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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她可真該死

又一次,周珂的生死,在別人嘴裡,等於金錢。

【聽說車禍裡,受傷最重的那個人,沒搶救過來,死了。】

【其實也挺好的。就算救回來了,受那麼重的傷,下半輩子要一直躺床上也是憋屈得緊。不過,車禍死了,好像會賠很多錢的。什麼喪葬費呀,精神撫慰金啥的,得有小一百萬呢吧。】

【可說呢。之前就咱村裡,酒駕被撞死的,不是就賠了一套房出來嗎?】

【咱要是也可以有那麼多錢就好了,還能再買套房,裝修的錢也出來了。】

周珂猜不到裡面三個人算計的表情,但也大差不差知道三人的調性。救命恩人的死,輕飄飄一句帶過,重點還是錢。

【要是那天,喊著周珂一起回去就好了。她肯定坐在車後座,不繫安全帶的話,咱家,可就有一大筆錢了呢。】

【媽,你亂說什麼呢。我姐考了駕照之後,可是惜命得厲害,肯定是會系安全帶的呀。】

周爸不贊同,【衡衡,你不是也系安全帶了麼?你怎麼進醫院的啊,只要我們想,就一定可以。】

【對呀,你別心疼她,她又不是你親姐。我看她從北京回來之後,臭脾氣比之前硬太多了,好幾次都不聽話直接懟我。我覺得,她早晚得知道她不是我們家的人。】

【我裝修新房的錢還沒有著落呢,爸媽,你們再找周珂要一要啊。對了,那個人不是死了麼,肯定要賠給他們家很多錢的。那人不是那邊的叔叔嗎,爸媽你們再找那邊要點錢啊。就說,周珂生病了,癌症,需要錢。】

周珂站在門口,覺得冷,可明明,也才9月份啊。

她沒進去,去了醫院的頂樓。

醫院頂樓抽菸的人不少,周珂的出現並沒有很突兀。

找面善的人借了煙借了火,周珂第一次抽,被嗆到了。

【小姑娘第一次抽菸吧?】

【嗯。】

【抽菸呀,得慢慢來,你不能想著一下子就成了老手。】

周珂謝謝了對方的煙和火,還有提醒。

其實來醫院的人,有幾個是開心的呢。

迎接新生命開心嗎?大概吧。

怎麼抽菸,周珂是透過電視劇和各種言情小說了解的。她想試一試,第一口煙全部吸進肺裡,會不會立馬就死。

事實證明,她沒那機會,她也不想死。

她只是,可惜了自已的一再退讓。她把他們當親人,他們視她如豬肉。

程女士打電話找她的時候,她在才下樓。

下樓的時候,碰到了趙軻。

【你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在大學嗎?你們大學十一放假這麼早?】

【不是。姐,我有點事情找你。】

【很急的事情嗎?能等的話,我晚一點找你,行嗎?】

【好。】

去了病房,才知道是周衡要準備出院了,賬還沒有結清。

病房裡,四個人其樂融融。

周珂當然不會生融進去,之前的那點親情,在抽菸以後,沒有再剩下一絲一毫。

【周珂,你去繳費視窗結下賬單,辦好了,咱們就可以走了。】

周珂沒動。

【周珂,我現在是指揮不動你了麼?】

周珂依然沒動,只是看著他們。

【姐,你要不先給繳一下。我倆的錢存了死期,手上沒剩多少錢,還要留著裝修用。】

周珂動了。

她開啟手機,播放了之前跟周衡說讓他自已交錢的語音。

【周衡,你住院的錢,以後肇事司機會賠給你的,外加什麼營養費誤工費等等都會賠給你。最後賠多少我不關心,怎麼,是他賠給你了,你會分給我嗎?】

周衡:【我為什麼要分給你啊。】

【嗯,那我為什麼要給你繳費呢。】

【你是我姐啊,姐姐照顧弟弟,不是應該的嗎?】

周珂完全不贊同。

她照顧了這麼些年,照顧了個黃鼠狼呀。到底是多深的心機,才能那麼坦誠的接受著她曾經給出的好啊。

【非也。在我有限的認知裡,家裡沒有爸媽在了,長姐才如母的。而且,你的傷,真就得住院這麼久麼?救了你倆狗命的那個司機,你都要出院了,你倆有那麼一刻有上一個念頭,想去看看人家嗎?一天天,變著法就想著找肇事司機多要點錢。聽我的,只要沒被撞死撞殘撞成植物人,也沒有多少錢可以拿的。】

周珂不在乎自已的話有多大逆不道,她僅停留在言語上的大逆不道,哪抵得過想落到實處的人心呀。

沒什麼意外,周珂喜迎周建國的一腳。

【周珂,你咒誰呢在那。家裡花你點錢怎麼了,我們養你這麼大,養出了個白眼狼嗎?】

白眼狼指的是忘恩負義的人,她周珂,哪裡就忘恩負義了?

程女士沒有攔著,甚至在周珂被踢倒之後,上來補了好幾下。

周衡和陳錦心的表情周珂看不清楚。

被程女士打的那幾下,眼鏡掉了,看不清東西。但被踢到的那一下,周珂看見周衡和陳錦心,像看熱鬧的觀眾一樣,

周珂告訴自已,沒有關係,總要有人撕破這些偽裝的,早晚。

沒有立馬起身,周珂甚至笑出了聲來。

長輩們還挺要臉的,趁著病房裡沒有別人,趁周珂孤立無援,開始發難。

不過也怪她自已,怎麼就這麼猛,哐哐上來就是幹。

是有人扶她起來的。

周珂轉頭跟人說謝謝,才看到扶她起來的人,是趙軻。

有點子尷尬。

周衡先激動了起來,【爸媽,就是他。之前就是我的車和他的車剮蹭了,去了交警大隊,他和我姐說話來著。】

周爸周媽也激動,但是和周衡的不一樣。

站穩之後,趙軻撿起眼鏡遞了過來。周珂其實不知道應該用怎樣的心態面對趙軻,也不知道應不應該假裝倆人是陌生人。

趙軻也沒多做停留,走之前說了句,【有事喊我,我就在門口。】

周珂挺容易滿足的。

沒了一個弟弟又如何,來了個更好的弟弟。

【爸媽,打也打了,是不是我就可以走了?

【至於結清住院費的事情,我只是姓周,跟我有什麼關係。

【覺得剛才的人眼熟嗎?巧了,我也眼熟。要互相介紹一下嗎?覺得我還會是那個你們可以隨意呼來喝去的周珂嗎?】

周珂覺得,她當時在雍和宮許願,還是太草率了。就算硬氣,覺得考試肯定能過,但也得許個希望自已平安健康的願望呀。這感覺,考完試之後,頭頂的天根本就不是自已的天了。巴掌捱了,也被踢了,甚至被盼著去死用命換錢,她好像,是在渡一開始“周坷”的那個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