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答應你。我絕對不會成為陛下的妃子。”與安拉著元景的衣角。
元景把拉著他衣角的手輕輕移開，從床榻起身離開。他衣裳楚楚，不沾染一絲塵埃，與安赤身蜷縮在他的外衣下。
“把衣服穿好吧。”元景回來溫柔說道，隔著錦帳，他將衣裳悉數遞給她。
“好。”與安臉上發熱，心跳得厲害。
元景背對著她，與安迅速穿戴好衣服走下床榻，他這才轉過身來看她。
“臉怎麼這麼紅。”元景伸出手輕撫她的臉頰。
“明曜，你說這話別太過分了。”與安臉又燒起來。
“我作為你的半個老師，還為你指了一條路，收點利息不算過分。”他溫柔的聲音帶著蠱惑。
他握緊了她象牙般精巧的下頜，冰涼的唇覆蓋上她略帶殘妝的唇瓣。
而她迎上了他熱烈的吻，交織呼吸的聲音。蜻蜓點水似的歡娛，他放開她的下頜。
“下一次，要連本帶利討回來。”元景牽過與安的手，輕輕親了一口。
與安直視他溫柔的黑色眼瞳，透過他的眼睛看到他的正直和狡詐的不同面，複雜細密的心思，以及胸膛中藏著的那顆為自己跳動的心。
至少自己不討厭他，與安對自己說。
“入宮之後，你不怕絕無可能嗎？宮規森嚴，你可討不到半點利息。”與安問道。
“總是有機會，我等你。希望你再到我身邊來的時候，能夠對我有一點真心。”元景微微笑道。
“希望真有那麼一天。”與安說道。“我該離開了。”
“髮髻亂了，梳好再回去吧。”元景看著與安道。
與安點了點頭，她坐在鏡前，頭髮散落一肩。
元景拿過一把木梳，仔細為與安梳著烏黑的長髮。
“明曜，我來就好。”與安說道。
元景像是沒聽到似的，輕柔地梳過與安的每一根長髮。
“宮廷是和朝堂一樣危險的地方，宮門深鎖，望多珍重。”元景春風和煦般笑道。
———
衛國宮中嬪妃缺缺，新帝登基只冊封了幾位梁王府的舊人。
世家公卿有心者早按耐不住將女兒送進宮中的心，皇帝卻沒有采選宮嬪的意思，而是放開採選宮女的人數。
參選宮女的要求不同宮嬪，宮女只要身世清白，身無殘疾，能夠略懂文墨，以及面容端正，入選宮女者也有不少是沒落世家的女子。
與安早早將名字上報官府，但與安的心裡也打鼓，不知能否越過陸家。
官府的人員整理稽核採選宮女名單時，發現尚書僕射家的女兒也在參選此列，也有些吃驚。
世家大族的女孩至少可以嫁給朝中官員做正室娘子，何苦來宮中做侍奉的宮女，就算當上女官也是極其辛苦。
但官府小吏轉念一想，皇帝不採選宮妃，或許這位大人是為了將女兒獻給皇帝的權宜之策。
官場最重要的一點是明哲保身，宮女名單的稽核人員決定裝作不知，更不可能去尚書僕射陸大人那邊觸黴頭。
一旬過去，崔氏沒有對與安發難，與安明白這關是過去了。但她不知道，幸運之神在她身上降臨，她的籌劃曾經和破產擦肩而過。
入選宮女的名單出來了，與安核對了許多遍，自己的名字確實在其中，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下。
再過幾日就要進宮了，與安有欣喜的同時也有些憂愁。
她喚來素兒，將自己所有的積蓄拿出，送到素兒的手中。
“對不起，我有一件事情瞞著你。”與安略帶歉意看著素兒。
“小姐，你這是在做什麼？”素兒沒有接過與安送來的銀兩。
“素兒，我已經在參選宮女的名單上了，之前不敢告訴你，是我害怕你要和我一起當宮女。後宮是一個殺人不見血的地方，我不能讓你捲入其中。”
“然後呢，小姐要自己一個人面對那些嗎？”素兒掉眼淚道。
“這條路太窄了，只能我一個人透過。”與安摸著素兒的頭。“而且阿遠和期期那裡需要你。”
“可是我想和你在一起。”素兒眼淚停了下來。
“我知道，等我報了仇，我就一直和你在一起。”與安抱了抱素兒。
“不要怪我，我會去求燕燕，把你託付給她。”
與安牽著素兒的手，將素兒帶到崔府，燕燕就在府中，她自和離後就回到了崔家。
與安在崔府庭院中見到了燕燕，她容光煥發，賞著庭院春景。
燕燕見與安來了有些欣喜，她道：“你來啦。”
“好久不見。”與安向她微笑道。“真好，看到你又像從前那樣愛笑了。”
“我也是想了很久才想明白的，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燕燕折了一枝竹葉。
“我很佩服，也很羨慕燕燕這樣，看到燕燕變好我也放心了。”
“崔家是我的後盾，我才能這樣肆意，與安，你嫡母那樣壞，你該怎麼辦呢？”
“我決定入宮當宮女。”與安斬釘截鐵說。
“什麼？”燕燕大吃一驚，“宮中險惡，侍奉人的差事更不易做，與安你要想清楚。”
“我明白，今天來找燕燕一是為了和你拜別，二是將我的婢女託付給你，懇請燕燕能夠答應我。”
“既然你決心要入宮為婢，那我只好答應你好好照顧素兒。”
聽到燕燕答應了，與安拉過素兒的手，把她帶到燕燕跟前。
“她是個善良能幹的孩子，我求你庇護她。”與安又對素兒道，“以後你該稱呼崔小姐為小姐了。”
“小姐，以後我是你的丫鬟了。”素兒向燕燕道，眼眶中滿是不捨得淚水。
“素兒別哭，我不會讓你受委屈。”燕燕拍了拍素兒的肩。
“謝謝小姐。”素兒擦了擦眼角的淚。
“放心吧，我知道她和你名為主僕，實則情同姐妹。”
燕燕握著與安的手，拍了拍她的手。
“倒是我很擔心與安。”燕燕擔憂看著與安，“宮闈是比後宅還危險的地方，你一定要保全自己。”
“放心吧，我以後當上女官了，風風光光見你和素兒。”與安笑著看向燕燕和素兒。
見完燕燕後，與安最後見了元景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