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楙一眾人馬,在南中兜兜轉轉了好多天,才得知劉禪在石棉寨。
這段時間,隊伍的生活很不錯,儘管駙馬爺三令五申要以菌子為主食,不得吃馬肉。
但,馬兒總是踩著飯點兒死,不吃實在說不過去。
另外,夏侯楙也被這馬肉菌子湯給征服了,兩頓不吃就渾身難受!
這一日,他們終於來到了石棉寨,挑選了一處較為隱蔽的地方紮營,暫時休整一下。
據士兵中的當地人說,這是南中的不祥之地,當地的土人都繞著走。
如此看來,為了隱匿行蹤,這裡的確是最佳的駐紮場所。
首領佈置了一番計劃後,派出那兩個本地老家的兵卒,前去石棉寨打探訊息。
安置了一番後,天色漸晚,到了吃飯的時間,馬肉已經備好,夏侯楙趕緊讓大夥去採菌子。
士卒們欣然而去。
四散開來的丘八們,如同撒歡兒了的牛羊,在這“不祥之地”到處尋找菌子。
總有一些不守規矩的丘八,就像後世某單位的傻逼領導挽著旗袍女逛街一樣,藉著採菌子的名頭到處亂逛。
其中一個丘八溜達到了一片稻田地,碧波盪漾的稻田,看上去是那麼的熟悉,讓他想起了家鄉,頓時兩眼有些模糊。
他是個老兵,洛陽人士,家裡種過水稻。
思鄉心切,睹物情更濃。
身子不由自主地靠近了稻田,伸手就抓了一把稻穗。
誰知,還沒等他剝出米粒,耳邊就響起了一個粗鄙的聲音:
“臥槽你麻個逼!”
緊接著,咣噹一聲,被一把鋤頭放倒在地……
不知過了多久,當這丘八睜開雙眼時,周圍已經站滿了人。
“醒了呀,說,為什麼動我的稻子?”
丘八揉了揉眼睛,這才發現,除了問自己話的那個是漢人以外,其他的都是本地打扮的土人。
丘八挺了挺身子,壯著膽子叫嚷道:
“我……我是魏國大駙馬的人,你們……你們快放了我!”
土人們雖不懂漢話,但看這小子的樣子就沒說什麼好話,於是,請這小子吃了一頓扁踹!
揍完以後,果然老實了許多。
“你來南中幹什麼?快說!”袁平揮舞了一下鋤頭。
丘八再也不敢裝逼,一五一十交代了此行的目的。
袁平聽後驚訝不已,命土人們看好這傢伙,自己則是趕忙向劉禪的處所跑去……
得到訊息的劉禪,很是吃驚,怎麼也想不明白,遠在長安的駙馬,是怎麼知道自己來南中的?
可現在不是糾結這個事情的時候,得想辦法應對才是。
正在此時,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報——!啟稟殿下,剛才有兩個士兵模樣的人,打聽過您,小人無能讓他們跑了!”
劉禪大驚道:“可曾讓他們知道本宮的所在?”
“回殿下,據說那兩個人是魏兵,也是南中人,想必……想必已經透過本地人知道了殿下的所在!”
糟糕!
被人家摸上來了都不知道,太被動了!
雖說對方只有百餘人,可人家是專業計程車兵。
而且,能出來執行任務的,必是精兵中的精兵。
而現在自己的手上不過八十多人,這八十多人剛剛經歷過放血不說,大多連刀都沒摸過,上了戰場,幾乎就是送人頭!
還不知道那駙馬是否還有援軍,如果有的話,那可就太可怕了……
現在石棉寨這個地方,能臨時能召集的土人也不會太多,如果魏兵夜裡攻過來,怕是凶多吉少啊!
“小人去找孟獲,搬些救兵來。”
“站住,來不及了!”劉禪制止道,想了一下,對袁平說道,“袁兄,麻煩您帶我到他們的營地去一趟!”
“殿下,這……這太過危險了!”袁平很是擔心,伸手攔住了劉禪。
劉禪輕輕撥開他的手臂,微笑道:“最好的防守,是進攻,相信我沒錯的。”
現在這種情況,只能拼死一搏,趕在敵人還未進攻之前,打他們個措手不及,或許能掌握一些先機。
集合了一下手頭上的人馬,劉禪大手一揮,向著不祥之地走去……
樹林裡。
兩個魏兵正在玩命地狂奔著,眼瞅著馬上就要到營地了,兩人才慢了下來,好好地喘了口氣。
“媽的,要不是咱倆是本地人,估計是回不來了。”
“怪了,咱們的族人們,怎麼對那蠢太子如此看重,說什麼神,傻逼吧!”
“別說了,餓死了,得快點,晚了連湯都喝不著了!”
“對對對,還是你說的對,得快點!”
兩人快步走到了營地,還沒進去就聽見裡面雜亂之聲此起彼伏。
他媽的,不會是因為搶肉乾起來了吧?
帶著疑問,二人走了進去。
剛進營房,映入他們眼簾的,是一幅混亂且有些恐怖的場景……
只見那駙馬爺正抱著一個兄弟的腳丫子亂啃,嚇得那兄弟哇哇亂叫,卻不敢踹駙馬。
旁邊,伙伕正拿著菜刀四處亂砍,臉上露著詭異的笑容,嘴裡唸叨著:
“好大的菌子呀,不要跑,快!爬到我鍋裡來……”一邊說著,伙伕的小手已經摸向一個腦袋……
不遠處,還有把身邊的兄弟當成馬兒來騎,嘴裡罵罵咧咧,嫌這馬兒太快,正用手拍著胯下兄弟的臉蛋,清脆之聲不絕於耳。
更有讓人不忍直視的是,在那角落處,兩個身上沒有半件衣衫的兵卒……正行那不堪入目之事……
瘋了,整個營地的人都瘋了!
二人的第一反應就是——快跑!
快速跑出了營房,兵卒甲埋怨道:“都怪你,知道此地不詳,還引首領在此紮營。”
“少他媽的扯蛋,當初你怎麼不反對,現在又來怪老子,出了事兒,你也有份兒……”
兩人自知都脫不了干係,正欲解開馬匹逃走,忽聽一聲馬鳴傳來……
咴律律!
突然間,一支大概七八十人的隊伍,橫亙在了營地之前。
兩兵卒頓時傻了眼,解韁繩的手也隨之停了下來。
只見頭前那人身穿亮銀鎧甲,身材異常高大,一張娃娃臉上竟長著無比茂盛的連鬢鬍子。
除了張紹誰還能長成這般模樣?
兩兵卒已被張紹的身形所震撼,目不轉睛地看著,只見那胯下的駿馬高大,配有金色籠頭,能騎這樣馬的人該不會就是那太子劉禪吧?
兵卒甲乙二人又向後面看去,隨行的兵卒們,穿的花花綠綠,很是統一,也很是奇怪。
張紹見這二人像是木樁子似得,忍不住厲聲道:“你們是何人?快快回話!”
二人被這聲音震的一哆嗦,一個沒站穩,直接坐在了地上,趕忙答道:“小人……乃是本地人。”
“本地人……為何身著曹魏軍服?”
掌管過軍武庫的張紹,自然認識曹魏的軍服。
“這個……我等均是逃難過去,才從了軍,想著混口飯吃,還請將軍給條生路……”兵卒乙已經跪在了地上,不住地磕著頭。
“你們有多少人馬?”
“人有百餘,馬……我得現查……”
“……”張紹有點無語,也不太在乎馬的事,繼續問道:“可否有後援?”
“沒有!”
“看你二人的樣子,似乎想要逃離這裡?”
“是……是的,駙馬他們……他們瘋了!!”兵卒甲搶著說道,臉上還帶著懼色。
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