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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密談

這次楊曉並沒有找藉口離開,而是提議去村後的那片曬稻穀的場地,平坦寬敞,一個路過的小孩看著他倆朝村後走去,認為他們肯定要打一架,隨即也喊上幾個小夥伴一起過去。

他們來到戰鬥的場地,一群小夥伴圍著他們,熱烈起鬨,內心在期待一場驚心動魄的戰鬥。

楊曉和楊兵面對面站著,兩個人都擺出一副囂張的姿勢。

“楊兵上啊。”

“楊曉打他。”

場外人還在起鬨,楊曉根本不理會他們,他的眼睛緊緊盯著楊兵,做好戰鬥的準備,時刻保持著警惕。

楊兵心裡想著他跟黃秀秀越走越近,現在還擺出這麼囂張的姿勢,頓時怒從心中起,握緊拳頭就衝了上來。

楊曉看他衝了上來,自己也迎了上去,楊兵一拳就往楊曉的面部砸去,楊曉躲過,雙手抱著楊兵,猛的把他撲倒在地,隨後坐在他身上拼命揮舞自己的拳頭。

楊兵趕忙用手去遮擋,一番掙扎從楊曉的身上掙脫出來,繼而坐到他身上揮拳。

“打啊。”

“打,打。”

這群人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非但沒有勸阻,還一股勁的叫好。

不一會兒的功夫,兩個人臉上都出現了血痕,渾身更是髒兮兮,灰頭土臉。

這場戰鬥最終還是以各自雙方父母的藤條收場,不知道是誰走漏了風聲,他們知道後立馬趕了過來,還在路邊扯了一根藤條,當藤條抽打在他們身上的時候,他們便沒有了之前的厲氣。

王麗還好,只是象徵性的教訓了一下楊曉,楊曉打架以及被打從來沒有哭過,但是要是跟他講道理,動之以情,他很快就哭出聲來。

“娘,你別哭了,我發誓,我再也不打架了。”楊曉看著落淚的母親,心裡才卸下防備。

而楊兵可就慘了,他有一個當兵的父親——楊昭烈,把他拎回家後狠狠的抽打一番,這可把楊兵的母親心疼死了,要不是她護在楊兵身前,楊兵的身上起碼還要多加幾道傷痕。

雖然楊兵哭了,知道錯了,但楊兵也是嘴犟,問他為什麼去跟人打架,他死活就是不肯說,他既不說是因為看不慣楊曉跟黃秀秀走太近,也不冤枉說是楊曉先動手,以此來博得同情。

“你是我兒子,如果你想打架,可以,去跟外面的賊人打,但絕不可以欺負我們自己的父老鄉親,欺負自己人,那是無能的表現。”楊兵父親語重心長的說道。

楊兵聽了這句話,久久反應不過來。

“聽清楚了沒有。”他呵斥一聲。

“聽清楚了。”楊兵被嚇的一哆嗦。

“去吃飯吧。”

夜裡,他拿出一些自備的藥酒給楊兵抹上,疼的楊兵齜牙咧嘴。

“疼不疼?”楊昭烈問道。

“不疼。”楊兵嘴硬道。

“知道今天我為什麼打你不?”

“知道。”

“為什麼?”

“不能欺負自己人。”

“對,我們要團結一致對外,絕對不可以內鬥,我們的國家,就是因為內鬥才變成今天這樣風雨飄搖的樣子,等你長大了,就讓你去當兵,怎麼樣?”

“好,我長大了以後要像您這樣,懲奸除惡,保家衛國。”

“這才是我的好兒子,乖乖睡覺吧,明天上門去給人家道個歉。”

“知道了,爹。”

次日,楊曉和楊兵一同在路上碰見,楊曉也被他母親叫過來給楊兵道歉的。

“對不起。”楊兵率先說道。

楊兵這一如反常的行為讓楊曉摸不著頭腦。

“啊?呃……”楊曉反應過來後說道,“我也是,對不起。”

隨後兩人相視一笑,甚至開始了勾肩搭背,這讓昨天那些看戲的小夥伴紛紛表示這簡直是天下奇聞。

五天後,村裡貼上了徵兵啟示,這條村的負責人就楊兵他爹,任何想去報名參軍的都可以去他那裡報名,唐德給他下達的命令是至少招滿兩百人。

“娘,我要去當兵,我要給爹報仇。”黃秀秀的哥哥說道。

“這……峰兒。”

“娘!”黃峰哀求道,“你就讓我去吧。”

“哥哥,你不要走。”黃秀秀拉著他的手懇求道。

“妹,哥是去給咱爹報仇。”黃峰蹲下來給她解釋道。

“不要去,好不好。”黃秀秀說著說著就想哭了。

“峰兒,要不別去了吧。”他娘瞬間也捨不得他這個兒子。

“不,我一定要去,”他斬釘截鐵的說道,“國家有難,匹夫有責,更何況他們和我有殺父之仇。”

“算娘求求你了,不要去。”黃峰他娘就要跪下。

“娘,你幹什麼,好好好,我不去。”黃峰妥協道。

黃秀秀聽到這句話,也收住了眼淚,上去抱住了他哥哥。

村門口圍了一群人,有十來個成年人來報名,更多的是來看熱鬧的小孩,楊曉和楊兵也在其中。

“我爹說了,等我長大了,也讓我去當兵。”楊兵擺了個神氣的姿勢說道。

“我娘不讓我去,”楊曉失落的說道,“她只希望我一輩子在村裡,不希望我到外面去。”

“沒事,等以後我當上了大將軍,我就帶你出去見見世面。”

“吹吧你,還大將軍呢。”楊曉不屑一顧。

“你不信?”

“不信。”

“好,你等著,”楊兵說道,“等我成為大將軍後,我就回來娶黃秀秀。”

“她才不會嫁給你呢。”

“我是大將軍,不嫁給我嫁給誰。”

“現在是白天,你就別做夢了。”

正當他倆聊的火熱的時候,一位婦女大喊著楊曉的名字跑了過來。

“嬸,咋了?”楊曉聽到後走上前來問道。

“你娘她暈倒了。”

“什麼!”

聽到這話,楊曉二話不說就往家裡跑去,半路遇到黃秀秀。

“楊曉,你去哪。”

“我回家。”楊曉邊跑邊回道。

不一會兒的功夫,他就到家了,他看到一個壯實的大人正把他母親抱出來,家門口還停了一輛驢車,說是驢車,其實就是一頭驢拉著一輛四個輪子的木板車,連個車篷都沒有,而這也是他們平時用來拉木材,稻草等雜物用的。

大人將他母親平躺在車上,楊曉也跟著跳上了車一起到鎮上去。

經過大夫的診斷,楊曉母親並無大礙,只是勞累過度,加上低血糖引起的昏迷,期間要給她補充一些糖分,休息幾日便好。

楊曉一直守候在他母親身邊,寸步不離,原本大哭大鬧的他,直到聽到大夫說沒事才停止哭泣。

鎮上不大,也不繁華,這是一座偏遠小鎮,居住的百姓三千多一點人,也恰恰是因為偏遠,所以遠離了一些邊境的烽火,這裡離最近的縣城也有一百公里的距離。

“娘,您醒了。”楊曉看著醒來的母親說道。

“我怎麼了?”

“您暈倒了”

“走,咱們回家。”王麗想要起來。

“好。”楊曉將她扶起。

正當他們走出醫館的時候,剛好碰上了唐德,唐德連忙上前來詢問他們怎麼到鎮上來了,得知是王麗暈倒之後,並且看到他們兩手空空,原來是他們沒有多餘的錢買藥了,於是唐德走進醫館。

“看到她沒有,她是我嫂子,”唐德往櫃檯上放了幾個銀兩,說道,“給我多抓幾副藥。”

“好,好。”

隨後唐德提著藥出來,交到楊曉手上,並囑咐的說道:“大夫說這藥一天三次,你回去後好好煎給你娘喝下去,知道嗎。”

“謝謝唐叔叔。”

“謝謝。”

“謝什麼,這是我應該做的,本來還想請你們吃個飯再走,可我現在有公務在身。”

“不用麻煩,你去忙你的。”

“哦,好,那你們慢點回去,楊曉,好好照顧你娘啊。”

“知道了,唐叔叔。”

唐德收到城裡下放的命令,明天晚上戎國會有一批朝貢的貢品途徑此地,讓他們現在趕到靠近邊境的一條村子——溪村,在那裡等候貢品的到來,並護送貢品到涼城,也就是本地縣城,接著再往上移送,必須重視,畢竟這也是唯一一個給本國進貢的國家了。

這次派出去的護衛有五十人,唐德,楊昭烈等人的名字赫然在列,上級的意思是優先完成這個任務再繼續徵兵。

下午,唐德來到楊曉所在的村落,接到命令的楊昭烈立馬披上鎧甲隨他們一同前往溪村,楊兵看著他們一個個身穿鎧甲,威風凌凌,簡直帥呆了。

許多村民都來目送他們,黃峰也在看著,他幻想著自己有一天也能穿上這麼帥氣的鎧甲,提槍縱馬,保家衛國。

而此時的楊曉正在家中幫他母親煎藥,外面發生了什麼事他完全不知道,他一心只想著自己的母親能快點好起來。

楊曉煎完藥後拿給母親服下,接著出去砍柴燒水去了,其實,他的手掌早就有了繭子,就是整天干家務活的結果,因此他的臂力也比許多同齡人大,所以他才不怕楊兵。

唐德他們來到溪村後安心睡了一晚,第二天早上便接到了貢品車隊,車隊一共十個人,他們護送車隊再一路返回,雖然山路崎嶇,但好在大家一路相互扶持,相安無事,他們一路趕到了鎮上落腳,打算休整一晚,明天再啟程去涼城。

次日晚,他們一行人抵達涼城,太守給他們擺下酒宴,宴會結束後,唐德等人回到軍營休息,明天還要繼續徵兵,而戎國的一位使臣則秘密會見了太守。

“劉太守,知道我為何深夜來找你嗎?”使者說道。

“不知。”

“我一向聽說涼城的劉太守喜歡金銀玉石,此次前來,特地帶了一箱專門給你的。”

“在哪?”聽到有金子,劉太守耳朵都豎起來了。

“明天我讓人搬到你府上,不過,這是有附加條件的。”

“什麼條件?”

“下個月,我國軍隊要借道至此,希望到時候你不要阻攔我們。”

說是借道,其實是以借道的名義佔領涼城。

“你這是要我賣國?”

“這還能算國家嗎,你們的君主昏庸無道,底下的百姓早就蠢蠢欲動了吧,”使者停頓一會,繼而說道,“只要你答應,你依舊做你的太守,也可以帶著錢財歸隱山林,若是不答應,到時候就只能兵戎相見了。”

“哎,閣下誤會了,借道給你們可以,只是這價錢……”劉太守不滿意只有一箱珠寶。

“哈哈,都說劉太守見錢眼開,沒想到是貪得無厭啊。”

“哈哈,見笑了,畢竟賣國賊的罪名不好當。”

“再加一箱。”使者伸出一根手指說道。

劉太守猶豫了一會,還是答應了他。

君主昏庸,底下也是如此,看來這個國家就要亡矣。

某日清晨,朝堂上,文武百官對於戎國此次進貢的貢品比之前少的原因展開討論,大臣的意見不統一,文官認為,其中肯定有別的國家在滲透,乾脆和他們和親,以此來結盟,加強我們的實力,武官則反對,認為應該打,理由是,如果連一個小國都敢如此猖狂,那我國還怎麼在眾多國家中立足。

“李愛卿,你覺得該和還是該打?”

這位十七八歲的君主搖擺不定,出不了主意,於是便問兩代老臣李成。

“和。”李成簡單的說道。

“那就和吧。”

“不,陛下,和不得,”姚瓊將軍據理力爭,“戎國背信棄義,即使跟他們和親這種結盟肯定不會長久。”

“好了,朕乏了,今天就到此為止,退朝。”

退朝後,姚瓊走在街上,看著表面繁華的都城,他心裡一陣痛苦,這種靠委曲求全得來的繁華,又能支撐得了多久。

“楊倉楊將軍啊,你用性命換來的短暫繁華,又有什麼用呢。”姚瓊在心裡說道。

姚瓊深知戎國那群人一向不講信用,提親什麼的,頂多是個幌子,該用武力解決的還需武力解決。

和姚瓊料想的一樣,戎國國君在收到和親的詔書後,看似表面上答應,實則繼續自己的行動,戎國國君對於秦國這個腐爛的國家早已心生厭惡,計劃先拿下涼城,看看他們作何反應。

半個多月,唐德就已經完成了上級交給他徵兵的任務,兩千多名士兵集結完畢,隨他進入涼城軍營訓練。

那天晚上,黃峰給家裡留了一封信,自己悄悄拿著行李投軍去了,只剩下母女倆在家哭泣。

次日,楊曉看到黃秀秀一個人走出村,他連忙追上來,問道:“你這是幹嘛去?”

“我要進城去找我哥哥。”

“峰哥怎麼在城裡?”

“他當兵去了。”

“這不是好事嘛。”楊曉有點羨慕。

“不好,”黃秀秀嘟著嘴說道,“我爹就是當兵才死的,我不想我哥哥也死了。”

這句話把楊曉難住了,他啞口無言,隨後體諒的說道:“我知道你是為你哥哥著想,不過你走路去要走好幾天天才能到呢,而且你也不認識路,你母親會著急的。”

“那怎麼辦?”黃秀秀一臉真誠的問道。

“聽我的,先回家。”

“我不回去。”黃秀秀說完就繼續往前走。

楊曉只好跟在她身後。

“我去過城裡。”眼珠子一轉,楊曉瞎說道。

“真的嗎?”

“當然,”隨後楊曉裝神弄鬼的嚇唬黃秀秀,“我跟你說,路上會經過一處墳場,那裡經常有鬼出沒,那些鬼穿著白色的衣服,披頭撒發,舌頭特別長,它們飄在空中,專門吃你這種小姑娘。”

“啊,你別說了。”黃秀秀捂著耳朵,看樣子確實被他嚇到了。

“就像我這樣。”楊曉故意扮了個鬼臉嚇她。

“啊,鬼啊。”黃秀秀看到楊曉的鬼臉被嚇的往家裡跑去。

“哈哈哈。”楊曉看著黃秀秀驚慌的背影,忍不住捧腹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