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鳳依舊一臉平靜，她喝了幾口奶茶，還在看雪。
我們兩個都不再說話，只是安靜對坐著，等待打破沉默的那一刻。
不久後白鳳喝完了杯子裡的奶茶，她把杯子放在茶几上看向了我。
“還喝嗎？”我輕聲問，作詩要拿起杯子。
白鳳搖搖頭，衝我擺了擺手。
“或許這就是命吧。”
她嘆了一聲，低語呢喃。
看她站起來準備離開，我連忙追上。
“白鳳，你恨我嗎？”
我望著她孤獨的背影，心頭髮顫。
白鳳微微側頭，臉上一片平靜，可不停顫動的眼睫毛暗示了她崩潰邊緣的心情。
“以前恨，現在不了。”
她聲音很低，和外面偶爾傳來的熱鬧大相徑庭。
“這段時間我想通了，這就是我的命，怪不了任何人。”
能看得出來她是真的不再怨恨我了，只是她現在的樣子也像極了失去所有生機。
“今後我會好好生活的，從前是一個人，現在不過是恢復了最差時的樣子而已。”
她說完不再停留，大步離開。
“如果你不介意，我們都可以是你的親人！”
我喊住她，滿是真誠。
白鳳腳步停頓一下，擺了擺手離開了。
……
新年後的第三個月，我和司冥找了一座有靈脈的山，選了一個月圓之夜召集出了所有牌靈。
今天是替司冥重鑄肉身的日子，我與他命數相連，他的重生也意味著我的重生。
只是今天之後靈牌會耗盡所有力量，化作能量融入我們的身體，而這些牌靈也將回歸到他們該去的地方。
凌晨十二點的時候，我和司冥抬頭看著天上灑下來的月光，又看向旁邊站了幾排的54位牌靈。
其中艾米和小偉哥夫婦站在前排，他們跟我最久，相比於其他直接收服的鬼更有感情。
艾米不捨地看向我，她眼裡隱隱含著淚光。
“小靈，今晚之後我就不能繼續守護在你身邊了，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我忍著眼中的淚重重點頭，目光掃向其他牌靈，心裡閃過無限悲傷。
這些牌靈大多都是肖司明和祥意給我的，可惜我都沒有時間好好了解他們，就要分別了。
小偉哥夫婦微笑著對我點頭道：“準備好了嗎？”
我看向司冥，他摸了摸我的頭，眼中是一片深情。
“準備好了！”
我對著大家點頭，我們按照之前布好的陣，各自站在相對應的位置。
我們站在山頂中央，周圍沒有樹木枝葉遮擋，月光就在我們頭頂直射而下。
54位牌靈按照等級分別環繞在我和司冥身邊，我們兩個站在中心被大家包圍。
司冥牽住我的手，我們兩人面對面相對而立。
我們對視一眼後閉上了眼睛，緩緩抬頭，讓眉心接觸到月光，周身都能沐浴到月光。
不知過了多久，我好像感覺到周圍景物產生了變化，我的身體也在緩緩轉動。
身上的月光變得冰涼猶如實質，時間越久越有一種泡在水裡的感覺。
我想偷偷睜開眼睛看一下，可司冥卻像是提前猜到了我的心思，捏著我的手力道又重了些許。
就這樣儀式應該持續了半夜，直到月亮躲進雲層，方位產生變化有所偏移，我和司冥才相繼睜開了眼睛。
我第一時間就朝著周圍望去，身邊環繞的牌靈已經消失不見，只剩下重新變成空殼的鬼牌。
“小靈。”司冥的聲音產生了些微變化。
我朝他看去，卻見他身體發生了變化，竟然變成了和司冥之前靈魂體一樣的樣貌。
身高也比原先肖司明的身體高了幾公分。
我心頭恍惚，看著他有些陌生的臉，沒來由地悲傷起來。
只是看到他神情時我卻心頭一顫，他的神情和肖司明更加相似了，望著我的眼神也如同一汪春水，變得深情柔軟。
“司冥？”我注視著他試探著問了一聲。
“嗯。”他牽著我的手，回答得很堅定。
“你和他融合了對嗎？”
我緩緩抬手觸及他的心口，感受著那裡的跳動。
之前的我從來沒有發現過肖司明是沒有心跳的，直到聽到有人說他是活死人，才明白他的身體早就不是活人。
而現在的司冥卻有了和我一樣的心跳，甚至跳動得更加有力。
我熱淚盈眶，把臉埋進他的胸膛，貪婪地聽著他的心跳聲，彷彿是一聲一聲對我的呼喚。
“小靈，我終於有了一個光明正大守護在你身邊的理由。”
他把我攬在懷裡，圈得很緊……
……
就在今年盛夏，我和司冥訂婚了。
我爸媽都很開心，我也是在這時候第一次看到了肖司明的爸媽。
他的爸媽看起來年輕很多，只是和司冥相處時神情淡淡，看起來感情不深。
也難怪肖司明小時候會那麼缺愛了，看來大部分原因是父母沒有給他更多關愛。
幸運的是他家很有錢，父母也捨得為這個唯一的兒子花錢，因此我的訂婚宴非常的隆重。
劉思雨帶著她的兒子來祝賀我，臉上全都是羨慕和憧憬。
“小靈，恭喜你。”
透過對我真誠的祝福，她眼裡也閃過遺憾。
“思雨，你的幸福還在等你，不要放棄愛情。”我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還抓了一大把喜糖給了他兒子，逗得他哈哈大笑。
就在我沉浸在喜悅幸福中時，卻看到了出現在人群裡的白鳳。
她依舊是一身白衣，素面朝天。
接觸到我的視線後她朝我擺擺手，臉上帶著淡淡的笑，似乎是在祝福我。
我心裡鬆了一口氣，也對她點頭微笑。
沒想到白鳳願意來祝福我，這也證明她在心裡原諒我了吧。
“叮咚！”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起，我開啟看了一眼。
只見手機螢幕上顯示一條未知簡訊：【我忍不住替他來看一眼他心愛的女孩，今天有多美。】
我臉色微白猛然抬頭看向人群，卻發現人群裡剛才還在的白鳳，現在早已經消失不見。
我捏著手機心裡一陣悵然，直到司冥從背後擁住了我。
“在看什麼？”
他聲音低沉，卻掩飾不住滿臉的喜悅。
“沒什麼，剛才看到了一位故人。”我搖頭，深陷在他溫暖的懷抱裡。
大結局（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