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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越女鏡心

與安才稍放下對元景的戒心,只要他能助自己報仇,不管想要什麼圖報,只要她給的起,她就會盡數給他。

“與安有一玉佩,請明曜為我探明它的來歷。”與安說道。

“請明曜一觀。”與安從懷裡拿出母親交託給她的玉佩。

元景小心從她手裡接過這枚玉佩,問她:“陸二小姐從何處得來的。”

與安答道:“故人所贈。”

元景微微一笑,皎皎朗月,猗猗綠竹。

他知道她不想說,所以才語焉不詳。不過能把如此重要的東西示他,相信她還是很信任自己的。

元景端詳片刻,嘆道:“此佩玉質奇特,雕飾華美。玉匠手藝精絕,此玉不是一般平民能夠用得起的。”

與安聽後覺得他分析的沒錯,她點了點頭。

看見與安點頭,元景繼續說道:“但衛國典志中,君主王侯所佩的玉飾規格圖案均有定數,我見典志中並無此類圖飾。想來不是衛國之物。”

與安知道阿孃遺留給自己的玉佩不是衛國之物,而是若國之物。

但她不解的問元景:“不是平民之物,也不是王侯之物,為什麼不能是衛國官宦世家的東西?”

“官宦世家尚浮華,佩玉以綠松石、瑪瑙等物飾之,雕刻多虯、螭、檮杌、饕餮此類圖案,唯獨不喜歡鳳凰。”元景緩緩說道。

“明曜學識淵博,與安佩服。”與安對元景行了個禮。

“那麼,明曜覺得玉佩是那國之物。”與安繼續問道。

“或許,是若國之物。若國以鳳凰為圖騰,但其餘的我也不知了,實在是抱歉。”元景無奈說道,又將玉佩遞給與安。

“不必對我說抱歉,明曜能推斷出這些,已經很厲害了。”

與安小心的將玉佩舉過頭頂,看著這枚玉佩。與安正巧臨窗,光線從窗子透過來,陽光之下,玉佩的中間顯露出兩個字。

“誒。”與安驚訝的叫出聲。

“怎麼了,沒事吧。”元景溫聲細語問道。

“你快看。”與安說道

元景順著她的視線也看到了玉佩上兩個字。

“我不懂這是何意,請明曜賜教。”與安說道。

“這是鳥蟲篆,這兩個字是……”元景停頓了一下。

“容玉。”

“似乎是一個名字,或許是人名,也或許是玉佩的名字。人海茫茫,我去哪裡尋這位容玉呢。”與安感嘆道。

“容氏……是若國的國姓。”元景抬眸看著與安。

這枚玉佩果然屬於若國王室,與安心裡說道。

與安心裡很是疑惑,既然是若國之物,又怎麼會由爹爹送給阿孃。那麼就是爹爹身上可能有若國血統。

“容玉?明曜是否知道這位容玉的身世?”與安問道。

“我任翰林院修撰,掌修國史,主講經史。衛國滅若,若國僅剩太子、淮王和一位公主,高宗以宗室女聯姻太子和淮王。

三年後,太子淮王謀反,高宗派蘇鎮洛將軍鎮壓,殘餘勢力覆滅後,容氏族滅。”元景緩緩說來。

“不是還有一位公主嗎?”與安不解問道。

“公主早就不知所蹤,史料對這位公主記載很是模糊。”

“和容玉有什麼干係呢,難道……難道……”與安遲遲沒有說下去。

“這位公主名喚……容玉。”元景緩緩說道

容玉?容玉?與安不由大吃一驚,腦子裡迴響著這幾個字。

難道容玉公主是我爹爹的孃親嗎?可是公主不知所蹤,也不知道她最終的結局。

也許公主最終嫁給了一個普通人,過著普通的生活。又或許公主嫁給了那位蘇將軍,但聽聞蘇將軍只有兩女。

“明曜能在史冊典籍中容玉公主的記載嗎?懇請明曜助我,這對與安來說實在重要。”與安拱手向元景行禮。

“陸二小姐的懇請,景自當竭盡全力幫助。”元景伸手,扶起與安。

“感念明曜曾經以一言救我,現如今又為我驅馳,若明曜有用我的地方,但說無妨,我願以命相報。”與安說道。

“我要你的命幹什麼呢,我要的是你的……”元景目光熠熠,清雅俊秀。他沉靜地看著與安,無意間輕輕略過與安肩旁的頭髮。

與安後退一步,她反應過來說道:“明曜,我的什麼我可以給你,但我已心悅梁王世子了。”

“陸二小姐在想些什麼,我要的是你的這枚玉佩。當然,只是借用。”

與安長舒一口氣,她疑惑說道:“借用?”

“我將往宮內藏書樓找尋容玉公主有關的史料記載。而這玉佩,借我三日,容我仔細一觀。三日後,請陸二小姐光臨寒舍,我自當奉還。”元景說道。

“……”與安沉默了,到底該不該借出去。與安思考片刻,她和元景已經交談到這個份上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元景歪著頭,認真看著與安。與安抿了抿嘴說道:“好。”

說罷與安微微撇過頭,將手中玉佩遞給元景。元景小心翼翼接過與安手中玉佩,放在了自己袖口口袋裡。

元景又拿出一木匣,他用鑰匙開啟木匣,從裡面取出一支金簪。

他將金簪遞給與安,與安接過,認真端詳。金簪做工精湛,想來價值不菲。

元景說道:“陸二小姐肯信我,交給我玉佩。我願以亡母遺物作為信物以示誠心。”

與安又遞迴給元景,她說道:“我小時候聽說周鄭交質的故事,我阿孃說信不由中,質無益也。我既然信君,那我就不用信物。”

“這是景表示自己的誠意的方式,請陸二小姐收下吧。”元景沒有接過與安遞過來的金簪。

“嗯。三日午後,我親自登門,完璧歸趙。”與安又伸回了手,也是小心翼翼地將金簪放於自己的袖口。

與安轉過身去,頭一次都沒有回。元景看著與安的背影良久。假如與安轉身,定然能看到元景目光帶著期盼、冀希,凝視她的身影入神。

元景原來希望梁王世子能保全與安,他只要默默的把自己的心意隱藏,守護在她身旁即可。

可是那日在陸府,他見到她的狼狽與傲骨,他明白了梁王世子不能愛護她,她也不需要梁王世子的愛憐。

與安回到陸府,素兒出來相迎。素兒拉著與安的手,同與安步於庭中。

素兒笑著說道:“小姐,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