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這……”
看到遞到自己面前的肉串，紅葉和小棠簡直受寵若驚。
天底下哪裡會有主子把自己吃的東西給奴才品嚐的。
更何況，她們兩個來亭榭閣才不過兩個時辰。王妃竟然如此平易近人，對待她們沒有絲毫王妃的架子。
紅葉和小棠心中如有暖流劃過，眼睛都有些紅了。
又是給她們賞錢，又是讓她們吃這種好東西。王妃她哪裡是什麼心狠手辣的壞人，分明就是神仙。
“沒事，吃吧，”虞十鳶道，
“本來問廚房要這麼多肉和菜，就是算上了你們的份兒也吃不完。”
“然然和小蘭不吃辣，一會兒她們的我再另外烤。”
“那……那我們就聽王妃的。”
紅葉和小棠對視一眼。
深吸口氣，壯著膽子把肉串接過來。
這肉串真和王妃說的那樣，烤得滋滋冒油，上面還撒著辣椒粉和粒粒分明的孜然粒，看著都誘人無比，讓人肚子直叫。
小棠嚥了咽口水。試探性咬了一口，當即瞪大眼睛：“好好吃……王妃，奴婢這輩子都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
紅葉也嚐了一口，幾乎不敢相信：“王妃，您烤的燒烤也太好吃了。這比我們家過年吃的燉豬肉，還要香上百倍。”
自己做燒烤，其實吃倒成了其次。
虞十鳶更享受烤東西的這個過程，以及吃的人眼睛一亮感慨好吃的模樣。
見紅葉和小棠如此誇讚自己的手藝，她也不由得心情很好：“好吃就行。”
烤爐一燒起來，起了煙霧。
烤肉混著調料的香氣也在周圍蔓延開來。
墨九實在不懂，王爺說要來看王妃，卻又不走近過去，搞得他們在旁邊偷偷摸摸的。
如今聞到香噴噴的烤肉味兒，再看到那倆丫鬟吃得嘴唇流油的滿足模樣，他也饞得慌。
墨九咽咽口水，提議：“…爺，要不咱們也過去吃點吧？”
“王妃這自創的燒烤做法，我還真沒見過。而且王妃不是說了嗎，那些食材她們也吃不完，正好咱們……”
墨凜攸臉色更黑。
這個虞十鳶，說讓他晚膳前別來打攪，就是準備自己在院子裡帶著孩子和丫鬟做這個燒烤。
擺明了不想和他一起吃，也不想吃飯時候看見他。
什麼燒烤，他才不稀罕！
“你想吃你就去，本王才不想吃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
墨凜攸沉著臉，眉眼間透著冷酷，轉身就走。
結果墨九卻十分歡快：“好嘞，那奴才這就去了~”
一轉眼，墨九已經屁顛屁顛往虞十鳶那兒跑了。
？
墨凜攸真是要被氣死。
草坪上，正在烤串的虞十鳶看見墨九一愣：“墨九？你怎麼過來了，你家王爺呢？”
墨九道：“我是路過，聞到王妃這裡香氣撲鼻就來看看。王爺他，還在書房處理事務呢。”
是嗎。
虞十鳶眼睛瞥向不遠處那抹巍峨挺拔，又似乎正散發著某種冷氣的玄色身影。
嘖。
死要面子活受罪。
都過來了看見了，又拉不下來臉過來吃。
不來正好，反正她也懶得見他。
“正好，墨九你也嚐嚐看我烤的肉串。”虞十鳶又把剛烤好的一串羊肉串給墨九遞過去。
過了半個時辰，墨九才心滿意足打著飽嗝回到莫塵院。當然，踏進書房的時候還是有些心虛的。
“你還知道回來？”
坐在書案前的墨凜攸周身被低氣壓籠罩，臉黑如炭。
覆了冰霜一般的目光一射來，凍得墨九渾身一哆嗦。
墨凜攸到現在什麼都沒吃。
想到亭榭閣那邊吃著滋滋冒油香噴噴的燒烤，他就對廚房幾年如一日的六菜一湯的菜色一點胃口都沒有。
墨九一臉心虛：“奴才是回來得晚了點。不過爺，我知道您是拉不下臉才不去王妃那兒。”
“我走之前特意說沒吃飽，王妃又幫我打包了一份兒，都是王妃親手剛烤出來的，您快看。”
墨九立馬把懷裡油紙掏出來。
油紙一開啟，頓時香氣四溢。
只見裡面包著幾十串均勻裹上調料、油亮又冒著熱氣的羊肉串、牛肉串、烤雞翅、烤茄子、烤土豆片……
墨凜攸看都不看，冷哼一聲：“誰要吃她烤的東西，都不知道熟了沒有。”
“熟了熟了，我可以作證王爺，王妃的手藝真是絕了！”
墨九回想起來剛才吃的，剛想大誇特誇又立馬收住，小心翼翼問，“王爺真不吃？那我可就帶回去真當夜宵了。”
墨凜攸青筋一跳：“東西放下，你滾。”
“好嘞。”墨九十分狗腿地應下，就直接關上門出去了。
聽到外面沒了動靜，墨凜攸才深吸口氣，看向眼前的烤串兒，試探性地拿起一根羊肉串咬了一口。
眸光一震。
一串吃完，又去拿第二串。
很快就把所有的烤串都吃光了。
難怪墨九會說虞十鳶的手藝絕了。虞十鳶烤的這些東西，的確比他之前吃過的所有烤肉烤蔬菜都要好吃。
甚至連雞翅的骨頭他都吃得很乾淨。
真香。
*
亭榭閣。
虞十鳶看向然然，擦擦小糰子吃得油乎乎的小嘴，眼裡充滿母愛：“怎麼樣，吃飽了嗎。”
“吃飽了！孃親做的燒烤永遠是全天下最好吃的！”然然晃著小腦袋，奶聲奶氣誇讚。
“就你會吹彩虹屁，”虞十鳶輕笑，“吃飽了就去屋子玩吧，讓小蘭姐姐給你燒上洗澡水，孃親晚點給你洗澡。”
“好，我知道啦孃親~”小糰子在虞十鳶臉上吧唧親了口，就十分歡樂地進屋去了。
桌上的東西還剩了很多。
紅葉和小棠也跟著吃飽了，便問道：“王妃，我們現在把東西收拾了嗎？”
虞十鳶往外瞥了眼。
從剛才她就感覺到，有人在盯著這邊。
“誰在那邊看？出來吧。”虞十鳶淡淡道。
亭榭閣草叢外躲著的，都是後院那些低等丫鬟，聞聲都不禁一顫。
她們聽了阿江的話，實在想過來看看王妃是不是真像他說的那樣。
結果一來就看到，王妃不僅自己在亭榭閣做東西吃，還讓紅葉和小棠跟著一起吃。這對奴才來說是何等的恩賜。
這肉香味兒饞得她們直咽口水。
她們是真的羨慕，也是真的後悔。
沒想到王妃是這樣好的人。
想一想，凝香院算什麼，側王妃再怎麼受寵也只是個小妾。只有王妃才是她們的正頭主子，整個王府的當家主母。
能跟了王妃，才是她們修來的福分。都怪她們之前蠢，沒這個遠見。
“王妃……那個，我們是想來看看十二，哦不，是紅葉和小棠的。”為首的丫鬟小心翼翼道。
知道紅葉和小棠叫回本名，就是聽說了她之前做的事了。大約是想來看看是否屬實。
虞十鳶也沒拆穿，只是道：“正好東西都沒吃完。你們勞作一天也辛苦了，過來一起吃了吧，以免浪費。”
連她們也能一起吃？！
可王妃明明都不認識她們呀！
“王妃，您是說真的嗎？”有丫鬟嚥著口水，大著膽子問。
“當然是真的，”虞十鳶起身，“你們吃完，和紅葉小棠一起把東西收拾了就行。”
這些低等小丫鬟都年紀不大，最大的看著也不過十四五歲，放在現代也就是讀初中的年紀。
聞言，這四五個丫鬟全都眼睛一亮。
湊過來之後，一開始還很小心不敢去拿。見虞十鳶真的沒有怪罪，這才放心大膽吃起來。
一個個表情都十分幸福。
就在她們快要把東西都吃完的時候，背後一道尖利質問的聲音忽然傳過來。
“真是反了天了！一幫低賤的奴才，也敢到主人的院子裡吃飯？！小心你們這把賤骨頭！”
虞十鳶頓時眉頭一皺。
循著聲音的方向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