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衛東辦公室裡，宋哲彙報道：“當年88的第一起案件是蔣廣善和趙世傑共同作案，之後的連環割喉都是蔣廣善所為。後來蔣廣善因為老婆總是流產、覺得是遭了報應而停手。八年後他無意中見到了重回寧江的趙世傑，向其勒索錢財反被羞辱，蔣廣善為了報復殺死了李雪梅想栽贓給趙世傑。聶寶華將他抓住本想要挾趙世傑，沒想到蔣廣善竟然找到趙世傑要求合作，同時假意歸順聶寶華，並且實施了電機廠王琳琳的命案，目的是幫助趙世傑霸佔電機廠。趙世傑與聶寶華矛盾加深之後，他指使蔣廣善跟蹤聶小雨，並借聶寶華跟趙剛火併的機會綁架了聶小雨。這就是所有案件的來龍去脈。”
顧衛東狠狠捶了宋哲一拳，“好樣的！你這個副處我看要提正的了！”
“其實衛國平之前把路都趟差不多了，我也就是趕上最後這一哆嗦。”
顧衛東擺擺手，“不用謙虛，多少案子就是差這一哆嗦。八年了，總算趕在我退休前有了結果，你們都是好樣的。”
顧衛東十分激動，宋哲也是一樣，他深吸一口氣，“蔣廣善涉及的所有案件已經開始逐一落實，過兩天就要去指認王琳琳案的現場。”
“不到最後一刻還是不能放鬆，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來！”
“是！”
……
電機廠外，蔣廣善在幹警的押解下指認現場，群眾群情激憤，蔣廣善死氣沉沉，面無表情。
無數群眾恨不得衝上來活活撕了他，好在幹警們攔住了群眾，但各種雜物還是衝著蔣廣善扔來，指認現場之後，好不容易才把蔣廣善帶上汽車。
湯志遠發動汽車，嘴裡嘟囔了一句，“罪有應得。”
宋哲道：“開你的車吧。”
蔣廣善低著頭，表情十分陰沉。
轉過頭回到局裡，就不對勁了，後續所有事直接不說了。
在辦公室裡，顧衛東聽到這個訊息也是很驚訝，“什麼？蔣廣善不撂了？”
宋哲點點頭，“所有案子他都已經認了，不知為什麼、唯獨陳山河犧牲那天他堅持說自己沒去過電機廠，沒見過聶小雨也沒見過衛國平。”
顧衛東有點明白了，“他是想做最後的掙扎。”
“他殺了那麼多人，根本不可能逃脫嚴懲，還掙扎什麼？”
“他掙扎不是要脫罪，而是要讓我們最關心的事情永遠成謎，用這個來打擊我們，宣告他沒有徹底被我們打敗。”
宋哲不屑，“真是異想天開。”
“對別人來說可能沒那麼嚴重，但是對衛國平來說這就是一種折磨。”
宋哲恍然大悟。
兩人都有些沉重，宋哲道：“對了，開巖也知道這件事，正去醫院裡看望衛國平，你看要不要讓她從旁敲擊著問一問？”
“交給她吧。”
醫院裡，顧開巖來到病房，發現聶小雨已經在裡面了，進去之後，聶小雨對顧開巖微微點頭致意。
顧開巖問道：“你最近怎麼樣？”
聶小雨點點頭，“還好。今天我哥的公司來了好多警察，把公司查封了，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細節我也不清楚。”
聶小雨點了點頭，“老頭兒早就跟我說過，讓我不要跟我哥攪合在一起，要是我哥也願意聽他的就好了。”
“你能這麼想也挺難得的。”
“你知道醫生說他有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嗎？”
顧開巖大為震驚，“什麼時候說的？哪個醫生說的？”
“說來也可笑，從我知道這件事以後，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安心過。以前我總埋怨他不肯陪我，現在想一想，他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來保護我了，現在輪到我來為他做點什麼了。那個人承認了嗎？”
“涉及到案情的問題我不能跟你說。”
“其他的我不想問，我只想問1988年山河哥的案子。”
“其實早就應該找你來協助我們查案，但是我不知道你恢復的情況怎麼樣，所以……你要不要再休息一段時間。”
聶小雨搖搖頭，“我等這一天等了八年，我敢肯定，那個人就是1988年殺害山河哥的兇手。”
“為什麼？”
“我有證據。1988年他殺害陳山河遺留在現場的證據。”
“是什麼？”
聶小雨不說話。
顧開巖又問：“東西在哪兒？當年你為什麼不拿出來？”
“聶小雨，我在問你話，這東西在哪兒？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怎麼不早拿出來呢？你怎麼這麼不懂道理啊！你如果早拿出來他不見得現在是這樣的。就算你不為你自己想想，你為什麼不為他想想，還有陳山河，陳山河為了救你命都沒了！八年了！”
聶小雨握住衛國平的手，“我今天就是想來問問他，老頭兒，你說我能說嗎？”
衛國平的手指突然抽動起來，顧開巖和聶小雨都站了起來，一旁心臟監控裝置的心跳聲也開始變快了，衛國平的呼吸也加快了。
“老頭老頭。”
“我去叫大夫！”顧開巖跑出去了，聶小雨一把握住了衛國平的手。
昏迷著的衛國平緩緩睜開眼，帶著一絲俏皮的笑，“我剛才聽見你們說話了。”
審訊室裡，幹警將蔣廣善帶到審訊椅上戴好限制措施，蔣廣善坦然自若。
門開了，顧衛東和顧開巖走了進來。
蔣廣善道：“我說你們能不能別費事兒了，趕緊斃了我得了。”
顧開巖道：“你還有事情沒說清楚。”
“你們還想知道什麼？”
“1988年3月17號晚上，電機廠。”
“衛國平自己怎麼不來問？他不會是死了吧？”
“蔣廣善！你比我們更清楚事實到底是什麼！”
“我明白了，你們是想栽贓到我頭上，好讓那個衛國平心裡踏實，從此睡得著覺了對嗎？想得美！”蔣廣善狂笑起來。
顧開巖拿出一個證物袋展示給蔣廣善看，裡面裝著一把長命鎖，上面刻著蔣廣善的名字，“這是你的東西吧？”
蔣廣善有點迷惑了，“是又怎麼了？”
“這把鎖應該配有鑰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