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府的下人也聞聲而來,裡面竟然還跟著司馬琴。
原本司馬琴跟小笛在街上閒逛,聽到有人說南宮少爺在客棧裡鬧事,心裡有些擔心,於是便趕了過來,路上碰到南宮府的下人,就一起來了。
司馬琴和南宮陽的關係猶如楊曉和黃秀秀一般,也是青梅竹馬,不同的是,楊曉和黃秀秀是彼此愛慕,而司馬琴和南宮陽僅僅是關係好罷了。
對於南宮陽的提親,她雖然有些厭煩,但不至於導致這兩人的關係破裂,司馬琴是一個大度的姑娘,偶爾碰到不開心的事也不會難受太久,她會透過畫意中人和逛街來釋放自己的壓力。
原本士兵打算把鬧事者都抓回去,但一看是南宮府上的少爺,便不敢動,最後就只抓了老者一人。南宮一家素來與官老爺交好,逢年過節都會送上一些奇珍異寶供官老爺玩耍,軍營裡計程車兵也可以在伙食上沾點光,因此對於有些事,他們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少爺。”
……
那幾個下人驚慌失措,六神無主,一個勁喊著,生怕他醒不過來,出了這種事,有他們的責任,身為下人,就該時刻替主子分憂,要是老爺追究下來,腦袋保得住保不住不好說,挨鞭子是肯定少不了的。
“別吵了,趕快去叫大夫。”司馬琴把食指放在南宮陽的鼻子下方,有氣息傳出,大機率是昏過去了。
讓他在這裡躺著也不是辦法,司馬琴叫小笛去開間房,然後把南宮陽背到房裡去等大夫到來。
“愣著幹什麼,帶他們上去啊。”掌櫃對楊曉示意道。
楊曉有些不情願,但又無可奈何,這是他的工作。
“小姐,這邊請。”楊曉上前說道。
“你們兩個,把你們少爺背上去。”司馬琴吩咐道。
待楊曉把他們領到房間後就欲離開,卻被司馬琴喊住了:“那個,等一下。”
“小姐,還有什麼吩咐?”楊曉問道。
“我想跟你瞭解一下,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楊曉不知道眼前這位美女小姐與那位貴公子是何關係,不過單從著裝來看,兩人應該是同一路人,都是大戶人家子弟,怕就怕在她會不會跟他一樣蠻橫不講理,不能惹,也不敢惹,所以楊曉並不是很想回答。
“怎麼了?”見楊曉遲遲不開口,司馬琴心生疑惑。
“我也不是很清楚,突然間他就跟那位老人打上了,勸也勸不動,你知道,我只是個打雜的,也怕死,不敢多勸。”楊曉只是隨意解釋一下,想知道確切的話就等他醒了再自己問吧。
“好吧,你先下去,有事再叫你。”
“是。”
楊曉鬆了口氣,他最看不慣這些紈絝子弟了。
“不過,這位小姐怎麼看起來有點眼熟,像是在哪見過。”楊曉一邊下樓,一邊在心裡納悶。
其實司馬琴也有這種感覺,可就是想不起來,這些年來,她壓根就沒怎麼走進過這家客棧,也未曾見過他一眼,對於山珍海味,她更執著於路邊攤的小炒,這些當然都是在小笛的推薦下漸漸喜歡上的。
“小姐,你在想什麼呢?”小笛見司馬琴在發呆,就問了一嘴。
“嗯?”司馬琴停止發呆,回過神來,“沒什麼。”
“唉,沒想到南宮公子被人傷成這樣。”
“怎麼,你心疼?”
“我是替小姐你心疼。”
“我有什麼心疼的,他平日裡囂張跋扈慣了,說不定這次又是他先惹的人家。”司馬琴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南宮陽,有些恨鐵不成鋼。
“司馬小姐,我家少爺可是因為你才來這喝酒消愁的。”一個站在一旁的下人說道。
這麼一說,司馬琴大概能猜出一些原因了,準是他發酒瘋時和別人槓上了。
“喝酒就喝酒,非要惹事,”司馬琴坐在他床邊說道,“小笛,你下去叫人打盆熱水上來。”
“是,小姐。”
司馬琴與南宮陽相識於私塾。
那是在小時候的一個天氣晴朗的早晨,思家的司馬琴一直悶悶不樂,已經入學幾天了,其他的同學都在互相打鬧,不知道是不是沒人邀請她一起玩的緣故,只見她一人靜靜坐著,看書倒也不像是看書,就只是坐著,一動不動。
“你叫司馬琴?”一個稚嫩的男聲傳出。
司馬琴抬頭看了一眼,不知眼前何時站了一個男孩,對於他,司馬琴還是有點印象的,因為在入學第一天,他就欺負了比他矮半個頭的另一名同學,可能的嬌生慣養的原因,南宮陽竟然把那位同學當自家下人一樣使喚,叫他幹這幹那的,還說不幹就揍他,這是位窮苦人家的孩子,穿著樸素的衣服,能上學這種事,對他而言已經是莫大的恩賜了,所以,他不敢不從。
是的,這是司馬琴對南宮陽的第一印象,壞人一個!
“我叫南宮陽。”見小姑娘不說話,南宮陽自我介紹道。
“你怎麼不跟他們一起玩啊?”
“你是不是想家了?”
司馬琴不回話,她不想跟這種壞人有交集。
“你要是再不說話,下次上課,我就放一隻毛毛蟲在你的課本上,嚇死你。”南宮陽竟然採取了恐嚇的方式。
“那我就告訴先生,讓他罰你。”
司馬琴終於開口說話了,並且這句話裡沒有求饒的意思,而是敢於與邪惡勢力作鬥爭。
“我才不怕。”
南宮陽對於這些不痛不癢的懲罰表示不屑一顧,頂多就是站一下訓兩句而已。
“我也不怕。”
司馬琴不是不怕,但她只能這麼說,在別人面前承認自己的恐懼只會讓他人得寸進尺。
“真的?”南宮陽不是很相信,哪有女孩子不怕毛毛蟲的,“那我真的放了?”
司馬琴不想再回答他的問題,起身離開,一人躲進了茅房。
“哎。”南宮陽在後面喊著。
看著如此可愛有個性的司馬琴,南宮陽打心裡就喜歡上了她,剛開始他不懂喜歡為何物,只是單純想找她說話,保護她,後面隨著年齡的增長,他才逐漸有所意識。
可惜,一個人的出場順序和第一印象是最為重要的,南宮陽欺凌同學的畫面一直讓司馬琴耿耿於懷,壞人的標籤或許可以撕下,但有些卻早已根深蒂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