馮舒欣認為,用金錢和物質包裝出來的只是一個小男人,沒有什麼追求。他更喜歡有品德和素養的成熟、穩重的男人。

馮舒欣看著父親似笑非笑的無奈表情,“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爸,你是不是和我媽一樣,覺得我今天成神經病了?”

“你媽那是為你著急,你看一下現在誰家的大姑娘正在在家裡閒待著,你要理解你媽。”

“我知道,爸,但我就是看不慣她對我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樣子。”

馮舒欣父親低下頭,湊到女兒面前偷偷的說:“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談戀愛了?”

“爸,你說什麼呢?”馮舒欣從凳子上跳起來,看起來很生氣的樣子。

父親繼續低聲道:“咱倆偷偷的說,你要是需要錢什麼的,我都配合你,就給我說,我都配合你,我相信你的眼光。”

馮舒欣眼睛斜了一下,好像想到了什麼。笑著坐在凳子上,問:“爸,如果我找一個和你年齡差不多的物件,你能接受嗎?”

“差不多是差多少?”

“大概也就比你小十歲左右,但說不上,也許比你小兩三歲。”

馮舒欣父親聽到後,心裡馬上“咯噔”了一下,臉上也變得嚴肅起來,抬起頭、坐直身子,看著面前嬉皮笑臉的女兒。他抱起拳頭,對著女兒說:“弟妹,你先忙。”然後在女兒的狂笑中,揚長而去。

在馮舒欣一分一秒的等待中,終於到了村裡直播賣花椒的一天,早晨的鬧鈴響起,她急急忙忙穿好衣服,跑到院子裡。

母親問:“又跑到哪裡瘋去了?”

“我去姨媽家,豔芳家的姐夫來村裡直播買花椒,我要去幫忙。”

接著,在母親的喊叫聲中,早飯都沒吃就跑到了馬路上,搭了一輛順路車,來到了孫家臺村。

馮舒欣正好趕上村民們迎接她的姐夫張俊祥和陳小乙,一天時間下來,她在村民們的熱情中,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尊重。面對自己的笨嘴拙舌,更佩服姐夫面對直播間的伶牙俐齒。

而別人給他的只是精神感受,而陳小乙給他心裡的觸動,更讓她折服,但讓她搞不懂的是,自己到底是喜歡這個行業呢,還是喜歡和某個人在一起。

陳小乙在電腦前給馮舒欣耐心講解的時候,她感受到了這個大男孩的真誠與熱心,說話間,緩緩道來,娓娓動聽,音調中帶著一種關懷,仔細聆聽,有一種難以抗拒的父愛在裡面。

兩個人的手在拿滑鼠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一起,她瞬間感覺像觸電了一樣,渾身哆嗦著,馬上抽回了手。她看到陳小乙被她的舉動嚇的四肢僵硬、面部尷尬,他卻為自己小題大做的行為感到懊悔。

就在馮舒欣心裡的小鹿亂撞時,陳小乙卻像天使一樣,安排她成功滿足了自己願望,加入了姐夫的隊伍其中,這種心想事成的滋味,表現在行動上變得更加積極、更加熱情了。

就在陳小乙問他跟著走還是回家的時候,他毫不猶豫的選擇了不回家,也不知道是哪裡的聰明才智,霎那間就在腦海裡編造了一個謊言,其實她的東西都在老家,同學那裡根本沒有她的物品。她只是害怕自己回家後,姐夫和陳小乙覺得不需要人幫忙,而不要她了,隨口就把謊話說了出來。

只是在聽到公司出了危機後,她的興奮也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擔心,想起網路上多少小事被炒成大新聞,她更加害怕了。

再看姐夫,也是不知所措,說話的語氣中帶著憤怒,那架勢看著好像隨時準備玉石俱焚的樣子。再看陳小乙,他卻雍容不迫、沉著冷靜,按照計劃,一步一步的把危機解除了。還默契的和姐夫配合演了一場“要錢的戲”。

在張俊祥開車回工作室的路上,馮舒欣坐在車的後排,看著副駕駛的陳小乙,她在想,是什麼樣的信念讓他總是一副遇事不驚的態度?又是什麼原因讓如此完美的人至今還單身?而又是經歷了什麼讓他看上去不爭不愛,潔身自好的。

一腦子的疑問,讓馮舒欣的眼神,從炯炯有神變得情真意切,投向了陳小乙,靜靜的、呆呆的,那麼溫柔,那麼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