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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請君入甕

陸府依舊管理得規矩嚴明,奴僕上下井然有序的做著手裡的活計。偌大的一座陸府一如既往的肅靜,然而氣氛中凝結著不祥的憂愁。

“哎,你聽說了嗎?夫人竟突然得了急病。”

“夫人這病來得太蹊蹺了。”

“可不是嘛?就宮中太醫對夫人的病都束手無策的。”

“廚房的廚娘私下裡偷偷和我說,是邪祟作怪啊。”

“不會吧,不會這麼邪吧。”

“八成是,大小姐身邊有與我交好的侍女,她和我說大小姐都要招法師來驅除邪祟。”

灑掃的下人們悄悄說著閒話,素兒挎著一籃子水果路過,下人見了她互相交換了眼神,什麼話都沒有再說。

素兒隱隱約約明白灑掃下人們談論著什麼,她覺得其中似乎有古怪,夫人怎麼就病了,她快步小跑,告訴與安。

與安聽後也覺得事有蹊蹺,莫非崔氏有什麼陰謀詭計要對付她。

“素兒無事,你先不要聲張,我有我的道理。”與安對素兒道。

“你看好我屋,不要讓旁人進來,更不要讓他們落下什麼東西。”與安嚴肅的對素兒說。

與安覺得她得會一會崔氏,且看崔氏玩的什麼把戲。她鏡前整理衣著,確認自己沒失禮的地方,就往崔氏屋中走去。

崔氏屋外守著一個小侍女,與安見了對她說道:“聽聞母親生病了,我特來看望母親,請通傳一聲。”

侍女應聲道:“是。”

不一會兒,門大開。與安趨步上前,踏入門中。

與安看到陸鸞卿隨侍崔氏左右,親手侍奉湯藥。崔氏形容枯槁,確實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樣子。

與安仍舊不信,她總覺得崔氏恐謀劃什麼,引她入局,萬事還要多加小心,謹慎行事。

“母親身體欠佳,為人子女者理當關愛父母,與安頑劣卻也知曉孝的大義。與安特來探望母親。”與安言辭懇切,合乎情理,擲地有聲。

“二妹,你有這份心確實是極好的。”陸鸞卿說道。

崔氏則看到與安則說道:“你若如此,母親我甚感欣慰。”

“誒,怎麼不見子卿小弟呢?”與安露出一副疑惑不解的樣子。

“子卿身子極不好,若是讓他侍疾,他病倒怎麼辦。”陸鸞卿放下手中盛藥的碗。

“是與安思慮不周了。”與安應著陸鸞卿的話。

“喝了藥後母親身體舒緩了些嗎?”與安問詢崔氏。

“還是老樣子,這病反反覆覆的,總不見好。”崔氏靠在枕頭上說道。

“母親可要保重身體,我們陸府上上下下都需要您的操持。”與安說道。

“我何嘗不知,但宮中太醫前來診治,全都束手無策。”崔氏無奈說道。

“母親吉人天相,自然會好的,若有需要女兒的地方知會一聲即可,女兒先告退了。”與安道。

“鸞卿,你去送送安兒。”崔氏對陸鸞卿道。

“是,母親。”陸鸞卿回答崔氏,她接著對與安說:“二妹,讓我送吧。”

“好,多謝長姐了。”與安說道

“看你們姐妹如此相親相愛,我就放心了。”崔氏感嘆道。

“母親說什麼話呢,二妹和我天然應當相愛才是。”陸鸞卿邊說邊引與安出門。

“二妹,請。”陸鸞卿說。

“多謝長姐,長姐不必遠送。”與安回覆道。

“那我便先回去照顧母親。”陸鸞卿道。

“辛苦長姐了。”與安客套了一番。

陸鸞卿和陸與安分道而行,陸鸞卿回到崔氏那邊,崔氏道:“應當沒留下什麼破綻。”

陸鸞卿則說:“陸與安她狡詐精敏,此番前來必定是抱著試探之意,我們雖然沒有露出什麼破綻,但她定然有所防備。”

“嗯,鸞兒說得沒錯,此計我們還應當從長計議,徐徐圖之。”崔氏說道。

話分兩頭,另一個方向的陸與安回到自己屋內。她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穩穩當當坐下,輕抿了一口,對素兒道:“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可有什麼人來過。”

“我在這裡等了等,等了好久,並沒有見到有什麼人過來。”素兒回答。

“那就好,這段時間一定要小心謹慎,切不可被人抓到什麼把柄。”與安說道。

“小姐,素兒會注意的。我就連屋內牆角這些地方我都搜尋過一遍,沒有見到有什麼異常的地方。”素兒道。

“對了,麻煩素兒幫我去府外採買紙筆墨硯。不用太好的,能用就行。剩下的錢你留著補貼自己。”與安取出一塊碎銀放到素兒手中。

“嘿嘿,小姐對我可真好。”素兒笑道。

“路上小心,早去早回。”與安對她說。

———

第二日依舊由素兒守在屋內,與安外出到崔氏那邊打探訊息。

崔氏還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樣子,狀態似乎比前一天還差了。陸鸞卿在旁邊滿是焦急的模樣。

與安按照慣例先關切崔氏的身體。崔氏只說她自己是越來越糟糕了。

與安坐在崔氏床旁,順勢接過陸鸞卿遞給她的藥碗。

“鸞卿你熬了幾天幾夜,快去休息吧,這裡就讓安兒來侍奉吧。”崔氏淡淡說道。

“二妹從未做過這些事,不知二妹能否侍奉好母親,還是我來吧。”陸鸞卿說道。

“沒關係的長姐,你已經幾天幾夜沒有閤眼了,更應該讓我這個做小輩的來。”與安見招拆招。

“鸞卿還不感謝安兒,你快去歇息吧”崔氏關切的對陸鸞卿說。

“多謝二妹,那我就下去休息了,二妹定要盡心竭力侍奉母親。”陸鸞卿抽身離去。

“長姐客氣了,這都是與安應該的。”與安拿著藥碗說道。

與安一手扶碗,另一手拿著湯匙。她用湯匙舀動了幾下,手停留在半空中。

“快過來侍奉吧。”崔氏催促道。

“好的母親,這湯藥似乎還有些燙,我親嘗這藥試試溫度。”與安舀了一勺燙藥,喂入自己唇中。

隨後與安放下湯藥,假裝咳嗽,捂袖掩唇,悄悄抽出袖中手帕,將口中藥液吐在上面。

“母親,這藥還是太燙了,等晾涼些再飲用吧。”與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