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翊和越凌霜站在鄭大娘子的面前,微弱的燭火在跳躍著,越凌霜和薛翊的到來是鄭大娘子始料未及的,她現在有點不知所措,但又沒辦法選擇逃避。
這個時候駝背的老頭一眼就看出了自家的主母的緊張,他拿起了房樑上的刀擋在了鄭大娘子前面,他得護住自家的主母,但他的舉動卻被旁邊的鄭大娘子眼制止住了。
"全叔,他們都是我朋友,不會傷害我,你先退下去吧。"
駝背老頭略顯訕訕,但依然順從茅屋後面走去。
鄭大娘子有些尷尬,她之前還對越凌霜信誓旦旦地說自己並不知道“相思竭”的來歷,這回算是被她們逮個正著了。
“你們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是來買‘相思竭’的嗎?”鄭大娘試探性的問道。
越凌霜輕輕地搖了搖頭,“大娘子,我們此次前來,是要‘相思竭’的配方。”
“你還覺得我夫君的死和‘相思竭’有關?”鄭大娘子質問道。
薛翊看著鄭大娘子,眼神中帶著一絲悲憫,“她不能確定你夫君的死是否和‘相思竭’有關,但我能確定的是,如果你們鄭家上下幾十口人遭遇了不幸,那麼這和‘相思竭’必定脫不了干係。”
鄭大娘子乾笑兩聲,她的眼中閃過一絲驚慌,語氣也變得有些緊張:
“你這是什麼意思?薛家想要這配方?你是想要威脅我,還是打算殺了我,搶奪配方?”
薛翊直視著鄭大娘子的眼睛,沉聲說道:“要滅你們鄭家滿門的,並非是我。而是都護府的陳二郎。”
鄭大娘子的臉色微微一變,但很快恢復了鎮定。她看著眼前的兩人,一唱一和,說的也不知是真是假,但薛家覬覦她鄭家這門生意卻是真,薛翊那兩個舅舅就一直想要與鄭家結為姻親,安得什麼心思大家都心知肚明,奈何她那個傻妹妹偏偏就對薛翊生了情愫。
鄭大娘子冷笑一聲,道:“我就憑你紅口白牙這樣一說,我就信了你了?薛小郎君,你怕不是高估了自己,再說那都護府想要配方我們鄭家獻上便是,又怎會落得個滿門都沒條活路!”
無錯書吧“那就要問問你們自己了,這‘相思竭’到底是有什麼見不得光的地方,要在這鬼市售賣,價格還居高不下,不會是用了什麼禁用的藥材,讓都護府的陳二郎做了不該做的事吧”
越凌霜猜想是不是都護府的陳二郎利用‘相思竭’殺害陳侯爺,為了將這個秘密隱藏起來,所以才要殺人滅口。
“‘相思竭’不過就一種薰香而已,還能害死人不成!”
鄭大娘不相信兩人的話,商戰向來骯髒,薛家想壓制鄭家也不是一兩天了。
她和妹妹一直被護在父母的羽翼下,父母離世後還有她郎君頂著,薛家就看準了她鄭家現在無人能撐起大局,才敢如此囂張上門討要配方。
“你說得沒錯,但陳侯爺確實死了,而陳二郎卻隱瞞了這一事實。這背後的原因是什麼呢?你覺得這與你們鄭家有沒有關係?”越凌霜決定直截了當地詢問鄭大娘。
看到鄭大娘開始動搖,越凌霜繼續補充道:
“如果陳侯爺的死與‘相思竭’有關,那麼陳二郎就有可能將殺害陳侯爺的罪名推給你鄭家。作為朝廷的官員,被謀殺可不是小事,這樣的罪名一旦成立,足以讓你整個鄭家遭殃及滿門之禍。”
這番話讓鄭大娘徹底慌了!她想起夫君生前與陳二郎的密切交往,心中不禁開始懷疑,難道真如這位女官所說,他們之間有過某種不可告人的陰謀?
如果真是這樣,陳二郎為了保全自己,完全有可能把責任全盤推給鄭家。那樣的話,鄭家真的是百口莫辯,都護府要鄭家的命,她們鄭家九族都要把頭伸過去。
“那又如何?我們鄭家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想要從我們這裡得到配方,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薛翊與越凌霜對視一眼,彼此心照不宣。他們看得出來,鄭大娘雖然表面上強硬,但內心已經開始動搖。她自己非常清楚,都護府的勢力龐大,遠非鄭家這樣的小商戶所能抗衡。
薛翊深知此刻不能操之過急,於是他溫和地開口道:
“鄭大娘子,我並非要在你們鄭家謀取什麼。我們只是想知道這‘相思竭’的配方是不是真的會害人性命,被那些心懷不軌的人所利用。如果你能讓我們知道這個配方內容,我會向你保證,此事絕不向薛家透露半點風聲,並會盡我所能幫助你們鄭家擺脫這一困境。”
鄭大娘子沉默了片刻,心裡盤算著若是薛翊和越凌霜所言非虛,鄭家將面臨滅頂之災,告訴他們配方,他也損失不了什麼,也許還能保條命。
但如果他們另有所圖,她交出配方,那麼鄭家將失去的不僅僅是一個重要的商業機密,更是家族的未來。
在這個關鍵時刻,越凌霜輕輕拍了拍鄭大娘子的肩膀,道:
“鄭大娘子,鄭家上下幾十口人的命就在你手裡,要是這香能害命,那本身這就是不義之財,但若只是普通薰香,這陳二郎想用香給鄭家做文章就難了。”
鄭大娘子咬緊牙關,看向薛翊道:
“好吧,我答應你們的要求。我讓你們知道“相思竭”配方,但薛郎君你也必須信守承諾,確保我們鄭家人的安全。”
鄭大娘子深知家族的命運此刻都繫於她一人之手,她必須慎重行事。她吩咐全叔,暫時不要將囤積的“相思竭”交付給都護府。
“可是,都護府那邊催得急,該如何是好?”全叔有些擔憂地問道。
鄭大娘子思索片刻,冷靜地回應:“你就回復他們,說我家主君新喪,香料和藥材都無人採辦,需要過了這段哀悼期才有貨。”
“是。”全叔點頭應道。
三人默默地離開了茅屋,重新戴上了面具,踏出了鬼市的大門。在夜幕的掩護下,他們的身影逐漸消失在江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