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著他犯錯，再把他吃得乾乾淨淨，連根毛都不剩！

章宇當然知道，袁陽在等什麼。

他不緊不慢的，把飯菜全部吃光。

袁陽悻悻的看了看他餐盤，然後站起身來。

“如果工作中遇到什麼問題，不要煩我。直接找穿紅色工作服的保安。”

“我只負責給你安排工作，別的不管！”

他揹著手，大搖大擺的出了食堂。

九點鐘，章宇準時到了鯨魚館附近。

在海星水族館，鯨魚館規模是最大的，玻璃牆前已經站滿了人。

穿黑色工作服的工作人員都到齊了。

“工作前，觀察大象一分鐘。“是沒人敢違背的規則。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望著玻璃牆裡面。

兩條鯨魚在水裡遊動著，一頭大象則漂在水面上。

章宇揉了揉眼睛。

他並沒看錯，那確實是一頭大象！

它雙目緊閉，正是規則裡提到的，溺亡的大象。

所有人像在默哀一樣。

剛開始時，章宇看得到的確實是大象。

可隨著時間增加，他忽然發現，大象身上居然長滿黑毛。

緊接著，大象鼻子周圍，又長出很多細長的鬍鬚來。

連輪廓也變得越發模糊。

大象變成貓了？

章宇揉了揉眼睛。

他看到的是個似貓非貓，似象非象的怪物。

他扭頭向周圍看了看，其他人面色木然。

他們有一個特點，那就是眼睛發紅！

雖然沒袁陽那麼嚴重，卻也非常明顯。

袁陽正站在離章宇不遠的地方，表情古怪的看著他。

那副模樣，跟在食堂裡有些相似。

“他在等著我犯錯！”

所謂的犯錯，就是觸犯規則。

第五條規則：“如果覺得看到的是貓，立刻服食左邊衣袋裡的紅色藥片！”

難道第一次入職的人，都會有這種錯覺？

也就是說，必須先服食紅色藥片，才能開始工作？

其他人根本沒注意到章宇的表情變化。

只有站在他斜對面，瘦得像麻桿一樣的男子，朝著他眨眨眼睛，悄悄指了指他左邊衣袋。

在提醒他吃藥！

章宇果斷把手伸進衣袋，拿出一個玻璃瓶來。

裡面裝著數十片，圓圓的，約小拇指甲大小的紅色藥片。

章宇取出一枚來，放進嘴裡。

藥片入口即化，淡淡的血腥味，順著喉嚨流下，跟兔子血味道很像。

他閉上眼睛，稍微休息幾秒。

再次睜開眼睛，視野變得明亮很多。

漂在水裡的，分明是一頭大象！

他有些不敢確定，哪次看到的，才是真實的。

一分鐘之後，工作人員紛紛離開。

在鯊魚館和鰻魚館後面，都有一個不大的房間。

裡面擺放著各種工具，和養魚用的飼料。

章宇餵飽了鯊魚和鰻魚。

他這才注意到，瘦麻桿是負責隔壁蝠鱝館和食人魚館的工作人員。

他不停忙碌著，根本沒往章宇這邊看過一眼。

小靈所說沒錯，所有人都板著臉，沒有一絲活氣。

水族館遊客並不多，小半天時間，也不過才十幾個而已。

接近中午時分，章宇正在擦玻璃牆。

忽的，一陣尖利的叫聲傳來。

這麼古怪的聲音，他還是頭一次聽到。

章宇停住手，看到在一位遊客腳邊，跟著一隻兔子。

兔子全身雪白，蹦蹦跳跳的，模樣非常可愛。

叫聲是它發出來的。

兔子露出長長的牙齒，嘴角上翹。

樣子跟章宇給小靈縫製的布偶很像。

“兔子在笑！”

沒想到，兔子真會笑！

規則上寫得很清楚。

“兔子發出笑聲時，是因為它高興，不用在意。”

章宇敏銳感覺到，兔子笑一定和它跟著的遊客有關係。

遊客表情木然，漫無目的閒逛著。

他眼睛有些發紅！

眼睛紅代表什麼？

章宇忽的想起一件事來，急忙回到鯊魚館後面房間裡。

可他把房間搜了個底朝天，也沒找到鏡子。

他把臉靠近玻璃牆。

影像非常模糊，根本看不清眼睛顏色。

他很想知道，自己眼睛有沒有像其他工作人員那樣，變成紅色！

遊客和兔子一起，從他身邊走過。

兔子笑聲越來越小，最後消失。

章宇把玻璃牆當成鏡子照時，瘦麻桿在注意著他的舉動。

然後若無其事的從他身邊走過，並把一個紙團塞進他手裡。

瘦麻桿繼續往前走，兜了一圈，才回到自己負責的區域。

章宇非常警惕，找個沒人的地方，小心翼翼的把紙團展開。

“小心領班。他害死了兩個同事，你是第三個！”

字寫得歪歪扭扭的，瘦麻桿寫字時，似乎非常緊張。

雖然跟領班接觸得不多，可給章宇感覺，他確實心懷鬼胎。

瘦麻桿似乎在幫他。

其實不用他提醒，章宇也時刻都在提防著。

午餐時，章宇同樣只點了素菜。

雖然金牙氣得咬牙切齒，卻也無可奈何。

因為章宇並沒觸犯規則。

他恨不得用飲料瓶子把章宇的餐盤砸落在地。

領班照舊坐在章宇對面吃飯。

等他把飯吃光，喝完飲料才離開。

下午上班，領班把負責區域巡視一番就走了。

瘦麻桿再次塞給章宇一個紙團。

黑衣工作人員之間很少交流，章宇幾乎沒聽到過說話聲。

“我們兩個處境相同，想活著，必須合作。”

“如果你同意，把掃帚放在鯊魚館外面。”

紙條上的內容，同樣能被智囊團看到。

對於是否跟他合作，大夥意見分歧很大。

多數人覺得，瘦麻桿不懷好意，跟領班一樣想陰章宇。

楊宏斌和小鐘卻覺得，章宇初來乍到，很多事情並不瞭解。

如果有人幫忙的話，勝算可以大很多。

只要不違背員工守則，就沒有問題。

最後楊宏斌拍板，“讓章宇答應他，只是要多加小心。”

龍國使用了一次提醒機會。

章宇當然有自己的原則。

他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人。

他很想知道，瘦麻桿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打掃完衛生，他把掃帚放在鯊魚館門口。

算是同意了瘦麻桿的提議。

吃過晚飯，章宇回宿舍。

他很想看看，自己眼睛有沒有改變顏色。

可宿舍裡同樣沒有鏡子。

章宇倒在床上，忽的摸到，枕頭裡像藏著什麼東西。

他把枕頭套子拆下來，找到一張紙。

紙張樣式，像從日記本上撕下來的。

字跡潦草，依稀能辨認出來所寫內容。

“5月4日，換了館長。新館長吩咐，封閉水族館十天。這段時間，大夥必須住在宿舍裡。過了這個期限才能回家。”

“水族館條件不錯，就算多住些日子，也沒關係。”

“新館長還制定了一些奇怪規則，要求所有人必須遵守。”

“連食堂廚師也換了，幸好飯菜變化不大。大夥被要求必須喝那種奇怪的飲料，剛開始時有些難以下嚥，喝過一次之後，我居然喜歡上它了。”

“5月5日 早上起來，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

“我的耳朵……怎麼變成了這幅模樣？”

“不僅我，連老趙和小劉的耳朵也變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前幾天溺亡在鯨魚區的山羊，忽然變成了大象？難道我視覺也出了問題？”

“兩個熟悉的同事失蹤，沒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裡！”

“水族館到底出了什麼事？照這樣下去，我們會變成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