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耕牛牛犢。

莊戶人家，那都有興趣。芷若遠房的三叔，說可以從三嬸孃家去買一頭回來。

以前，劉素芬帶著一家子回來，怎麼著，也得住上一晚才走。

今兒，不知道為啥，吃過飯，就吵著要回去。

秦良哲說喝了酒，騎不得車。

“黑燈瞎火的，推著走不行嗎，難不成，把咱孃兒幾個摔溝裡。”劉素芬像是借了穀子還的糠一樣，臉拉得老長。

出了門，就罵她男人。

“瞧你沒出息的樣，嘖嘖嘖，還說，我也早想買頭牛回來養著。我呸，就你那點工資，只怕十年，也買不起。”

“後悔了是不？現在，瞅著那廢物搞幾個錢了，眼紅了？再多的錢，他能像我這樣，給你生一窩？”

“光是生娃，有個屁用。錢，有本事，你也去釣幾條鮰魚，弄個千兒八百回來，咱也買條大牛。”劉素芬說得氣喘吁吁的，顯然，那已經是羨慕嫉妒恨了。

“先都說好了，四百塊，給你妹生個娃，搞四百塊。這咋就黃了呢。”秦良哲絮絮叨叨地說道。

從河邊經過，沿河上下，到處都是釣魚的，那可都是奔著鮰魚去的。

“哎，哥幾個，有口沒？”

“口倒是有，就沒那值錢的啊，釣幾十斤，也賣不了幾個錢啊。”

岸邊的人，有些洩氣地回答著。

秦良哲看著那些人，也想著，自己若是有個什麼運氣，也搞幾條鮰魚，也讓自己那不開眼的娘們見識見識。

“那騾子，也就是運氣好，他那是把一輩子的好運，全都用上了。你看著，我敢保證，他這一輩子，再也不可能釣到那麼值錢的魚了。”

秦良哲使勁地推著車子，三個娃，都已經睡了。

他只有把兩個大的，擱腳踏車的籮筐裡，又用背娃帶，把小的綁在自己的背上。

“你還叫人家騾子，你知不知道，你還在走夜路，你得罪了那瘟神，你就不怕，那青面獠牙的怪物了。”

秦良哲聽到女人那麼一說，不禁打了一個寒噤，酒都嚇醒了一半。

再說，劉家的院子。

客人散去後，葉塵照例去收拾碗筷。

丈母孃趕緊說道，“阿塵，你累了一天，還是我去收拾吧。”

葉塵哪裡受過這樣的優待，簡直有些不適應。

畢竟客人多，碗筷也多，芷若已經在餵豬，葉塵手腳麻利地幫著收拾碗筷。

“若兒，其實，你爸就是個刀子嘴，豆腐心，他呀，一直都是為著你倆好。”丈母孃一邊幹活，一邊對芷若說著。

她的話，也是說給葉塵聽。

“記得那時候，我帶你去葉家，我是一眼就把阿塵看上了。真沒有想到，咱們劉家，這是撿到寶了啊。”丈母孃拼命地恭維著葉塵。

“你們肯定沒有注意，今兒晚上，那好些人，看著咱們家這女婿，一個個眼睛都綠了。”

葉塵聽到綠字，心裡很不是滋味，如果不是他和芷若拼了命堅持，說不定，昨晚，自己就讓那個孫二牛給綠了。

就在今天，那劉素芬還想讓她家的秦良哲，明裡說是給他幫忙，結果，還不是想既得四百塊，還把他葉塵給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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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塵，你看，你能不能，多在河邊上辛苦辛苦。咱這老房子，已經有些年月了，咱要是有了錢啊，真得好好修修這房子。”

丈母孃說起錢，臉上都樂開了花。

“媽，今兒也就是運氣，這河裡，就那值錢的鮰魚，哪有那麼好釣啊。你看，阿塵好不容易弄幾個錢，爸一把就抓走了，當著那麼多人的面，阿塵多沒面啊。”

“你爸還不是為你們好。阿塵實誠，錢到他手裡，這個那個都來要，到頭來，還不是啥也沒落著。”丈母孃笑嘻嘻地說著。

葉塵本以為，今兒回家，老丈人會狠狠地修理他。

結果，家裡的氣氛，比起任何時候都還要和諧，溫馨。招到劉家，這還是葉塵第一回吃得舒坦，喝得舒服的一頓飯。

“先前，你爸暈厥過去。你以為，他真的暈了？他那是在給阿塵壯威，阿塵這孩子，擱家裡，從來都不敢吭氣，在外面，盡受欺負，你爹這麼一鬧騰，村裡村外，誰敢再招惹他。”

丈母孃那麼一說，葉塵卻不那麼想。

系統明明提示了，經過系統偵測，老丈人不排除有生命危險。

如果不是他花了零點七個積分，換了老丈人一條命，只怕這個時候，已經是另一種情形了。

葉塵也不去爭辯，反正，就算他說出來，也沒有人會信。

“媽，當時，爸可是把我差點給嚇死了。他裝得可真像，人事不省的，只差蹬腿歸西了。”

“若兒，你說的啥狗屁話，呸呸呸。不過，話說回來，阿塵，你有那發大財的本事，你不看在我們的面上，你就看在若兒的面上，一天掙個幾千塊回來。若兒也不至於，成天喂那豬。”

“你看，這一圈上三條豬，喂上一年半載，也就兩三百塊錢。你今天一出馬，半天時間，搞到了七條豬錢。”

丈母孃還真是，不管從哪個話題說起，都能夠繞到錢上去。

“媽，我得空就去河邊守著，我肯定能夠掙到錢的，只要咱有了錢，你和爸，還有若兒，都不用再辛苦了。”

葉塵很認真地說道。

“對，你看，那河邊，這個時候都還點著燈，你技術比他們好，你去，哪怕不睡覺，也得多搞些錢。釣魚的太多了，說不好，人家分分鐘把值錢的釣到了。”

芷若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

上午，葉塵擔心晚上回去，會被丈人丈母孃打罵，芷若當時就說了，只要能見著錢，她的爸媽，會恨不得他葉塵成天釘在河邊上。

葉塵看著芷若，也笑了，“上午的時候，我們都擔心，沒人要那怪魚，當時，那是一釣一個準，結果，一下午，一條沒撈著。”

丈母孃氣得捶胸頓足，“天啦，你們肯定是碰著個鮰魚窩子了。真要把那一群鮰魚都釣起來，那豈不是得賣上萬塊錢啊。兩個蠢貨，真是兩個蠢貨啊。”

“你們知不知道，這機不可失，機不可失啊。”

老丈人在外面，聽到葉塵說話，也一路跑進來，“你們怎麼就那樣蠢啊，若兒，當時，你要一個人揹著魚去賣，阿塵守在那兒釣，別說一萬，說不定，能搞到幾萬塊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