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雁山對於這方面的危險,其實還是缺乏自保之力。
即使她有讀心術,但這缺乏攻擊力。之前幾次的相處中,她也看出這對身懷邪術的仲孫琬琰無效,根本無法提前預知仲孫琬琰的想法,更不能保護其她人,只能讓她們多加小心。
對於自己的擔憂,君雁山也讓人傳訊給杜婆婆幾人。
早已見過風浪的老者並不畏懼這些,告訴傳訊者:“麻煩回稟殿下,有勞殿下關心,老身心中有數。”
待到那人離開,蕭青雲才從屋內走出,擔憂地望向杜婆婆:“我們在這裡,是不是會給太女殿下添麻煩?要不然還是離京吧。”
比起自己心中的奢望,自然還是心上人的安危更加重要。
杜婆婆搖頭:“如果我們離開殿下的視線範圍,被有心之人利用,反倒可能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況且……京城才是殿下的勢力所在。”
聽到傳回的回應,君雁山並不意外,因為她所想的與杜婆婆也沒什麼差異。
她只是頷首讓下屬離開,隨即便動身進宮。
國師世代聽從女皇的吩咐,一切以女皇的指令為準,與其關係最是密切。現在君雁山已經在國師那裡有了關係,自然就可以對女皇透露更多事情。
女皇原本正批著摺子,見君雁山來了,開口詢問:“有什麼事嗎?”
“母皇,兒臣近日想起了些事。”君雁山稍加修飾地回答,“五皇妹近日招了幕僚,看上去能力不凡,但總讓兒臣覺得有些怪異的熟悉。事後兒臣放不下心,去詢問了國師,才知道似乎與‘換命’一事有關。”
隨後,她又挑著些要緊的事講給女皇聽,其中沒少暗示,自己之前所經歷的、宛如鬼上身一般的一年,或許就與此事有關。
女皇的子嗣不多,除了君雁山與兩個勢同水火的妹妹,其餘的都在京城之外。
這次身邊僅有的三個女兒又沾上了邪術,女皇心頭火氣大盛,幾乎當場就要讓人去抓了仲孫琬琰。
但揉了揉眉心後,女皇還是緩和下來,她的臉色有些不好看:“此事關係重大,就交給你去解決吧,務必要保證你兩個妹妹的安全。”
得到首肯,君雁山點頭:“兒臣定不辱命。”
離開前,她的餘光瞥見桌上半敞開的奏摺,上面赫然是房家對於秦家的彈劾。
君函梅手下的主要勢力似乎起了矛盾,甚至都上了女皇的桌子,君雁山心中猜測著,沒有多問什麼。
不同城池間的資訊傳遞不算快,次日一早上朝時,看到君函梅焦躁的模樣,君雁山還覺得有些奇怪,難得主動地詢問。
“五皇妹似乎沒休息好?”
她聲音淡淡,聽不出什麼情緒,君函梅聽在心裡卻只覺得煩躁,只覺得她定是來看自己笑話的,不由開口:“不勞費心,皇姐還是少插手別人的事吧。”
說完這席失禮的話,君函梅快步離開。
兩人一向關係不佳,這樣說話卻還是頭一次,君雁山愈發意外。
直到下朝回到太女府,君雁山才聽到訊息,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秦雲露追求心上人不成,又被一向的相好背棄,錢包也空空蕩蕩。
不知是哪個鬼才出的主意,她居然將主意打到了與她聯姻的那位房滿身上。
房滿之前被她的一席話嚇退,房家本就已經不悅,而秦雲露又刻意騙他回心轉意,還捲走了他不少積蓄,這讓房家人怎能不氣?
房家人當即帶了護衛去秦家門口鬧事,即使知道事情是女兒的錯,秦母一個女人,也不會在這樣被下面子的情況下仍無動於衷。
兩家的關係僵化,又對京城的主家添油加醋,再加上最近湊巧出現的小摩擦,更是讓兩方都懷疑這是對方早有預謀,故意噁心人。
聽完了事情,君雁山驚愕之餘忍不住感慨,沒想到自己將季伶送出去,竟還能帶來這種意想不到的收穫。
君函梅確實很想扳倒君雁山,也在準備與仲孫琬琰想辦法,借君覓雙的手乾點什麼。
不過她到底還有理智,知道當下最重要的是穩固自己的勢力。
君覓雙一人又起不了什麼風浪,於是這幾日,君雁山便好好享受了一下難得的平靜。
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事情,君雁山的一顆心始終懸著,讓人搜尋了不少相關的情報,總結之後卻始終沒能找到破解之法。
終於,又過了兩日,廣源樓那邊來了訊息。
來的是尤淞身邊的另一位侍女,君雁山認識她。
她對君雁山恭敬地行了一禮,道:“殿下,廣源樓最近上了新的菜式,您有空時可以前去品嚐。”
君雁山迅速反應過來,點頭笑道:“正好今日有空,我隨你去看看。”
兩人其實並未約定過什麼暗號,但像這樣拐彎抹角傳遞訊息,就說明尤淞對當前的情況非常警惕,不能讓任何人發現異常。
而廣源樓作為京城最大的酒樓,研究出新菜式後主動找大主顧,邀請其品嚐也是再合理不過的事。
進入廣源樓,君雁山才發現,屋子裡除了尤淞以外,還有兩個她意想不到的人。
“你們怎麼會在這裡?”君雁山疑惑地看了兩人一眼。
兩人分別朝她行禮,正是季望平與章從霜。
在來之前,章從霜就已經整理好措辭,她開口回道:“殿下,近日忽然有兩夥人開始查起季公子的身份,其中一股勢力,似乎是從京城出來的。屬下擔心會讓人發現異常,索性聲稱要探親,帶著季公子先來了京城。”
本來兩人就已經被人盯上,若是直接去了太女府,只怕更張揚,也更容易暴露,便先來了廣源樓週轉一次。
君雁山略一思索,就知道京城的那股勢力應該與君函梅有關,只是不知是否有仲孫琬琰的手筆。
若還有仲孫琬琰參與,只怕這件事已經被她們查了出來。
“你們處理得很好,”君雁山點頭,“先在這裡住下吧,尤淞,又要有勞你安置她們了。”
“小事。”尤淞並不將此事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