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漸漸回暖,蔣故和謝慕清的關係也緩和了許多,甚至比之前更加甜蜜,在和謝慕清日復一日的相處中,蔣故食不知髓,他也終於明白了為什麼男人最終都希望有一個家:一個眼神就知道你想要什麼,稍微動一下,就把需要的東西遞到手邊,即使什麼都不做,兩個人靜靜地待在一個空間各做各的事,也是安心的,幸福的。
兩人在相處中愈發如膠似漆,有一次差點讓蔣沫看出些端倪。
那時蔣沫剛完成補課,放了幾天假,來蔣故這邊休息幾天,是在餐桌上,蔣沫起了疑心:謝慕清給人溫柔夾菜,蔣沫見怪不怪,畢竟謝慕清一直是一個很細心的人,他和蔣故住在一起這麼久,肯定記住了蔣故的各種喜好。問題就出在她是第一次看到蔣故那麼細緻的給人夾菜,甚至剝完蝦不夠還得挑好蝦線才放到謝慕清碗裡。一時之間,蔣沫對兩人之間的關係第一次產生了疑惑,以至於她小小的腦袋裡直到晚上睡覺都還在想著餐桌上的那一幕。
半夜,蔣沫翻來覆去睡不著,起身想去客廳泡杯蜂蜜水喝,路過主臥時,從裡面傳出些斷斷續續的聲音,蔣沫隱約只聽見什麼“疼”還有自家哥哥哄人的聲音:“輕點就不疼了,乖”。
瞬間明白什麼的蔣沫臉瞬間爆紅,這下,她更睡不著了,一晚上腦子裡都是“男人和男人可以嗎?”、“男人和男人也可以在一起,只要互相喜歡就好”、“如果哥哥絕後了,那我以後的老公是不是要入贅”、“不對,他倆可以去福利院領養一個甚至好多個孩子”、“領幾個好呢?一男一女吧,不,哥哥估計吧只喜歡女兒”
早上六點,蔣故起床去廚房開豆漿機,回頭看了一眼睡著正香的謝慕清,摸摸剛剛被踹的腰,心想:這小子越來越放肆了,敢踹他下床,簡直是恃寵而驕。想著以後要找個機會好好治治謝慕清,剛拉開門就被沙發上的蔣沫嚇了一跳。
“哥......”
蔣沫似乎一晚上沒睡,抱著抱枕猶如行屍走肉喊了蔣故一句。
她這樣子蔣故見怪不怪,先去廚房設定好豆漿機,隨即在蔣沫旁邊坐下,“你又怎麼了?又遇到什麼想不通的事了?”,聽語氣,似乎早已習慣。
從小到大,蔣沫只要遇到想不通的問題就會胡思亂想一宿,最終還都是蔣故解決的,最嚴重的一次,蔣故在國外跨國通話一個月給蔣沫解決不下十次的青春期煩惱。
“哥”,蔣沫看了蔣故一眼,到嘴的話又咽下去,欲言又止,反反覆覆十幾次後,終於決定還是說出來,主要是她在不說出來,蔣故就要去睡回籠覺了。
“哥,你跟謝慕清......”,蔣沫試探問道:“你倆關係挺好的吧?”
“你說呢”,說著朝主臥方向努努嘴。
“挺好的”,蔣沫失落垂下頭,繼續問著:“那你倆沒打算找物件?”
蔣故審視著蔣沫,蔣沫突然失常的原因已經猜的八九不離十,“遲早會找的,少操心這些”
聽到蔣故的回答,蔣沫急急追問:“那你先找還是他先找啊”。
蔣故知道蔣沫的顧慮,絲毫也不隱瞞,直接給她來了一針強心劑:“誰先找我都得結婚”。說完,揉揉蔣沫的腦袋:“回去睡覺吧,少操心不該操心的事”。
困惑了一晚上的問題全部解決,可蔣沫聽到蔣故遲早都得結婚時,心裡又不免得有些空落落的,呆愣了一會兒,看著主臥關上的門,蔣沫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麼還是心情不好,低聲嘀咕道:“那慕慕怎麼辦呀?”
蔣故的態度像是承認了蔣沫的猜想,又像沒承認,但得了強心劑的蔣沫一覺睡到下午才餓醒,看到謝慕清和蔣故兩人坐到沙發上看電視,蔣沫的腦海裡不由浮現昨天那兩句讓人誤會的話,當即臉上一熱,紅著臉不敢去看他倆。
正打算默默關上門時,反倒是謝慕清先發現了她。
“蔣沫,你醒啦,餓不餓?剛好可以吃飯了”,說完,謝慕清推推蔣故,示意他去端菜。
蔣故隨即站起身,跟著謝慕清去廚房端菜,蔣沫看著自家哥哥聽話的樣子,自我催眠地在心中又默唸幾遍蔣故早上給她的強心劑。
餐桌上,蔣沫隨便一瞥看到謝慕清的手背上貼著創可貼,關心問著他怎麼弄的。
謝慕清看看手背上的傷口,想起昨天睡覺時自己非得纏著蔣故講故事,還不依不饒著跟在人家後頭唸叨“你說那個一次就給我講一個故事的”,結果一個不小心絆倒劃傷手的事就覺得丟人,打著哈哈想要應付過去:“沒事兒,不小心劃到了”。
奈何蔣故並不想糊弄過去,剛想開口,腳上就讓人不輕不重踩了一腳,謝慕清擋住頭悄悄朝他使眼色示意他別說話,蔣故裝作沒看見,說道:“你慕慕跟個瓷娃娃似的,嬌氣死了,昨天給他抹藥,還哭鼻子喊疼”。
“哪有?明明是你非要給我噴酒精,塗碘酒也是一樣的”,聽見蔣故在蔣沫面前“抹黑”自己,謝慕清連忙出聲,企圖為自己挽回一絲形象。
想到自己昨晚聽到的可能是這件事,蔣沫尷尬地哈哈笑了幾句,關心道:“要小心一些,哈哈”,隨後突然想起這次自己回來還有一件事拿不定主意,順口說了起來:“對了,哥,慕慕,有件事我拿不定主意,就是我不是高二了嘛,要分班了,你們覺得我選文還是選理?”
謝慕清沒讀過高中,自然不知道這些,如實提出自己的看法:“我也不太清楚這些,但是選擅長的會不會學起來輕鬆一些?”
蔣沫十分贊同的點著頭,就在她思考著自己擅長文還是擅長理時,一旁一直沉默的蔣故開口當頭給她澆了一盆冷水:“你還點頭呢?謝慕清說的很有道理,但不幸的是我記得你似乎文理都不擅長,高一期末考的試卷還在我這兒呢”。
眼見著蔣沫越來越氣餒,謝慕清趕緊拿手肘碰碰蔣故,示意他委婉點。
一番話讓蔣沫連反駁的資格都沒有,最讓她氣餒的是蔣故說的字字在理,想到自己啥都不行,蔣沫乾脆破罐子破摔:“那你說?我選什麼?我總不能不讀書吧”
蔣故似乎早就想好了蔣沫的未來,脫口而出“出國”兩個字。面對蔣沫的不解、震驚和自我懷疑,蔣故放下筷子,頗為無奈地嘆了口氣:“你不用擔心任何事情,在那邊我給你安排好了一切,你只需要按著我計劃的走就行了,你也不用顧慮我安排的太緊,在我的計劃裡你有充足的自由,在那裡待幾年,到時候回來就行”。
蔣沫對於蔣故的這番安排嘟嘟嘴,不滿說道:“那這和那些出國混幾年回來啃老的紈絝子弟有什麼不同?實在不行,我走藝考也行,我可不想靠家裡”。
“不是回來啃老”,夾了一筷子土豆絲放到蔣沫碗裡,蔣故耐心給她解釋著:“是回來啃哥,當然也不能白啃,回國後有事安排給你”。
謝慕清在一旁聽著,看著蔣故這麼關心蔣沫,為蔣沫的未來出謀劃策,心裡說不出的羨慕,同時又有些小小的虛榮心,永遠運籌帷幄胸有成竹的蔣故是他的蔣故,是願意半跪在他身前哄著他擦藥的蔣故,是他一個人的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