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興趣。
老感興趣了。
他失憶了,能不感興趣嗎?
吳良十分認真的點了點頭,爭取以誠意打動對方。
不過他還是有點不理解,這男人看起來斯斯文文,也不像是個愛玩遊戲的主兒,怎麼會對自已的傳記感興趣?
中年男人嘆了口氣。
“不瞞你說,這本王不留行傳我已經看過好多遍了,可是一點重要的線索都沒有找到,而且這裡邊,很多東西都被刪減了,配圖都比其他傳記多得多。”
“被刪減了?”
吳良心涼了半截,如果這本書被刪減了,那被刪減的部分,恐怕才是自已最想知道的部分吧。
不過有得看總是好的。
不過話說,本來就不太厚的一本書,還被刪減了不少,這男人看了這麼久,他到底看什麼呢?
還是說,這人其實只是盯著書發呆,思考著什麼?
“坐。”
男人指了指對面,讓吳良坐下來。
他把書合上,毫不在意的往吳良面前推了推。
“我玩遊戲的時候,你們這些玩家還沒見過這個遊戲世界呢,說起來,我也算是最早的一批玩家了,當時王不留行才上任一區老闆沒多久。”
老玩家。
吳良皺起了眉頭。
他突然意識到,似乎,這個男人對王不留行的瞭解,要比這本傳記多得多。
“也就是說,你很早就跟王不留行認識了?”
“是的。”
中年男人點點頭,不過沒有繼續往後說,而是推了推眼鏡,看向了吳良,“你為什麼對王不留行感興趣?只是為了看看角色背景介紹嗎?”
吳良頓了一下。
點頭。
不然怎麼說。
總不能說他是為了找到自已丟失的記憶吧?
輕易暴露身份可不是什麼好主意。
男人有點失望,不過似乎又有些淡然,“我是擔心這位老朋友死了,是不是很可笑,跟一個NPC交朋友。”
“也……不算可笑吧。”
說實話,如果是季小天那種比較年輕的小夥子,這種情況還挺正常的,但這位中年男人畢竟已經一大把年紀了,還抱著這種想法的話,的確有點罕見。
吳良琢磨了一下,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問什麼,最後憋出來一句話。
“這個王不留行,人怎麼樣?”
“他?”
中年男人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竟然情不自禁的搖了搖頭,“壞!那小子,簡直壞透了,用現在流行的詞語來說,那就是以純純的老六!”
“咳——”
吳良被這話嗆得忍不住咳嗽了一下,真不是有意的,是真的被嗆到了,沒噴出來就算是萬幸。
男人疑惑的抬起頭,“怎麼?你不知道?也對,你現在進遊戲的話,應該根本就沒見過那個損得冒泡的傢伙。”
“這麼損,你還不想他死?老哥,您確定您不是個老六?”
“我?你看我像那種人嗎?我跟那個王不留行,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不過因為某些事情,我們算是有了些交情,但這並不耽誤我罵他缺德!”
“好吧好吧好吧。”
吳良心說自已當初是做了多少缺德事兒。
至於對方這麼不留情面的狂噴?
不過話說,身為這個遊戲世界一區的老闆,貌似幹缺德事兒也是家常便飯。
他的工作就是給玩家找麻煩,能不老六嗎?
不老六,能爬到一區老闆這種億人之下,億人之上的位置上嗎?
吳良搖了搖頭,看向中年人,有點好奇這人到底是因為什麼與自已產生了不淺的交情。
“您當初跟王不留行,到底一起幹了什麼缺德事兒?”
吳良理所當然的認為,對方能跟曾經的自已產生交集的事情,大機率是什麼缺德事兒,於是他看見了臉色陰沉的中年男人,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著自已。
“我說過了,我跟那個傢伙根本就不是一路人,至於我們為什麼會有那麼深的交情,這件事情,我可不能告訴你,不過年輕人,你這跳脫且缺德的思維,還真跟那個缺德王不留行有異曲同工之妙。”
“我好奇。”
吳良忽略了對方的“溢美之詞”,繼續追問。
然而,中年男人只是搖了搖頭,“臉皮也是一樣的厚。”
吳良繼續忽略,“這有什麼不能說的,不過是一個遊戲世界裡發生的事,您再不說,這個遊戲世界就要被關服了,到時候您想說,還沒人跟您打聽呢。”
聽到這句話,中年男人的臉色更加陰沉了。
不過這次明顯不是氣的,而是有些傷感的沉重,吳良感覺這中年人對遊戲還是有點情懷的。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算了,時間不早了,我要下線了,年輕人,我叫吳正王,你要是對王不留行的事情感興趣,回到頂層世界可以來找我,當然,找我我也不一定有興趣跟你說。”
說著,中年男人把《王不留行傳》塞回到書架上,轉身走向走廊盡頭,拉開房門,走進了一間房間。
吳良沒跟過去,根據他的猜測,這男人應該不是回去睡覺了,而是回到房間之後,直接下線了。
棺材似乎是一個通用的傳送工具。
吳良拿起那本《王不留行傳》隨便翻了幾頁,發現裡邊沒記錄什麼重要的東西,寫了寫自已的生平,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畢竟都是已經做過刪減了,這裡邊還有幾分是真的誰知道。
不過這裡邊倒是提到了他和紫石英之間發生的事情。
但也不多。
只不過是關係有點曖昧而已。
其他的大體都是以反派主角的模式描述的,大概總結一下,就是這個遊戲世界的一區大老闆,代號王不留行,率領一眾邪惡勢力,妄圖利用這個世界,將各個宇宙中的人類吸入進來,然後看著他們在艱難的生存條件下互相爭奪生存資源,甚至互相廝殺。
而他王不留行,以此為樂。
“放你孃的屁!!!”
吳良把書丟在一邊,怒斥無良出版商。
然後,他就意識到了一個問題,沒準,這書最初的版本,也是他作為王不留行的時候自已敲定的。
畢竟,他是一區老闆,這些書放在一區的末日酒店裡。
沒有自已的首肯,借給魚腥草十個膽兒,他也未必敢這麼幹。
雖然他現在一點也嚇唬不到的魚腥草,但據傳記記載,那幾個主管可是對自已誠惶誠恐,萬分恐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