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重新哄的他娘展露笑顏後。
林知秋小大人般的輕嘆兩聲,如釋重負地脫下了老成的扮相。
轉而湊到了已經醒轉過來的林嬌嬌面前,一臉討巧的笑道:“二姐姐你睡了這麼久,終於醒啦。”
被小孩喊二姐姐,林嬌嬌有一瞬間的不適應。
她還沒有完全接納自己已經穿越的事實。
更甚至於這具身體竟然同她一樣,也喚做林嬌嬌。
雖兩人同名同姓,倒也省了接納名字的過程。
但時代、生活背景、生活方式、穿衣打扮,都與她在現代所看到的,所接觸的完全不同。
這也給她的觀念上造成了一定的衝擊。
所以也需要一定的時間去適應和接受。
不過在緩了幾分鐘之後,她還是接受了小孩,喚自己二姐姐的設定。
也接受了以前孤單自個兒的自己,現在頭頂上竟還有個大哥哥坐在前頭。
倒不時心裡起了一陣別樣的新鮮感。
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體驗。
前世她作為一名社畜,從正經本科畢業之後,按部就班的進入了國企工作。
隨著人脈關係結交,她也攀上了私企的枝椏,跳槽去了更高薪工資的公司工作。
但這也給後來的她埋下了隱患。
林嬌嬌平生一愛睡覺,二愛錢財。
除了吃喝拉撒,日常所需之外,她再沒有別的愛好,能抵過這兩項了。
所以在一日週末被老闆喊去加班至夜深時。
她突然站起身,就感覺到了心悸一陣慌亂,身體也不受控制。
隨即便倒地不起,昏迷了過去。
再醒來就是眼前這幅場景了。
之前也有醒過,但那都是在迷迷糊糊之間,途中還被灌了不少湯湯水水。
直至現在才徹底清醒過來。
林嬌嬌望著周圍聚攏過來的家人,看著他們臉上帶著的溫和笑容。
自己的嘴角也不禁跟著往上揚了揚。
隨後才一一輕聲喚出名字:“娘,大哥哥,小弟,我睡久了,讓你們擔心了。”
苗採荷卻笑嗔一聲:“只你好了,我們一家子在一起就都好了。”
“娘說的極是。”已經長得人高馬大的林知延,樂呵呵的接道。
就連小馬屁精的林知秋,也貫會看大家的臉色行事。
見此時他娘和大哥哥,都是一副喜笑顏開的歡樂模樣。
他也不禁被這樣的氛圍所感染,笑出了聲。
數他笑的最爽朗清亮,打著圈兒的裝模作怪,逗他二姐姐和娘開心。
林知延作為家裡的長子,已滿15歲的他,自然要比底下的妹妹弟弟要成熟穩重的多。
但還是經不住小弟的一番捉弄逗趣,也跟著歡愉了片刻,笑作一團。
直到時間過了許久,林嬌嬌都已經感覺自己的臉要笑僵了的時候。
一道醇厚藏雜著笑意的聲音,從茅草屋外穿透進來。
當時她還沒有想到,這是她素未謀面的爹時。
她大哥哥和小弟已經紛紛迎了出去,連聲喊著:“爹,你怎麼去了那麼久?”
另一道聲音一聽就是她大哥的:“爹,你回來了?”
“回來了。”林榮生臉上也染了一抹笑意。
是剛才在不遠處,聽到家人的笑鬧聲時所沾染的。
直到現在近前,臉上的笑意也沒有消退。
林榮生往茅屋前站了站,藉著微薄的月色,他終於看清楚了,自己女兒那雙清亮明澈的眸子。
他剛還作想,適才自己的妻兒為何會笑得如此開心,暢快。
原來竟是久未醒轉過來的女兒,今日睜了眼。
也許是老天可憐,神佛庇佑,一路護送他們到源溪村降了喜事。
反正不管種種,女兒捱過了這一劫,以後定當無病無災,坦坦順順。
這麼一想,看著望向自己乖乖巧巧的女兒,林榮生輕聲喚了一句:“嬌嬌醒來了,可有哪裡難受不?”
見女兒只是搖了搖頭,並未說話,他只好轉頭看向孩兒她娘。
再得到一句:“她方才與兩個小子玩鬧了許久,此時正是疲累的時候,就讓她歇著吧。”
林榮生便只好點了點頭,示作自己已知曉,然後轉身把這處空間留給了孃兒倆。
他和他家的兩小子就歇在外頭。
順帶也是給他家的病妞嬌嬌多騰出一些空間,好呼吸空氣,胸裡也不會乏悶了。
此時天空烏雲早已退散,還掛上了一輪明黃的彎月。
在林榮生帶著兩小子走後。
林嬌嬌才再次在她娘苗採荷的輕拍下,眼睫閉上,陷入了沉睡。
就連帶著看著她這熟睡的小模樣,抱著她的人也染上了睡意,淺淺的眯了會兒。
直到大概一刻鐘的樣子,苗採荷才再次睜眼。
不過這次不是被人叫醒的,而是被搖醒的。
一抬頭見是自己男人,她忙問出了什麼事?
林榮生卻肉眼眨巴的緊張了幾分,在瞥了瞥苗採荷懷裡的女兒還安然睡著後。
他安心的放了點兒聲音,只不過不大,回答了剛才的問題:“你先前讓我過去幫忙的那一家,正好是源溪村裡正的兒子和兒媳。”
“他們咋樣了?”見狀,苗採荷緊忙問了一句,也好讓自己安了心。
林榮生知道自己媳婦兒急,也不敢多耽擱的趕緊抖出,沒扯其他:“都好都好,女的沒事,男的更沒事。”
“那就好。”
抱著人的苗採荷,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後,也不由得鬆了口氣。
隨後才聽到丈夫接著說:“不過女的因為幹農活老是彎腰,有點小產跡象。”
見媳婦兒又有點著急,他才補充說:“後來草藥郎中給她服了一貼安胎藥,現在已經好多了。”
“她家裡人也把她接了回去,倒是她男人說,讓我們彆著急走。”
“等下要過來找尋我們,好好跟我們道謝一番。”
苗採荷聽到此,擺了擺手說:“這點小忙罷了,能幫得上他們忙,也算是幸事一件。”
“就不必還特意過來謝我們一番,以後都是住在同村,多來往便是了。”
“我也是這樣說的。”林榮生贊同的點點頭。
畢竟他和孩兒他娘,兩人都是至純至善之輩,自然看不慣見死不救的行為。
如果能搭把手幫人一把,只要不是多艱難的事,他們都願意幫忙。
更何至於說借板車一事,本來就是不足掛齒的。
何談謝不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