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好像真的有點問題。
赫爾瞅著葉煜攥緊的拳頭，沉默了。
在他們進入滿是人的會場後，這拳頭就沒松過。
他總算知道為什麼，這小子在外面一碰到其他人，臉色就更冷了。
感情是個社恐啊……
瞧這小拳頭攥的，一拳能打死隔壁星那個S級軍團長了。
赫爾感慨一聲，拉著人到宴會角落裡坐下。
這一排座位在宴會廳邊緣，前面還有幾張寬大的桌子，桌上豔麗的裝飾花朵擋住了他人的視角。
可以說是很隱蔽的一個位置了。
葉煜疑惑地扭頭看向赫爾：“不是交流會嗎？”
赫爾一臉無所謂：“嗐，反正這活動年年都有，現在舉辦的宴會也就是為了促進幾個軍團長之間的交流。最重要的是明天的大會。”
“十幾年，年年都這樣，我都懶得在這個時間去找他們了。”
赫爾甚至聳聳肩，表示對那幾個軍團長的嫌棄。
葉煜：……
葉煜面無表情。
赫爾狼耳輕輕一抖，默默聽著葉煜內心對自已敷衍態度的吐槽。
這小葉子明明內心話這麼多，怎麼面上就蹦不出倆字來？
不過，見葉煜放鬆下來，赫爾長臂一伸，端了一杯飲料塞進葉煜鬆開的手裡。
“試試這個。”
葉煜雙手端著杯子，將杯子舉到鼻翼下，輕輕嗅了嗅。
濃郁的果子味，聞著有點像橙子汁，顏色卻是透明中帶著一點粉紅。
赫爾瞅著葉煜剛抿了一口飲料，突然出聲：“不過，說不定以後就輪到你自已——一個人來這裡了。”
葉煜：……
僅存的理智讓他默默嚥下喉頭的飲料，在內心反覆告誡自已：不能用帶著口水的飲料，去噴自已看上去非常“狗”的長官一臉。
赫爾·嬉皮笑臉版：“嘻嘻，我看以你的天賦和訓練時的幹勁，絕對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當上少將，到時候說不定就輪到你來當代表了！”
赫爾說著，還拍了拍葉煜的肩膀，一副“少年，我看好你”的樣子。
葉煜：謝邀，他可不想當那勞什子的代表，來面對這麼多人！
可惜，還不善言辭的葉煜，張不了嘴拒絕差點把盤算打在臉上的老油條赫爾。
最後只能被赫爾拉著一起去了會議室。
葉煜將資料一絲不苟地擺放在桌上，坐得挺直，雙手握拳放在自已膝蓋上。
一旁的赫爾懶散地靠在椅背上，帽子有些歪斜地戴在頭上，眼底帶著笑意，望著葉煜桌面下的雙手。
講真，他當初畢業答辯都沒這麼緊張。
赫爾往前坐了坐，晃晃尾巴，裝作不經意地將尾巴搭在葉煜的膝蓋上。
葉煜只感覺有些麻木又發涼的雙手一暖，彷彿蓋上了一張溫暖的小毯子。
葉煜愕然抬頭，看向一旁打著哈欠的赫爾。
赫爾打完哈欠，眼睛還有一些溼潤，慢吞吞轉頭朝葉煜一挑眉。
“借我搭一下，不然放後面硌得慌。”
“哦……好。”
葉煜收起了那絲呆愣，又變回原來的面無表情，只不過回頭看螢幕前，瞥了一眼赫爾身下的椅子。
他沒看錯的話，會議室的這些椅子為了滿足一些特殊種族的需要，都非常人性化地將靠背做成了鏤空設計。
不過，長官要做的，他也沒法說什麼。
葉煜動了動指尖，感受自已的手指在順滑而又溫暖的毛髮間劃過，逐漸散去了麻木，再次有了知覺。
［赫爾長官好像也挺好的……］
赫爾頭頂直立的耳朵輕輕抖動，扁了扁嘴。
天地良心的，他什麼時候對這小子不好了？
他罵自已是狗的時候，自已都沒生氣！
想著想著，赫爾突然哼了聲，毛絨絨的尾巴往上一抬。
葉煜感覺手背上的暖意離開，以為赫爾要把尾巴收回去了，心裡有些遺憾，但是面上不顯，下意識想要張開手握住那條順滑如同綢緞的尾巴。
然後他就感覺到那尾巴不輕不重地又落了下來，像是尾巴的主人在發洩什麼不滿一樣，拍打在他手心。
倒是不痛，只感覺尾巴毛掃過手心，有些癢意。
葉煜悄悄扭頭看赫爾一眼，見他只是神情專注地看著桌子中央的投影，葉煜又低頭看了看手心裡的尾巴。
於是，進了軍隊後，除了對戰訓練從來不敢和別人接觸的葉煜，一手拖著那條銀灰的尾巴，回憶了一下以前在家給那條阿拉斯加梳毛的手法，一手手指捲曲做梳子狀，給自家長官順著尾巴毛。
清晰地感覺到自已尾巴上動作的赫爾：……
你這小子幹嘛呢！別得寸進尺嗷！
赫爾氣呼呼扭頭想要批評某人一番，讓他老實聽會議，就看到葉煜亮晶晶的眼睛，連嘴角都不自覺地勾起了一抹弧度。
赫爾頓時啞住了，悻悻扭回頭。
算了，愛咋咋吧，反正享受梳毛服務的他。
赫爾倒是沒想到這一次的放任不理，讓某片葉子在後面的會議裡，直接攢出來一團毛球。
不過由於赫爾經常帶著葉煜出各種外出任務。從帶著人縮到角落裡，到領著人挨個介紹帝國內的各種勢力，再到一點點地將他們軍團的流程事務交給葉煜，讓他去接觸軍部的各種長官上級。
葉煜慢慢得不再怕生，雖然說還是經常面癱狀，但基本交流沒什麼問題，不會再遇見人山人海的情況下緊張到手腳發麻。
赫爾呲著自已大白牙，滿意地看著已經長高不少的葉煜，給洛卡斯他們發著訊息：［我就說這小子能行吧！］
想著對面在出任務，赫爾也沒注意對面有沒有回覆，大步朝葉煜走去，長臂一搭，就勾住了葉煜的肩膀。
“走吧，哥帶你喝酒去。”
已經見識過赫爾喝醉樣子的葉煜，臉上一僵，一股無奈湧上心頭。
“不去了，今天我準備回家……”
葉煜說著說著，就見赫爾頭頂的耳朵耷拉下來，可憐兮兮的樣子，到嘴邊的話頓時說不出來了，捏了捏眉心：“要不去我家？”
那對狼耳刷得一下又彈了起來，赫爾再次笑得連牙都露了出來，興奮地一手勾著葉煜，半拉半拽地帶著人往飛行器的方向走。
葉煜臉上帶些無奈，瞥著多次強調自已是狼的傢伙身後的尾巴。
這經常被他順毛的尾巴都快搖出花來了。
赫爾回憶著葉煜的手藝，咂咂嘴：“你上次做得那個筆叫什麼來著？毛筆對吧？”
葉煜跟上赫爾的腳步，聞言點了點頭：“嗯。”
“我記得帝修也有幾支，是不是有種叫狼毫來著？要不要用我毛做幾支，絕對正宗！”
葉煜：……
他要不要告訴赫爾，狼毫雖然名字裡帶狼，但是人家是用黃鼠狼的尾毛做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