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檸搖著頭,眼淚模糊了雙眼,“阿玥怎麼會,怎麼會殺死我重要的夥伴。阿玥是我的妹妹,可玲琅也是,你怎麼可以殺死她!”
司玥在她的眼中看到了絕望,於是她索性伸開雙手,“那姐姐,你要給她報仇而殺死我嗎?只要你想讓阿玥死,阿玥都聽你的。”
“殺了你,是為了阻止你犯下更多的錯。”
司檸在手中凝聚了鳳凰之力,卻遲遲未動手,看著那張臉,叫她如何下的去手。
“讓我來。”
祁鏡暝終於找到了這裡,他按下司檸的手。
“好。”
司檸哽咽著應下,然後別過了臉,流下一行隱忍的淚,不忍看見接下來的場面。
“我讓姐姐殺我,何時輪得到你動手。”
“你非要逼她嗎?”
祁鏡暝的話讓司玥心頭一顫,但是她依舊不會就這麼簡單讓祁鏡暝殺了她。
二人幾番打鬥下來,司玥敗北,被一劍刺死。
曾經有三個人喚過她姐姐,她們都死了。而於她最重要的兩個妹妹,是被她害死的。
司檸跪在地上,抱著斷了氣的段玲琅,緊貼著她的臉蛋,眼中的淚早已哭幹。
“阿檸,師姐她……”
祁鏡暝走上前去,蹲了下來。他探了她的鼻息,又摸了她的脈搏,這才相信原本鮮活的如同小太陽一般的人,居然真的死了。
司檸拿出一瓶丹藥遞給祁鏡暝,“那邊還有個,應該還活著。”
祁鏡暝接過丹藥,這才發現地上還躺了個嶽故原。
嶽故原只是暈了過去,祁鏡暝餵了一顆丹藥後,又渡了靈力給他,然後將丹藥瓶塞入他懷中。
他看見嶽故原握著脖子上掛著的香囊,香囊掉出了幾朵槐花,隱約可以透過香囊袋口看見裡面應該裝著一張折起來的紙。
但眼下段玲琅身死,司檸處於崩潰中,祁鏡暝也沒有心思去窺探它。所以除了嶽故原,不會有人知道,香囊裡裝的是嶽槐第一次寫下的“哥哥”兩字。
“阿檸,你振作點,師姐定不願看到你這樣。”
司檸抬起頭來看著祁鏡暝,愣愣的說著,“可是我害死了她,我害死了她們。谷主說的沒錯,我就是災星。”
“不是的,這不是你的錯。是我來晚了,如果我早一點到,說不定師姐就不會死,你怪我好不好。”
可司檸根本聽不進去這些話,沉默著掏出手帕,一點點擦乾淨了段玲琅臉上的血。
一邊的嶽故原已經醒來,他看著剛經歷過一場大戰的這裡,然後怔怔的朝司玥的屍體走去。
“阿槐?阿槐!”
發覺她已經死了後,嶽故原紅著眼眶質問司檸,“你為什麼要殺她!她不也是你妹妹嗎!”
司檸哽咽著回答,“對不起,我也不想這樣的,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人是我殺的,她殺了我師姐,難道我殺不得她?”
祁鏡暝的話直接堵住了嶽故原的嘴,良久才說出話來,“對不起,我只是,因為最重要的妹妹離開了,所以才沒控制住自己說了那種話。”
嶽故原抱起妹妹的屍體,離開了。
早知道,他便不帶妹妹來這裡了,哪怕她傻一輩子都沒關係。
“阿檸,我們帶師姐離開這裡好不好。”
司檸呆滯的點了兩下頭,然後抱起段玲琅和祁鏡暝一起離開。
剛靠近出口,司檸突然將懷中的段玲琅遞給祁鏡暝。
“帶她回家,回七星門。我的雷劫要來了,你快帶她離開這裡。”
“雷劫?”
“嗯。”
祁鏡暝終於明白了,原來當初中書君試圖留下段玲琅,是因為早就算到了藥王谷這一出。
而他之所以叫他們來藥王谷,是因為藥引就是司檸。準確的來說,是經過雷劫後成仙的司檸的血液。
藥人一族本就是仙族,可司檸只有一半的血脈。所以她只有歷經磨難,經歷大悲後,方能受雷劫成仙。
而她成仙后的血液會變的更精純,如此才可作藥引煉丹。
“我明白了,你要撐住,等我回來。”
祁鏡暝接過段玲琅,出了藥王谷。
山腳之下,是匆匆趕來的楚宴舟。他看著祁鏡暝懷中的女子,臉色蒼白的不像活人,怎麼也不願相信那是段玲琅。
“小師弟,這不會是玲琅吧。”
“是她。”
無錯書吧“到底發生了什麼,玲琅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祁鏡暝將大致的情況告訴了楚宴舟。
楚宴舟苦笑了一下,輕輕捏著段玲琅失了血色的臉頰。
“真是的,怎麼睡這麼沉,還讓小師弟抱著。玲琅快起來,小師弟是有婦之夫,可別睡他懷裡了。”
“師兄,師姐她,已經沒了。”
“別開這種玩笑!這不好笑。”
楚宴舟的眼眶突然紅了,他猛的抹了一把臉上的淚,然後從儲物袋中掏出一把零嘴。
“我知道了,肯定是玲琅怪我照顧好她,才害得她被魔族抓走。玲琅,我這裡有好吃的,別生師兄的氣了好嗎?快醒醒好不好。”
“師兄,你冷靜點。”
“你叫我如何冷靜!你怎麼會明白。我與玲琅相伴十年,整整十年!師傅說等她再長大些,就做主將她嫁給我。我還沒有等到那一天,她怎麼會死,她怎麼可以就這樣死了。
她說要吃遍天下美食,她怎麼可以現在就死了。我們約好要去雀國都城一起吃冰裹的糖葫蘆的,我們還沒有到那兒,她怎麼可以就這樣死了。”
楚晏舟牽起段玲琅冰冷的手,不停的摩挲著,卻怎麼也弄不暖那隻手。
他已經用最快的速度趕來了,卻還是遲了。
“都怪我,如果我再厲害些,就不會讓玲琅被抓走,玲琅就不會死了。”
“師兄,別這樣,這不能怪你。”
祁鏡暝這時真的很恨自己嘴笨,看著司檸和楚宴舟那般難受,也說不出什麼安慰人的好話。
可是,段玲琅的死,祁鏡暝又何嘗不難過呢。只是相比於另外兩人,沒有他們那般痛苦罷了。
過了好一會,楚宴舟才緩過神來,然後從祁鏡暝懷中接過段玲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