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醫大人，還有一件事要麻煩你。”

“何事？”

“關於巫醫石黎。”

“他？”

“他跟石猛一樣，像是中邪了。”

石秉無奈道，“昨天我們在河邊議事，他突然就發癲了，咬傷了一個族人，幾個人都差點沒摁住……”

不等石秉說完，石明立馬補充一句：“他不同意並部，想挑起兩部爭鬥。”

石秉搖頭嘆息。

他知道，有了這一句，姜羽不可能再醫治石黎了。

姜羽眯眼。

看來沒收回狂犬病是正確的。

玄蛇部的幾個“領導層”都是狂熱的戰鬥主義者。

該！

姜羽搖頭：“我前天給他治過一次病，已經是違背神明的旨意給他一次機會。

他堅持想要兩部鬥爭流血，我就算能治，也不敢治。”

石明似有些不放心：“巫醫大人，真的不能再治了嗎？”

姜羽瞥了他一眼，心道能不能治你還不知道？

但他還是面露惋惜：“我也想給他治，但神明降罪，我承擔不起。”

現在，他開口閉口都是神明，站在道德制高點，誰還能拿他怎麼樣？

果然，要想打敗魔法，還得用魔法。

就像太平運動一樣，天王靠迷信起義，東王就利用他的迷信騎在他頭上拉屎撒尿。

“還是要防止別人也用這一招對付我。”

石明聽到姜羽這麼說，嘆息道：“走吧，阿叔，這也是沒法子的事。”

石秉默默點頭，衝姜羽幾人行禮後轉身離開了。

玄蛇部人走之後，祁山等人趕忙圍了上來：“姜羽，族人真的要混居嗎？”

“真的是同等對待嗎？”

“要是衝突了怎麼辦，真罰？”

“……”

顯然，不只是玄蛇部，炎龍部的人對此有異議。

姜羽嘆道：“酋長，部落要想強大，就不能只盯著那一點私怨。

更不能只守著原本的那一撮族人。

真正的大部落，族人混居，風俗不斷融合，才能讓部落不斷壯大……”

祁山沉默片刻：“好，就按你說的做！

那我們接下來幹什麼？”

姜羽微笑點頭。

思想落後不可怕，可怕的是不願變通。

還好現在是部落時代，沒有那麼多條條框框的束縛。

只要酋長願意，很多事都可以上馬試行。

這是祁山的優點。

也是他決定留在炎龍部的原因。

“先蓋新房，準備迎接新族人。”

“蓋房？這哪兒來得及，蓋房的石頭需要很長時間打磨、準備的！”

“不用石頭。”

“不用石頭？”

“嗯，走，去燒窯的地方去看看就知道了。”

姜羽微微一笑。

前兩天他交給祁木根杜全的任務，應該完成了。

祁山面帶疑惑，跟著姜羽往陶窯走去。

“姜羽，陶窯幹什麼？”

“到了就知道了。”

姜羽不確定祁木、杜全有沒有燒好，所以賣了個關子。

結果剛到河邊他們就看到二人正在挖開糊窯的泥巴。

姜羽笑道：“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剛剛好。”

他快步走上前去。

祁山、祁虎面帶疑惑：“什麼巧不巧？”

不是說給新族人蓋房子嗎，跑這來幹什麼？

祁木、杜全看到幾人到了跟前，趕忙停下手裡活計：“阿羽！”

“山哥！”

“阿虎！”

從稱呼上就能聽出二人對姜羽很是親暱了。

這也難怪。

因為前兩天姜羽來跟他們說要燒製一些東西時，順手把他們身上的腰間盤跟肺結核給治好了。

姜羽笑問：“燒好了？”

祁木點頭：“還沒出窯，不知道是不是你想要的那種東西。”

姜羽也急於見到成品，招呼祁山跟祁虎：“幫忙！”

幾人一起上手，很快扒開窯洞。

只見窯洞裡空空如也，一件陶器也沒有。

但窯洞的餘溫還在。

嗯？

祁山皺眉：“你們倆燒空窯？”

“空窯？”

祁虎湊上前一看，發現窯洞比平時小了不少。

他臉色難看：“木叔、全叔，你們是不是沒事幹了，燒個空窯？”

祁木、杜全傻眼了，空窯？

他們趕忙湊到窯口一看，鬆了口氣。

“山哥，我們沒燒空窯，燒的是什麼來著……”

祁木撓頭看向姜羽。

他記不得姜羽說的那個新名字。

“磚頭。”

“對，磚頭，是阿羽要我們燒這種磚頭的，你看，一塊一塊的。”

祁山順著祁木指的地方看去，這才注意到不是窯洞小了，而是裡面整整齊齊放了三面“牆”。

三面牆十分齊整，剛才沒看出來。

現在仔細看的話才發現，牆上有一條條縱橫交錯的縫隙。

而且這些縫隙看上去都長、寬，都一樣大。

“這是……”

祁山錯愕看向姜羽。

“這就是磚頭。”

姜羽一邊指揮祁木、杜全取出磚頭，一邊小心試了試表面硬度。

磚頭還有些燙，但套上獸皮手套就沒大礙了。

拿起兩塊磚頭對著敲了敲，頗為清脆。

再用手敲敲，也是熟悉的硬度。

妥了！

祁山、祁虎等人看得滿臉疑惑。

姜羽這是要幹什麼？

姜羽笑道：“酋長，虎哥，以後族人們住的房子就可以用磚頭，不用石頭了。”

“用這個？”

二人看著姜羽手裡的磚頭，仔細看了又看，眼睛大亮，“用這個代替石頭？”

“嗯。”

姜羽用腳驅出一小片平地來，“你們看！”

他招呼祁木、杜全給他打下手，用磚壘牆。

因為磚塊平整，他很快壘出了一面長半米，高半米多的牆。

幾人眼睛都看亮了。

他們雖然沒用過磚，但是用石頭壘過蜂窩房。

知道在蓋屋的時候最麻煩的就是牆容易塌。

所以部落裡每家每戶的房子都不大，形狀也不一樣。

就是因為蓋的時候一心想的是把石頭堆起來，不塌就行。

至於想大一些，或者再高一些，都是不現實的。

嚴格說來，他們住的屋子，有的時候還不如山洞寬敞。

可用了磚頭就不一樣了。

看姜羽一個人，沒用泥巴，沒用木頭，輕鬆就壘了這麼高，他們哪裡還不明白磚頭的用處。

不等姜羽開口，兩人也蹲下來開始壘牆。

姜羽提醒：“上下層之間的磚頭錯開板塊壘，這樣的牆更不容易倒。”

二人疑惑。

姜羽便親手上前指導。

兩人搬磚，一人指導，還有兩人壘牆，效率槓槓滴。

不多時，一道一米多長，一米半高的牆就壘好了。

祁山、祁虎興奮不已：“這，這麼容易！”

要是用石頭砌，先不說絕對壘不到這麼高，光是挑選、打磨石頭花的時間都不止這些！

兩人唯一擔心的就是這些磚頭燒製的麻煩不麻煩，用的東西好不好弄到手。

對於二人的疑問，姜羽笑道：“就地取材，只要有泥、有水，就能燒成。”

他看向部落外面，正是青石坡的方向。

“而且，青石坡那邊的石灰石那麼多，磚頭的質量還可以更進一步！

到時候族人的房子不僅有了著落，部落連城牆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