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我說，你能親親我嗎？”

程漾眨了眨眼睛，指了指自己的嘴唇：“這裡。”

這是她能想到的最快恢復精神力的方法，遠比牽手要快上許多。

江止觀面上飛起一股薄紅，眼神閃躲，連連擺手道：“不…不行不行，為什麼偏偏在這裡…”

“讓你親就親，哪兒那麼多廢話。”

程漾褪去偽裝出來的楚楚可憐，瞬間變成惡霸行徑，一把攬住他的脖子，強迫他低下頭來，然後那張微涼的嘴唇就貼了上去。

江止觀的眼睛瞪大，配上那頭亂糟糟的捲毛，看起來更傻了。

程漾拉開些距離，伸出冰冷的手心蓋住了他的眼睛，說話近似低喃又似蠱惑：“閉眼。”

長長的睫毛在手心裡撲騰了兩下，最後定住微微顫抖，掃得程漾手心癢癢的。

她重新將兩片薄唇貼了上去，柔軟的丁香小舌如同蛇一般從唇縫裡溜了進去。

相比較接吻本身這件事，她更在意的是源源不斷匯入她體內的正向精神力，為此她可以不講究基本法。

精神空間內枯竭的觸手全部開始復甦，泛著藍色的微光，伸展著盤踞在了精神之石上。

江止觀的身體彷彿僵成了一塊石頭，完全不敢有任何動作，任由程漾對他為所欲為。

他的腦子裡亂成了一團無法思考的漿糊，腦海裡只有好香，好軟，好甜…這幾個字眼。

直到程漾把他一把推開，精神抖擻地站在那扇門前活動了一下手腳，然後毫不見外地從他的口袋裡掏出手機。

她絲毫沒有剛和人接過吻的自覺，什麼羞澀臉紅和她根本沒多大關係，倒是江止觀從頭到尾紅了個徹底，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一套順滑連招下來讓江止觀毫無招架之力，程漾若無其事的模樣又讓旖旎的氛圍瞬間變得有些不倫不類起來，讓他幾乎懷疑剛剛的肌膚相觸都是一場幻影。

“你在這裡把風，我進去看看。如果半小時後我還沒出來，你就先離開，去到安全的地方報警救我。”

還沒等江止觀回應，她就開啟了那扇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大門。

高大的木質門很是沉重，開啟之後會自動在人的身後閉合，她原本想敞開大門後給自己留一條逃生通道，看來是失策了。

她望向眼前一望無際的黑暗，只能祈禱這裡面藏著的東西不要太難對付。

手機上的手電筒微弱的燈光發散開來，照亮起她周邊的一小片區域，目光所及的地方全都是幾米高的書架，向上延伸到天花板的位置，上面擺放著滿滿的原文書大部頭。

程漾抽出一本翻了翻，是很正常的藏書，書頁微微泛黃，散發著股發黴的墨水味兒。

竟然還真的是間書房？

她在這間房裡大概轉了一圈，也沒發現表面上有什麼問題，但是濃重的負面精神力仍在提醒她，這裡並不安全。

細細的精神觸手從空間內探出，毫不遲疑地朝著某個方向而去。

高大的書架黑壓壓地俯視著程漾，她的右眼皮猛地跳了一下。

是這裡沒錯。

精神觸手沿著擺放各國原文書的書架，在深處尋到了一個暗格，暗格裡透出絲絲的紅色負面精神力，她的手剛剛放上去，書架就猛地顫動起來。

轟隆隆……

書架從中間分開了一條縫，向兩邊展開了一個通道，竟然又是一間地下室。

只是這間地下室裡並沒有關著什麼人，也沒有出現她所想象的恐怖血腥畫面，而是擺放普通甚至有些樸素的音像室。

密密麻麻的黑色錄影帶佔據了整個牆面，真皮的組合沙發前擺著張小吧檯，上面還放著杯沒有喝完的葡萄酒，角落裡設定了嵌入式的葡萄酒櫃，剩餘的空間則被巨大的投影幕布佔滿。

程漾開啟攝像頭，一一記錄著那些錄影帶的模樣。

“李敏（2003.09-2005.03），張佳（2003.05-2004.12），陳強（2015.07-2015.11）……”

錄影帶下用白色標籤標註了時間和姓名，最早的拍攝日期竟然可以追溯到十年前。

程漾突然覺得這些標註了日期和名字的標籤有些眼熟，她強忍著不適，悄無聲息地關掉手機的閃光燈，從擺放錄影帶的格子縫隙裡望去，果然看到了隱藏在玻璃牆後的那些詭異三角蛇。

它們盤踞成團，扭動著長而柔軟的身體，豎立著蛇頭，猩紅色的蛇目準確地捕捉到了程漾所在的位置，發出‘嘶嘶’的聲響。

即便程漾已經關掉了所有光源並且屏住呼吸，它們仍能感應到她的存在，她也聽到了蛇爬行時窸窣的聲音，很明顯這間房並不像在另一間地下室那樣，可以將兩個空間完全隔絕。

這裡更像是傅青川的收藏室，寵物、玻璃另一邊的戰利品以及他成百上千的影片收藏。

不難想象在無人打擾的靜謐夜晚裡，他是如何品著年份久遠的葡萄酒，來觀賞自己所建立的王國。

受害者們的絕望和求饒，是他最好的下酒菜。

他在這裡是神，是上帝，唯有他主動放手，才能給受害者解脫。

程漾握緊了手機，心中的怒意已經到達了臨界點。

那些她所感應到的負面精神力一部分是傅青川留下來的，而佔比更大的部分則是這些錄影帶裡殘存著的精神碎片，凝聚成了令人難以想象之巨大的怨念和憤怒。

每盤錄影帶中，都藏著一個破碎的靈魂，日日夜夜痛苦尖叫不休。

如果不是理智尚存，她可能會立馬毀掉這些錄影帶，然後找到傅青川，親手錘爆他的狗頭。

她的手指劃過那些錄影帶，調動了體內的所有精神觸手，有些痛苦地去用自己體內的正向精神力去接觸和吸收錄影帶中殘存的負面精神。

每一次淨化完成，程漾的臉色就會蒼白上一分。

她的速度越來越慢，走到最後一排展示櫃時，她已經筋疲力盡。

最後一盤錄影帶淨化完成，她也終於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程漾（2021.10-20xx.x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