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那件事對於她或者王家明來說,都是一根刺,並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夠拔出的,有了這一年的時間緩衝,相信他們都能夠將這件往事深埋,然而令顧悅然想不到的是,當她想要跟王家明親熱的時候,她卻對男女之事產生了激烈的抗拒,以至於每每不能成事,次數多了,王家明自然也有了怨言,此後就更沒有主動求歡過,而她愧疚的同時,竟然也是鬆了一口氣!
那個時候她才知道,那件事留給她的心理陰影面積到底有多大!
因為這愧疚,她只能夠對王家明和王家人越發的好,這樣才能夠讓自己更加心安一些。
其實先前她雖然說要讓王家明和楊瑜身敗名裂,但實際上她根本不會真的這樣做。
畢竟她欠了王家明那麼多,她不可能再愛他也不可能再跟他在一起,卻並不願意自私的毀了他。
但是殷君致的話卻如同一道霹靂一般劈開塵封的記憶,告訴她當年的事,並非全是她的錯,而是有人故意陷害!
可是誰會害她?誰能害她?
顧悅然不由得想到了楊瑜和王家明。
當年約她出去的就是楊瑜,而她其實一開始的時候是並不怎麼想出去的,是王家明在一旁慫恿了她,她會決定跟楊瑜出去!
而今天她才發現,王家明和楊瑜之間竟然有姦情!
如此一來,楊瑜和王家明就十分可疑!
畢竟,仔細想一想,楊瑜只怕是很早以前就喜歡上了王家明吧?
眼看著自己就要嫁給王家明,能夠將自己毀掉,破壞自己跟王家明的感情,從而橫刀奪愛,只怕她是十分願意做的!
也有足夠的動機!
如此一想,當年果然處處都是破綻,只恨她有眼無珠!
顧悅然眼睛都紅了,恨意滔天。
她將楊瑜當姐妹,她卻將她當仇人,不但搶她男人,還這樣處心積慮害她,實在是太過分了!
她要問一問她,她良心是不是都被狗吃了?!
“楊瑜當年雖然設計了你,但她當時也只是個剛剛大學畢業的學生而已,想要將你送到我面前來,卻沒那個能力!”殷君致好心的提醒她,顯然是看出她所有的視線都在楊瑜身上,並沒有懷疑到那個國民好老公身上!
顧悅然猛地看向他,臉色發白,逼問道:“你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殷君致含笑:“你應該想想,那段時間,到底是誰才是獲利最多的人!那誰才是主謀!”
顧悅然不受控制的想到了王家明!
她記得那一段時間王家明正在爭取一部電影的角色,也就是後來他一炮而紅的那部電影的一個配角,原本他跟她說起過,這個角色還有好幾個人跟他一起競爭,其中有一兩個背後有人,他想要拿到這個角色很難,可是後來卻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就拿到了這個角色!
如果——
顧悅然猛地想起來,當年曾經有一次,王家明去見電影的製片人和導演,當時她正好在附近,因想著差不多時候走,她就在酒店外面等他,當時王家明是和製片人和導演等人一起出來的,她因為叫了王家明,還上前跟他們打過招呼!
假如——
“不,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你胡說,你胡說!”顧悅然無法承受這樣的真相!
她心愛的男人,為了一個配角角色,就這樣將她賣了,送上了別的男人的床,回頭還做出一副你背叛了我可我還是大度的原諒了你跟你在一起的深情戲碼,而特麼的她竟然還相信了!
這讓她情何以堪?!
顧悅然完全不能接受。
震驚,憤怒,傷心,悔恨,各種情緒在胸中激烈洶湧,橫衝直撞,幾乎要破腔而出,讓她忍不住想要喊,想要叫,想要抓住王家明和楊瑜,狠狠的質問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對待她?
難道這麼多年的感情都是假的,不足以填平他對事業的野心?
“如果你想要報復他們,我可以幫你!”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顧悅然滿腔的憤怒依舊,腦子卻瞬間清醒過來,詭異的恢復了平靜!
“你幫我?”顧悅然目光幽幽的看向殷君致,那雙漆黑清澈的眼睛此時如同深淵,深不見底,也無從揣測其中的暗流洶湧。
殷君致心裡莫名的有一些不悅,他點頭:“如果你需要,可以!”
“呵呵,我倒是不知道,你竟然還有學雷鋒做好事的興致!”顧悅然諷刺。
殷君致淡然一笑:“畢竟辛苦你為我生了兒子,稍作回報也是應該!”
果然,他是衝著子爵來的!
顧悅然氣怒交加,如同刺蝟一樣豎起了尖銳的刺,她冷笑:“兒子?殷先生莫不是在做夢吧?你想要兒子,找別的女人生去,亂認別人的兒子算什麼?難不成你竟然是個無能的,連個兒子都生不出去來,非得來搶別人的?”
顧悅然會有激烈的反應,殷君致是早有預料的。
他看過調查的資料,知道顧悅然自從嫁給了王家明之後,就一直都沒有出去工作,親自將小孩子帶大,可以說從孩子出生,她跟孩子幾乎是形影不離的,誰要跟她搶孩子,就跟在她心頭割肉一般,她是絕對不能忍的!
殷君致雖然覺得顧悅然被人矇蔽至此,是有夠蠢的,但就這樣搶奪人家的心頭肉,他還是有幾分愧疚的,只是他的兒子,不知道也就罷了,既然知曉了,那就必然不可能再任由他流落在外,更何況還有那樣的原因在,這個孩子是他勢在必得的。
所以為著孩子,他是願意對顧悅然稍作施加一二援手,也願意盡最大能力補償她,如果只是一些小失態,他也不會跟她計較,但她這樣惡毒侮辱他男性尊嚴的話,殷君致還是變了色,生出了幾分怒氣!
殷君致仍舊還是坐在那裡,神色都未變,只是氣勢一變,讓顧悅然感覺到眼前面對的,彷彿是危險的森然巨獸,亦或者是不可攀附的高峰,壓力十分大。
殷君致坐著也給人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
他已經失去了跟顧悅然對話的興致,淡淡的說:“不管你是怎麼想的,子爵是我兒子是不可更改的事實!我以前不知道也就罷了,既然知曉,是定然不會讓他流落在外的,你如果識趣些,我可以給你最好的補償,如果你不接受也沒有關係,我們可以上法庭!無論你如何選擇,我都會奉陪!”
兒子是顧悅然的逆鱗,氣憤讓她一下子就掙脫了殷君致帶給她的壓力,她擲地有聲:“你死了這條心,我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放棄兒子,將兒子讓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