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羿哥哥,你好厲害啊!”桑洛開心地看著他,她從來不吝嗇讚美的話語。
十歲的桑洛在江羿家的院子裡玩五子棋,正是清晨時分,空氣清新,涼風裡夾雜著草葉的氣味,兩個人坐在院子裡的小石桌上下棋。
桑洛在這裡沒有朋友,孟晚和桑盛澤去了外省忙生意,把桑洛帶來這裡讓她外婆照看。小桑洛每一天都會跑來敲江羿家的院門,有時候沒有開門,她就會踮起腳尖往前面瞅。
有時候會喊他小羿哥哥,有時候氣得直接喊江羿。
那個暑假的微風不燥,太陽卻格外明媚,陽光穿透梧桐樹的縫隙,在地上留下一大片光影,在綠樹濃蔭下,可以清晰地聽見悠悠蟬鳴聲。
他會帶著她去小巷子裡的那個老舊的小店鋪裡買東西,像個小導遊一樣領著她穿梭在梧桐苑的每一條巷子裡,會和她一起下棋,一起看江羿媽媽做糕點……
夢境支離破碎,一塊一塊的沒有節奏地浮現,又一塊一塊地拼湊在了一起。
一陣鈴聲把江羿從夢中叫醒,他惺忪地睜開眼睛,坐了起來,關掉鬧鐘。
江羿吃完早餐就往梧桐巷口去,和桑洛一塊去了學校。
正是開學季,加上換了班級,班主任白許一早上進來就和同學們說要選班幹部,投票進行。
全班同學都踴躍參與,白許讓大家寫好要選同學的姓名交上來。
“洛,我覺得你適合當語文課代表。”周天瑜側過頭來和她搭話。
桑洛看著眼前的白紙,她實在不知道選誰,沒有幾個認識的,班長和副班長就早選定了,謝雨被選為班長,還有一個男生是副班長。
桑洛:“我覺得你適合當體育委員。”
周天瑜震驚:“洛,你別開玩笑了,我覺得我一點都不適合!”
桑洛低頭笑了笑。也不知道江羿有沒有競選班幹部,不知道會當什麼。桑洛微微抬頭看了一眼前面,白許在講臺上弄電腦,好像感覺到有人看她,她看了過去,和桑洛對視上了,桑洛有些尷尬,嘴角僵硬地對班主任笑了笑,默默低下了頭去。
白許叫大家都把紙條交了上去,讓謝雨上去幫忙記錄,過了一會,白許就公佈了剩下的班幹部的名單。
白許:“希望大家以後要在為班級奉獻的同時也要不忘自己的學習。”
下課鈴聲響起。白許在講臺上整理資料,“語文課代表過來一下辦公室,其他同學下課!”
桑洛緊跟白許身後,一前一後地進了語文辦公室,白許放下資料坐了下來,桑洛在她面前站定,等待她的安排。
白許看著她道:“桑洛,同學們選了你當語文課代表,在我的意料之中。”
“你是上個學期轉來一班的,我看了你的語文成績,果然很好。我找你來就是……”
“報告!”
一聲低沉的音色打破了白許的話。
桑洛循聲抬頭看過去,是江羿!此時江羿也看向她。
江羿來幹什麼?這裡又不是班主任的辦公室……
一班的語文老師叫了他進來,江羿來到一班語文老師面前站定,就站在桑洛旁邊,兩人相視一笑。
兩個班的班主任各說各的,桑洛的心思被掰成了兩半來用,一半偷聽江羿的,另一半聽著面前的白許講。大概內容大同小異,都是希望他們要恪盡職守,同時也要兼顧自身的學習。
桑洛先出來了,她沒有立刻回教室,而是靠著辦公室外的牆等江羿出來。
一班語文老師講了幾句,就讓江羿回去了。江羿走出辦公室,桑洛聽見腳步聲,想嚇一嚇江羿,沒有想到,她頭剛剛探出來,江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她頭按了回去,桑洛表情有些可愛,江羿笑了,徑直往前走,桑洛緊跟其後。
桑洛笑道:“沒有想到,你竟然當了語文科代表。”
江羿頓住腳步,桑洛沒有看前面,一頭紮了進去,額頭撞在他的後背。
桑洛捂住額頭,悶哼了一聲,“幹嘛停下?”
江羿看著她,笑了,“叫你不看路。”
“我……我懶得和你說,”她看著他,“別轉移話題。”
“因為你啊!”江羿挑眉看著她,臉上掛著笑容。
桑洛簡直要被他撩到了,她臉頰泛起淺紅,默默低下了頭,“什麼?”
江羿也不避諱什麼,直接道:“因為我覺得你會當語文課代表,所以我自告奮勇舉薦了自己。”
“我是被迫無奈,”她看著自己的鞋尖,“再說了,你怎麼這麼肯定?”
桑洛忽然又想到了什麼,“是不是周天瑜和你通風報信了?不然……”
“沒有誰告訴我,”江羿俯身靠近了她一點,“我們心有靈犀,不需要別人告訴。”
桑洛的心臟撲通撲通地狂跳,這一刻,比任何時候都要心動,臉上的溫度一點點攀升,她的頭埋的越來越低了,她感覺自己好像要喘不過氣了。
桑洛整個人被江羿身上淡淡的木質味沐浴露夾雜著洗衣液的香味所包圍住,走廊上有同學走過,桑洛更加緊張了,她意識到再這樣下去不行,她推開了他,自己大步流星往前走。
駐足在她後面的江羿嘴角上揚,看著桑洛離去的背影,心情莫名的好的不得了。
一到下午放學,他們還是一如既往多待半個小時,桑洛開啟書本預習,班上的同學走的差不多了,她看見程瀟野竟然還在,她嘆了一口氣,她趕緊收拾東西,提著包往樓上去。
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
桑洛在一班後門口瞅,只看見四組後排的江羿,整個教室安靜極了,柔和的午後陽光從玻璃窗外照進來,少年俊俏的側臉,身體坐的很直,那一縷陽光落在他握著筆的手上,好似透明一般,桑洛屏住呼吸偷看著這一幕,心跳側漏。
忽然,少年轉過身來,臉色由嚴肅變成了歡喜。桑洛還沒有反應過來,她感覺自己好像幹了什麼壞事,被人抓包一樣,撒腿就跑。
“桑洛!”
還沒有跑兩步,被這一聲喊停了。
不對!她跑什麼,她不就是來找江羿的嗎?要瘋了!她一手捂住自己的臉,僵硬地轉過身來,江羿已經站在她身後。
一臉笑意,“你跑什麼?怕我?”
桑洛低下頭去了,聲音都變小了,“沒有,我就是……我就是,就那什麼,哎呀,我也不知道,別問了!”
桑洛自己真的編不下去了,她好緊張,臉頰泛起粉紅色。
江羿笑出了聲,“好,不問,我就當你來看我,我們真的是心有靈犀啊!”
什麼鬼,她剛剛就是在偷看啊,桑洛臉皮真的薄了,自從來了這裡,不對!自從遇見江羿,總是臉紅耳赤的。
“好了,別杵在這裡了,我們進去吧。”
“那你別笑了,醜死了!”
江羿不敢笑出聲了,“好,不笑了!”
真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