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等張狂的話語一出,顧祈桉愣住了,“你說什麼?”
酒勁上頭,莫鳶暈乎乎地抱住男人勁瘦的腰,笑眯眯地看著他:“我說我想跟你結婚呀!”
酒吧氣氛熱烈,燈紅酒綠,讓人眼花繚亂,曖昧橫生。
“你喝醉了,你有朋友在這嗎?我打電話讓她來接你。”
顧祈桉剋制地將懷裡的女人拉開,扶著她的胳膊,“可以自己走嗎?”
莫鳶腦袋混亂,盯著男人的臉幾秒,心中的委屈忽然滔滔不絕,“你是不是不想跟我結婚?”
為什麼所有人都欺負她,想讓她嫁給賀家那個混小子,莫鳶的眼淚毫無徵兆地掉下來:“你為什麼不願意跟我結婚,為什麼不肯拉我一把?”
無錯書吧這話顛三倒四,要是換一個人估計早就把她扔出去了。
但是顧祈桉沒有,他好像明白什麼,柔和了語氣:“你跟我結婚是因為有什麼困境嗎?”
莫鳶點點頭,腳下步伐不穩,虧得顧祈桉扶了她一把。
“你真的想好了嗎?”顧祈桉語氣認真,哪怕對方現在是一個醉鬼。
莫鳶毫不猶豫:“想好了!”
當真是一點猶豫沒有。
顧祈桉扶她到一處沙發上坐下,彎下腰,手撐在沙發背上。
他低頭,她仰視。
“若是你明天還能記得今天的事,就給我打電話。”
雖然腦子不大清醒,但她還是能意識到:“你這是答應我了嗎?”
顧祈桉揚了揚嘴角:“若是你還記得的話。”
“一定記得!”莫鳶笑起來。
她是很明豔的長相,一雙狐狸眼,眼尾上挑,說不出來得好看。
顧祈桉一時竟沒能移開眼。
“那你現在可以給你朋友打電話嗎?”
莫鳶點點頭:“可以噠!”
等蔣詩恬找到莫鳶的時候,她正靠著沙發迷迷糊糊地要睡著了。
“我說大小姐,我不就打個電話的功夫就怎麼就上這來了。”蔣詩恬拍拍她的臉,“怎麼醉成這樣了,走了,咱們回家了。”
“不走,我還喝一杯嘛。”
“還喝,再喝你都不認識我了。”
……
在暗處的顧祈桉看見莫鳶被蔣詩恬帶走,才放心地離去。
—
等莫鳶再次醒來,已是晨光微曦。
摸索著手機,迷迷糊糊看了一眼時間,才早上四點多。
但是手機介面上有好多個父親的未接來電,莫鳶心裡咯噔一下,連忙從床上爬起。
“恬恬,我昨天怎麼回來的?”
蔣詩恬還在睡夢中,被莫鳶這大嗓門一喊,拿枕頭堵住耳朵,翻了個身:“還能怎麼回來的,肯定是我揹你回來的啊!”
隨後又嘟囔著:“別吵我,還困呢。”
昨天下午去酒吧喝酒,是因為心情不好,莫鳶梳理著自己的記憶,然後恬恬說問表哥有沒有辦法幫助自己逃婚……
再接著幹什麼來著?
莫鳶捶了捶腦袋,緊接著社死的一幕湧入腦海:
“你要不跟我結婚?”
“你說什麼?”
“你真的想好了嗎?”
“想好了!”
昨晚的記憶斷斷續續回籠,莫鳶怔在原地。
天啊啊啊啊!
她昨天干了什麼啊!
向一個陌生男人求婚?!
這是她能幹出來的事?!
莫鳶頭朝下,臉蒙在被子裡,真的沒臉見人了。
等等,昨天那個男人還說了什麼?
要是她還記得,就給他打電話。
!!!
昨天那個男人長得確實不錯,而且也沒有趁她醉酒做什麼逾矩的行為。
莫鳶不想承認,她有點願意跟這個男人結婚,哪怕只是渡過當下這個難關也好啊。
但這樣是不是對他不公平啊……
陷入極度糾結的莫鳶在床上扭成蛆。
蔣詩恬受不了了,頂著亂糟糟的頭髮坐起,睏倦地看著她:“大小姐,您從昨天下午回來就一直睡到現在,可我是凌晨一點睡的,別吵我?”
“行,你睡,你睡。”莫鳶輕手輕腳地下床,看著蔣詩恬又倒在床上。
她拿著手機出去,發現手機殼裡好像夾著東西,露出了邊角。
她拆開來看,是一張寫了電話號碼的紙條。
這是昨天那個男人留給她的?
莫鳶驚到了,他不僅沒有把她的話當作胡言亂語,還真的給了電話號碼。
但是真的要聯絡他嗎?
會不會這只是一個惡作劇,打過去是空號或者是別人接的?
莫鳶不受控制地胡思亂想,但思及男人的英俊容顏,他的周身氣質淡雅清列,她總覺得不是一個隨便的人。
還有,蔣詩恬的表哥能不能搞定賀家的事啊?
而且……若是跟賀家撕破臉面,想來想去最後倒黴的一定會是她。
現在最合適的,就是找個人結婚。
經過一番思索,莫鳶咬了咬下唇,撥打了紙條上的電話。
等待電話接通的幾秒內,她內心無比煎熬,已經做好被人罵“滾”的準備了。
若是真的只是一個玩笑,她就死心。
等頁面跳轉成通話時間,莫鳶還沒反應過來。
對方先出的聲:“你好。”
聲線低沉,嗓音說不出的好聽。
莫鳶急忙說話:“你好,我是昨天在酒吧裡遇到你的……”
實戰小鵪鶉,她很慫地說不出來下半句“你能跟我結婚嗎”。
對面沉默了一下,傳來幾不可聞的輕笑,“你還記得?”
“對,我還記得。”莫鳶弱弱地說。
那頭男人又說:“我叫顧祈桉。”
顧祈桉……
莫鳶怎麼感覺這名字好像在哪聽過,她也連忙回應:“我叫莫鳶。”
“很好聽。”顧祈桉讚歎說。
不知道為什麼,莫鳶竟然能想到他說這話時臉上的溫柔笑意。
她臉有點熱,窘迫地回了一句:“謝謝。”
“你今天給我打電話是為了說昨天的事嗎?”
既然提了這個事,就不能縮頭縮尾,莫鳶腦袋一熱,豁出去了:“是啊,我想問問你,方便結婚嗎?”
這是二十多年來,在無比清醒的狀態下,莫鳶做過最大膽衝動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