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珂是大巴車上最後一個考試的。

按規定給了身份證喊了報告後聽到語音，開考。

繞車一週，上車，調整好座椅後視鏡，繫好安全帶，準備好了。

第一次機會，開始。

模擬夜間燈光，漸入佳境的時候，【夜間在沒有路燈，照明不良條件下行駛】。

周珂開始近光燈和遠光燈交替。

交替完就知道自己完了。

監管系統之後也回應她了，【成績不合格。】

好的，讓我們再來一次。

開車門，再一次，深呼吸。

重新按流程給身份證，喊報告，繞車，上車，調整，安全帶。

第二次機會，開始。

周珂這次，每一個夜間燈光的模擬場景都極其認真地思考，4個五秒內的燈光操作她手心都出汗了。

好在，這次沒有失誤。

重點來了，從起步開始，考官一直要求提速。

路上剛好沒車。

考官:【現在路上沒車，速度提起來。】

周珂提速了。

語音要求：直線行駛。

周珂緊握方向盤，就怕自己一個手抖偏移。

考官：【周珂，第二次提醒，提速。】

周珂其實不知道直線行駛的時候能不能提速，她科三也學得亂七八糟的。

語音沒要求：學校區域。

周珂踩了剎車之後，提速有點慢。因為知道前面就是個路口，想著肯定會要等燈。

考官：【周珂，再提醒一次，提速。】

周珂：【好的好的。】

周珂提速了，但也緊急踩剎車了。

因為她速度剛上去，路口就紅燈了。她也許大概是聽到考官罵人了，畢竟那個慣性，還是有那麼點大的。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周珂的道歉沒有得到回應，她往右看了一眼。嗯，考官那眼神，確實想刀她。

只想安安穩穩完成最後的靠邊停車，別的，周珂真沒法分心去關心。

靠邊停車，其實是僥倖透過了。

周珂考試的時候，陽光普照。按之前練習參照的點位，她在慢慢的往邊上靠。但有點反光，她眼花了一下。

因為在看右前方，所以能看到考官的表情。在她快要壓線的時候，考官看她的眼神像看傻子一樣。突然，路邊的一個教練咳嗽了一聲，周珂趕緊踩了剎車。停車後看左後視鏡沒人，開車門，默唸1、2、3，關門。等語音播報後，科三結束。

解開安全帶，拿了身份證下車的時候，考官說【你來看看，你那右軲轆，離路邊有多近？】

周珂看了，是真的近，再往前開一點，就貼著馬路牙子了。

尷尬地笑了下，戴著口罩，考官其實也看不到。

考官說【去簽字吧】，周珂才走。

周珂到簽名字的地方，以為會有扣分，結果是100分。

過馬路的時候，還想著，這考官也沒那麼嚴格呀。

周珂剛回到大巴車上，沒幾分鐘，車就往回開了。

知道周珂是在那個嚴格考官的車上考試但是透過了，大哥還酸她。說考官可能不喜歡男生才對男生更嚴格吧。

周珂沒想去反駁，就說【可能是我運氣好吧。就跟要收攤了，所以老闆會給最後一位顧客多放點料一樣。】

男生很贊同，說【對，我這次運氣不好，下次肯定就過了。】

周珂說：【祝你好運。】

下了大巴車，周珂和賀婧怡去吃飯。

下午就直接準備考科四了，按網友的推薦進行。

海駕裡，有個可以喝咖啡的地方，之前練科二的時候，倆人沒少去那邊坐。在餐廳隨便吃了點，倆人就過去那邊坐了。

喝的端上來之後，倆人都在刷科四的題。

科四一個題錯了扣2分，扣不起。尤其倆人平時的模考，沒上過90分，更著急想多刷幾道題試圖磨得光一些。

下午考試，排隊人很多。

倆人先後排到進場，又先後出去重新錄指紋。有碰到科三一起打過賭的男生也在重新錄指紋，大家相視一笑。

考完透過，就等拿證了。

不知道別人拿證前，在教室看那些各種車禍影片時，是怎樣的心情。

周珂想到周衡過年那次，喝了酒還開車，總還是後怕。

周珂那天坐班車回家，安全帶系得不要太緊。

也是在那個時候，賀婧怡同學說了她領證了的驚喜。

【我也就一個月加班沒和你聊天，你證都領了？】周珂感覺自己像是斷網了一樣。

印象中上次聊天，賀婧怡和男生是分手的狀態，並且周珂還趁機說了自己不看好男生的話。

結果，轉過頭，倆人領證了。

賀婧怡：【嗨，也是突然決定領證的。】

周珂：【等會，3月初那會咱倆考科二的時候，你倆就領證了？】

【沒有，遲稍微一週吧。】

【行吧，裡面有故事？】

賀婧怡也沒藏著掖著，就說【過年回家那會，我和他確實是分手了。你知道的，我爸媽是不願意他的。他既不是咱們那邊的，條件也不好。但我看著我爸媽這把年紀了，還要操心我的婚姻大事，就覺得自己挺不孝順的。】

【所以？你就把自己這麼嫁了？】周珂想著，如果一直不結婚，是不是在別人眼裡，她也是不孝順的那一個呢？

【我提分手了，他一直也不同意，要複合。我就想著，如果最後要靠相親結婚，不如現在嫁個自己喜歡的唄！一輩子，怎麼著都能過。】

周珂聽出了賀婧怡語氣中對婚姻的隨意。

也或者不是隨意，是甘心為了愛情，選擇婚姻。

【哎呀，你自己決定好了就行，哪有什麼為了誰不為了誰。】

周珂上次說這種話，還是之前賀婧怡換工作，問周珂的意見。

當時也是瞎熱心，還一通分析。具體怎麼分析的倒是也記不太清了，無非就是工作A錢少能學到東西，工作B錢多跨了行業。

但周珂記得當時，賀婧怡的一句話【那我就聽你的好了。】

那句話一下子就把周珂放到了高架上。

真的別，大家都是剛畢業，誰也沒比誰有多那麼點社會閱歷，就好瞎分析。

周珂當然不幹了。

【別，我就胡說八道呢。想選哪個工作你自己做決定就好，別被我的廢話擾亂了頭緒。】

後來，賀婧怡去的，是第三家公司。

因為她猶豫來猶豫去，兩家公司已經有其他人入職了。

沒說不能猶豫，別太把自己當回事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