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南心情複雜的看著手機,耳機裡二維白鴿的聲音令他有些不適,就像突然變換了個人一樣。
不過對方說的也沒問題,他並沒有義務將另一個世界的自救方式告訴他。
“你說的對,確實沒有必要告訴我,反而,不告訴才是正確的決定。”
因為得知這件事後,他一定會想辦法阻止。
因為裴南與他的家人就活在這顆蔚藍的星球之上。
緯度之間的戰爭,便是生死之戰。
不可能例外。
“新世界的每個文明都在大清洗的壓迫下逼迫自己走向當代文明極限,作為跳出新世界的原生民,我不能做文明的叛徒。
“當然你也一樣。
“我致力於尋找一個可以讓兩個世界和平共存的方法,你是我發現的一條新路。
“比起之前所有的計劃來說,這已經是代價最小的方式了。”
如果裴南可以成功,那就意味著這條路通了。
而他將成為兩個維度的大英雄。
又或者,埋沒在文明的歷史長河之中,連姓名都留不下來。
但是。
代價是什麼呢?
裴南突然道:“白鴿。”
二維白鴿摸不清裴南呼喚自己的意圖,但出於禮貌還是回覆了一遍:“我在。”
“你自從成神之後,回到過新世界嗎?”
“新世界啊......”
新世界就像二維白鴿的一幅畫,他誕生自那裡,超脫自那裡,但卻只能在畫外靜靜地看著它崩塌,重塑,輪迴。
“很久很久沒有回去了,我是說以肉體的形式,腳踏實地站在那裡。
“我也懷念山川,河流,高空,大海,但是確實已經回不去了。”
“那如果成功,我會變成什麼樣?”
二維白鴿沉默了。
因為在他所計劃的世界裡,現實與新世界應該是共同和睦,激勵發展的美好未來。
技術互動,文化交流。
或許會有摩擦。
但是人類會突破這小小的銀河系,抵達沒有盡頭的未來。
在這個世界裡,會有數不清的生命與文明出現,或者消亡。
唯獨看不到兩個人的身影。
“抱歉,這是我的疏漏。”
二維白鴿想通了一切,所以很誠摯的道歉。
“你也知道我現在走的是你所走過的路,未來的高度如何不確定,但至少能抵達你現在的地步。
“假如真到了那一天,我又會以什麼形式存在?
“四維?五維?還是更高?
“那個世界會有生命嗎?會有朋友嗎?我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就像你也說不清你現在的狀態一樣。
“新世界的文明將會揚帆起航,而在那片光明的未來裡看不到你的影子,更看不到我的。”
裴南也會怕啊。
熱愛冒險的人,不代表他不懼死亡。
而且比起死亡,更可怕的是那一望無際,看不到頭的孤寂。
一隻從二維世界飛出的白鴿,在不知道幾維的世界拼命的想著拯救自己世界的方法。
那麼從三維世界走出的裴南呢?
世界並不需要他來拯救。
但是維度入侵一旦發生,擺在文明之間的生死戰會波及到生他養他的這片土地。
如果說這場戰爭將在幾千年以後發生,那他大可放手不管。
但新世界等得了那麼久嗎?
鐵壁城已經出手了。
“或許你能來跟我做個伴?”
“你可拉倒吧,沒準我的位置比你更高,你連我影子都看不到,要知道我可不是誕生在二維。”
向上飛昇,只可能是更高的維度。
“那就等你好訊息。”
二維白鴿聽出了裴南話裡的意思,他也得思考一下,如果真的成功了,那麼裴南的代價會是什麼?
“滾吧,我得想一些事情。”
想清楚自己該不該為此豁出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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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狐回到家中,看著手上多出來的一把手槍陷入了沉思,當論壇上已經炸了的時候,他才發現,異樣不止他一人。
“唉,哥!你啥時候買了個模型槍,好逼真啊。”
房門被突然開啟,一個年紀約莫十二歲的男孩走了進來,紫狐眼皮猛的一跳,被自己的弟弟看到了東西。
“讓我玩玩唄?”
紫狐咳咳了一聲,側身將手槍收回了揹包,隨即疑惑道:“什麼槍?”
“不就在你手上嗎?”
咦?
任憑弟弟怎麼翻找,都看不到一絲手槍的影子。
“你看錯了吧。”
“不可能啊?”
“你來找我幹嘛?”
“哦,咱媽叫你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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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三光和雷軍兩人住在宿舍,回想起自己的遊戲經歷,簡直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神降村裡晃了一天,差點被村民拉去切片。
好不容易想辦法找到了兩個大腿,結果任務途中不知道被什麼玩意給控制了。
甦醒之後身邊的村民又發瘋了,直接亂刀將兩個初始小號砍死。
揹包裡面就塞了幾個麵包,還不好吃。
就在這時,另一床上的李三光突然大喊道:“臥槽!麵包!”
雷軍就納了悶,一個麵包有什麼好稀奇的,等他扭過頭去,看到那塊熟悉的方塊,同樣忍不住大喊道:“臥槽!麵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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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莉剛從遊戲裡醒來,便聽見了外面在大喊大叫,隨即翻了個白眼,隨手拿起一旁的耳機戴在頭上。
她意外的發現,遊戲裡過去了一週,現實竟然只過去了一分鐘不到。
這是什麼原理?
隨即她開啟了論壇,看到了上面其他玩家的評論,一時間非常好奇揹包裡的東西真的可以取出來嗎?
直到從裴南那裡得到的手槍出現在手上,從不可思議到震驚,再到驚慌失措。
隨即啪的一聲,槍落在了地上。
但好在保險是關閉的,並沒有走火。
從她將裴南帶到巨螺之塔後,這把武器便成為了她的獎勵,直到蔚海動亂結束,她都在角落裡抱著這把武器靜靜等待。
突然,外面傳來了一陣驚呼與瓷片的破碎聲。
菲莉忍無可忍,撿起地上的手槍,走出了房間。
入眼是一個喝的大罪的落魄中年男人,在那裡毆打另一名婦人。
這兩人是自己的父母,但父親有家暴的傾向,前幾年生意失利,揹負了大量的外債。
本就不好的酒品,在暴戾的加持下,成為了這個家庭的噩夢。
這也是她為什麼會沉浸在遊戲裡的原因。
正是因為這個男人,她輟學了。
“哦,你終於捨得從你那房子出來了?”
父親潮紅的臉上,眼神迷離,譏諷的話語透不出半點尊重。
母親哀求的說道:“菲兒,乖,回房間哈。”
啪——
清脆的響聲之後,婦人臉上再次留下一道血紅的章印。
“有你說話的地兒嗎?”
菲莉按耐不住心底的憤怒,她回想著裴南教給她的步驟,開啟保險,兩手握持。
三點一線。
調整握姿,站姿。
“哦?拿著把玩具槍就想嚇退我?你吃老子喝老子的,打你們兩下怎麼了?”
“去死吧!人渣!”
菲莉怒吼般的說出這句話。
下一刻房間內響起了一陣比巴掌還要清脆的聲音。
冷漠,無情,卻又充滿炙熱。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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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這章一小時前就該發出來的,但是電腦出了問題,卡了好久,麻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