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伕人正在和南宮一家商量結婚事宜,豈料司馬琴突然扔掉伸出去準備夾菜的筷子,整個人趴在桌子上,用手捂著肚子,表現出一副很痛苦的樣子。這個舉動讓眾人擔心起來,尤其南宮陽的反應最為激烈,直接整個人站起來快步來到她身邊,嘴裡還喊著:“琴兒你怎麼了?”
面對眾人的關心,司馬琴弱弱的回了一句:“肚子有些痛,可能是剛才水果吃多了,吃壞了肚子。”
司馬伕人一眼就看穿了自已女兒的小把戲,卻又不想直接拉她起來,這樣做丟人!正好有大夫在這,不如就讓其幫忙把把脈,總好過自已沒有證據的判斷。
“黃大夫,麻煩您替我家琴兒瞧瞧,看她到底患了什麼病?”司馬伕人說道。
“好的。”黃秀秀回道。
即使司馬伕人不這樣說,她也會這樣做。
黃秀秀不懂司馬琴的計劃,於是很認真的幫她把了脈,脈象平穩,完全沒有生病的跡象,剛要開口,就被司馬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用眼神給她示意了一下。
“回司馬伕人,司馬小姐應該就是吃壞了肚子。”黃秀秀撒謊道。
司馬伕人沒想到連大夫也要替她隱瞞,那沒辦法,這次就算了,總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發火,等回去再教訓她,於是說道:“陽兒,你先帶琴兒下去休息一會吧,大夫,待會有勞您開張藥方了。”
“不用。”司馬琴說道。
“什麼不用,你好了?”
“我是說,讓秀秀送我回房就好了,不用麻煩南宮陽。”
“不麻煩。”南宮陽說道。
“你倒好意思麻煩人家大夫。”司馬伕人說道。
“不礙事的,我先送司馬小姐回房休息。”
對於黃秀秀來說,這頓飯吃不吃無所謂,她又不是那種很愛湊熱鬧的人,況且都是自已的長輩,壓根不敢說話,坐著彆扭,山珍海味不如在家吃的自在,來此也是無奈之舉,現在能離開,正合自已心意。
南宮陽站在原地,呆呆的看著黃秀秀扶著司馬琴離去,他根本不知道司馬琴是在裝病,所以他的內心確實是很著急的,即使有個大夫在她身邊,也沒完全放心得下。
“你為什麼要裝病?”黃秀秀小聲問道。
司馬琴看身後已經沒人,才站直身子說道:“剛才太危險了,當然要裝病。”
危險?哪裡危險了?黃秀秀不明白。
“你是在逃避婚姻嗎?”
“我才十七,才不要這麼早結婚。”
司馬琴推開門,小笛看到自家小姐回來,便趕忙從椅子上站起來,問道:“小姐,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老爺夫人呢?”
“我不舒服,回來休息一會。”司馬琴說道。
“不要緊吧?”
“沒事。”
雖然遠離了壽宴上的話題,不過,就在這裡坐著也實在無聊,司馬琴便打算到街上玩玩,讓小笛留在這裡,到時候壽宴結束,告訴老爺夫人,說自已肚子痛的不行,已經回家去了。
“秀秀,走,我們上街玩去。”司馬琴邀請道。
“小姐,那我呢?”小笛問道。
“你留在這裡,他們回來就說我已經回家休息了。”司馬琴吩咐道。
“那……好吧。”
黃秀秀請了一天假,無事可做,既然如此,陪她去逛逛也無妨。她們從手牽著手,從後門溜出去了。
剛邁出南宮府,司馬琴就十分貪婪地深吸一口氣,然後再重重撥出,比起裡面說教式的熱鬧,她更喜歡外面自由的熱鬧,光是聞著這人間煙火氣,就能讓她整個人放鬆下來。要是現在她真的有病,那也是一串臭豆腐就可以解決的事,如果不行,那就兩串。
“你喜不喜歡吃臭豆腐?”司馬琴問道。
“還行吧,挺好吃的。”
“是吧,我也覺得好吃。”司馬琴笑道。
這個笑是因為在吃臭豆腐方面上有個志同道合的朋友,不過,最開始也是由小笛帶她吃這些美食的,奈何小笛是她的下人,總會對她有些畏懼,而黃秀秀就不一樣了,不是她的僕人,也就不用對她阿諛奉承。
“你也喜歡吃?”黃秀秀有些難以置信。
“怎麼,我不能喜歡?”
“我以為你們對這些市井小販不屑一顧呢。”
“這就是你對我們這類人有偏見了。”
“哈哈,”黃秀秀笑了笑,道,“這才是正常人的想法。”
“正巧剛才沒吃上飯,走,我請客,你隨便吃。”司馬琴大方的說道。
“這……”
“別猶豫了,我們走。”
司馬琴一把拉著黃秀秀小跑來到街上,尋了個臭豆腐攤,豪氣的點了十二串,一串上面有五塊豆腐,也就是說,她一次要吃三十塊,因為有六串是黃秀秀的。
“這麼多!”黃秀秀有些吃驚,她一次最多買一兩串嚐嚐而已,關鍵是資金不允許。
“不多,我這還是怕你吃不完才點這麼少呢,平時我都是吃十串的。”司馬琴吃了一塊,說道。
“啊!怎麼可能吃得完。”
“吃不完就扔了唄,吃得開心就行了。”
黃秀秀無奈的笑了笑,有錢人的世界不是她所能想象的,喜歡什麼只要動動嘴就行,至於數量,完全不在考慮範圍內。
“客人你好,一共60個銅板。”賣臭豆腐的大叔說道。
司馬琴將嘴裡的臭豆腐嚥下去後,道:“好。”
只見司馬琴認認真真在自已懷裡摸索了一下,但裡面除了一張精緻的手帕之外就再無其它,場面略顯尷尬,自已平時不怎麼會帶錢出門,加上這次來參加壽宴,她根本就沒預料到自已會出來,原本想著吃完壽宴回府就好,所以更不可能帶錢,要知道,南宮陽給的一百兩都還在小笛懷裡揣著呢。
黃秀秀看出到了司馬琴的窘迫,於是就掏錢付了,荷花袋裡裝的錢不多,但幾兩還是有的。
“多謝這位小姐,”大叔接過錢謝道,“找你的零錢。”
黃秀秀將錢放回錢袋,說道:“我們走吧。”
“秀秀,真是麻煩你了,本來還說請你來著,倒是讓你破費了,不過,等明天我就還你。”司馬琴感到有些愧疚。
“不用,你都說要請我了,那反過來,我也應該請你啊。”
司馬琴笑著點了點頭,但也僅此而已,她好久沒有受到過別人的幫助了,要知道她以前所交的朋友,哪個不是衝著她的身份地位來的,甚至得了便宜還不懂得賣乖,反而在背後捅自已一刀。
記得在九歲左右的年紀,司馬琴在私塾裡認識了她曾經的一個好朋友——柳如絮,她十分珍惜這段友誼,有好吃的好玩的總會毫無保留與柳如絮分享。直到有一天,柳如絮在放學時將司馬琴帶到家裡玩,說是自已生日,希望她祝賀自已,同時祝賀兩人的友誼長存,表面上是去過生日,實際上是柳如絮與她父親謀劃好的一場綁架案。
她們是從難民營出來的,住在一處很偏僻很破舊的屋子裡,可以說是家徒四壁。原本柳如絮的父親希望她能好好讀書,將來嫁個好人家。如果不是柳如絮的母親捨棄一家,移情別戀,愛上了一個路過此地經商的有錢人,他也不會這麼急於想搞到錢而走上這條路。
當司馬琴走進這破舊的屋子時,等著她的不是美食,而是繩子和麻袋。
第二天,柳如絮照常上學,但卻不見司馬琴,南宮陽問她有沒有見過,柳如絮什麼也不說,只是搖頭。
“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我只要你頭頂上的髮簪。”柳如絮的父親在關鎖好的房間裡對司馬琴說道。
司馬琴被綁住手腳,被堵住嘴巴,任由他把髮簪拿去。
五天後,司馬琴被贖了出來,期間柳如絮沒露過一次臉,之後司馬琴也沒再去過私塾上學。
當初送司馬琴去私塾上學,是想讓她結識幾個朋友,大家一起玩,不孤單,但現在發生這種事,司馬老爺只能直接請教書先生來府上。
過了差不多一年,她從南宮陽的嘴裡聽說柳如絮已經被賣去了青樓,而她父親不知所蹤。
南宮陽當時還想著要不要去贖她出來,司馬琴阻止了他:“我允許你以後叫我琴兒,但你不能插手她的生活。”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