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問題，是結論。等我問完我想知道的，我會告訴你的。】
【行，你問吧。】
周珂：【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就知道我和謝語凡認識麼？】
王江濤：【不知道，但見面的那個地方，確實是謝語凡推薦的。】
看在咖啡的面子上，周珂認了這個回答。
周珂：【後來吃魚的地方，也是謝語凡推薦的？】
王江濤：【對，我沒什麼女性朋友。跟語凡相熟，也是因為和她老公是同事，關係好。】
周珂：【所以，是什麼時候知道我和謝語凡是高中同學的呢？】
周珂心裡有一個自已的答案，她也在賭，賭王江濤會不會說實話。
周珂看著王江濤回想了幾分鐘，才說，【應該是第一次見面之後吧？但我還確實不記得具體是因為什麼了。】
不記得具體是因為什麼是麼？沒關係，周珂來當雷鋒，【是因為我弟結婚，我唱歌的影片嗎？我記得你之前說是因為什麼巧合的。】
【對對對，是那次。】
周珂其實想趁勢繼續問巧合的那個人究竟是誰，真的是謝語凡嗎？還是別的誰。她沒問。
因為答案根本就經不起推敲。
周珂轉了話頭，【所以，後來吃魚，你說的忌口香菜，是我的忌口，不是你的是麼？】
【你發現了啊，其實我吃不吃香菜都行的。】
都行麼？吃自助的時候，他選的菜品裡面，香菜就沒少過。
【其實我沒那麼討厭香菜，反正它是可以挑出來的，不像蔥蒜。我最愛吃的宮保雞丁裡，永遠有蔥，雖然每次點外賣我都會備註免蔥免蒜。但也是巧了，我愛吃的那家，是預製菜，沒法免，但我也樂得挑出來。】
周珂最無關痛癢的香菜，成了她的忌口。而她討厭的蔥蒜，謝語凡忘得一乾二淨。忘了好，忘了才好說要珍惜以後。
可能是因為問問題的時候，周珂是一直看著王江濤眼睛的，他所有的小動作，周珂都看到了。只是因為是晚上，車裡的燈光不算特別亮，甚至加了些曖昧在裡面，周珂沒想深究。
只是，這才哪到哪呀。
【今天的這頓飯，你和你朋友也是提前約好的麼？】
【什麼提前？】
【不然，真的是因為所謂的默契和緣分，都約在同一個商場的同一家店吃飯，車也停在了同一個路邊嗎？那就有意思了，到底是你和你朋友的默契，還是我和你朋友的緣分呢。】
江城當然沒有北京大，但經濟發展這麼集中嗎？集中在一個商場嗎？
王江濤猶豫了，張了好幾次嘴，【是，他們也想見見你。】
【想見我嗎？可是，我和謝語凡認識的呀，還用再見見麼？
【而且，我見你朋友的前提，不應該是我已經是你女朋友麼？
【我是嗎？】
王江濤急了，【只要你願意，你就是啊。】
她願意，她就可以是麼？她有這麼大的主動權呀。
【即使我對你沒有愛情，也可以麼？】
【愛情是可以培養的呀，你看咱們父母那輩，不就是媒妁之言日久生情了麼？】
周珂沒有生在那個年代，她沒法評論。說實話，之前被催婚被要求相親，她煩了，也想著說差不多就結婚吧，怎麼樣不是過一輩子呢。後來，大概是刷到的影片太多，看到的故事太多，她又不甘心了。
她不想自已往後的幾十年，被柴米油鹽被家長裡短被相夫教子框住，她知道自已做不到。
言情小說裡，很多先婚後愛的故事，甚至成了一種風氣。周珂對此，也沉淪過。總想著，為什麼別人可以，她不行？那麼多先婚後愛的故事，她為什麼不能成為主角。
但也很容易就清醒了。
先婚後愛的故事，除了男帥女美，還要有錢。她一貫拎得清。
像之前看過的紀錄片一樣，她寧可痛苦也不要麻木。
像如今，她在考CPA一樣，它是用來防身的。
像單出的真誠最廉價一樣，她需要另外的1來與之相加，企圖大於2。
年輕的時候，爸媽勸她結婚，都是說結了婚也能學習也能考試。可她身邊，太多例子了，每一個都貼臉告訴她，都是假的。
以前有一個同事，備考中級職稱，報了名，買了資料，後來發現懷孕了。
聽同事抱怨說，她懷疑是她老公把避孕套戳破了。
同事是隔了兩年後又去考的，考了兩年。
她其實沒耽誤什麼，孩子生了，工作還在，津貼領了，證也考了，甚至在之後換了更好的工作。
可週珂是她那段時間的情緒處理站。
同事說，她生完閨女，還在坐月子的時候，婆婆說讓她準備準備生老二。
同事說，她晚上不能睡整覺，閨女會哭。而她的老公睡在另外的房間。
同事說，她生了孩子不容易，記性都變得不好了，所以周珂成了她的活體備忘錄。
周珂知道，她當然可以什麼都不問，直接答應在一起。可是，她看到了，猜到了，就沒辦法裝不知道。
【王江濤，我問個遠一點的吧。高考那天，你是在江城一中執勤的麼？】
【你看到我了？怎麼沒有來打招呼啊。】
【大概，是因為你當時抱了一束花吧。】
【花？】回想了一下，王江濤說，【可能是當時哪個家長送給自已小孩的吧，我就是幫忙的。】
幫忙的是麼，行。
【你和王晨潔也認識麼？】
【見過幾次吧，她和語凡的關係好像挺好的，有好幾次吃飯，都是一起的。怎麼了嗎？】
【沒啥，我以為你倆是啥親戚關係的，不是都姓王嗎？】
【那沒有，不是啥親戚。】
不是親戚，但是可以收她送的花是麼？
不知道是周珂運氣好，還是王江濤點背，她總能第一時間看到她不知道應不應該看到的畫面。
比如，高考那天，著急忙慌給領導送花的時候，還湊熱鬧看了個女追男。
不過說實話，王江濤穿制服是帥的，也很禮貌。沒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拒收花。
【行，我想問的，都問了。我最後問一句，還有什麼我應該知道的嗎？】
【沒了。】
【行。那我拒絕繼續接觸。理由嘛，很簡單，我對你沒有愛情，我不能辜負你的真心不是，畢竟我一心向黨，得說真話。】
周珂看著王江濤，一字一句地說，肯定比當年考普通話的口齒要清晰得多。
【是因為我的哪個回答不合你心意嗎？
【還是你不開心，我未經允許帶你認識我朋友？
【你希望我坦誠，我也希望你坦誠。】
迴旋鏢嗎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