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記憶裡,顧沫只記得自己喝了兩杯葡萄酒,葡萄酒很甜,是她最喜歡的那種,說是酒,實際上和飲料差不多,只有一絲絲淡淡的酒味。
兩杯葡萄酒下肚,沒幾分鐘她就有點微醺了,實在是不勝酒力。
記憶的最後,她吃了幾筷子新鮮的見手青,這是老公的一個好友特意從雲南寄來的,說是給他們嚐嚐鮮。
還別說,是真的非常鮮,和臘肉一起炒,加著新鮮的蒜苗葉,味道那是真不錯,吃得兩人直呼人間美味。
後來……後來她就不記得了。
只隱隱約約記得,記憶中的最後一眼,她好像看到了同樣暈暈乎乎,倒在地上的老公。
貌似是喝暈了,又貌似是吃菌子中毒了,也可能是兩者皆有,不清楚,也清楚不了了。
因為,她TMD穿越了Σ(ŎдŎ|||)ノノ
……
“太醫,皇后如何了?”
“回稟皇上,皇后娘娘已無大礙,只是……”太醫停頓了一下,悄悄的看了一眼身旁跪著的其他太醫,見其他人都低垂著腦袋,一時間只覺得嘴裡發苦,恨不得自己此時此刻是一個聾啞人。
但他卻不得不繼續說下去,誰讓他是太醫院的院首呢!
“只是…皇后娘娘傷著了腦袋,又高燒昏迷了五天,所以導致失去了記憶,此情罕見,我等暫時還沒有找到治療的方法,還望皇上恕罪……”
“望皇上恕罪…”
“望皇上恕罪。”
其他太醫也跟著紛紛附和。
迷迷糊糊中,顧沫的耳邊突然響起了男子低沉的聲音,和一眾“望皇上恕罪”的高呼聲,將神遊天外,不敢接受事實的顧沫勉強的拉回了現實。
但是當她看清楚說話之人的容貌後,原本還生無可戀的雙眼突然瞪大了兩分,眼裡佈滿了不可思議,一時間竟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臥槽,老…老公?”顧沫心裡驚呼,緊接著又疑惑上了。
因為她發現,這個人確實和她老公長得非常像,但是一些細微的地方又和印象中的有點出入,一時間也不敢說話,只能努力將疑惑壓在心裡,垂下眼眸思考。
她是前天晚上才穿越過來的,對這裡的情況稍微可以說非常瞭解,但不深。
之所以說非常瞭解,因為這未央宮裡的一些人和她小說裡描述的一模一樣,就連她這個皇后的名字,也一樣。
連一些嬪妃的名字和年齡也對上了,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她真的穿進自己寫的小說裡了?
但穿越時間過短,又因著腦袋受傷,大部分時間都是躺在床上,這些資訊還是昨天清醒得差不多後,藉著失憶為藉口,和宮女春桃套出來的。
也好在平時她最大的愛好就是看小說,各種各樣的小說基本上都看過,看完結的古代小說沒有十部也有八部。
正所謂,沒有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正好她穿越過來的時機非常好,腦袋受傷,高燒昏迷。
醒來確定不是什麼奇怪的綜藝節目後,稍微一合計,二話不說就直接裝失憶。
——
皇帝似乎注意到了她那奇怪的眼神,愣了一下後皺了皺眉,正準備再觀察觀察時,就見皇后垂下了眼皮,一副虛弱不堪,搖搖欲墜,彷彿隨時隨地要暈過去,活不起的模樣。
皇帝:……
收回目光後,皇帝將目光看向了跪在床前的太醫身上。
“朕限你們一週之內找到治療皇后失憶症的方法,不然仔細你們的腦袋。”周樺煬聲音低沉,不怒自威,唬得一眾太醫瑟瑟發抖。
“臣等遵旨。”
“臣等遵旨……”
一眾太醫紛紛跪伏叩謝,一種名為劫後餘生的驚喜環繞在心裡。
天知道他們這段時間是怎麼過的,說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也不為過,現在又可以多活幾天,自然是高興的。
至於期限到後沒有找到方法醫治好皇后,那就不是現在應該考慮的了,只能說是走一步看一步,過一天算一天了。
畢竟這種情況他們以前也沒遇到過,根本就無從下手啊,現在能做的就是回去翻看醫書,看看能不能從上面找到治療的方法了!
周樺煬按著太陽穴,只覺得太陽穴直突突,一臉不耐煩的揮退眾太醫。
無錯書吧“好了,都退下吧。”
“臣等遵旨。”
“……”
不過一會,一群太醫就退得乾乾淨淨,偌大的房間裡就剩下兩個貼身照顧顧沫的大宮女春桃,和皇上的貼身大太監。
周樺煬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其他人,又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沉聲道:
“你們也下去,朕和皇后待一會。”
“嗻。”大太監趙魏行禮退下,順便用眼神將兩個大宮女也叫了下去。
“奴婢告退。”
“……”
周樺煬聽到聲音,頭也不回的繼續看著床上昏昏欲睡的皇后,平靜的眼眸染上了濃濃的疑惑。
“為何,如此之像?”
在“他”的記憶中,自己的皇后是一個知書達理,溫婉賢淑,長相絕美的大家閨秀。
她於“他”登基半年後嫁入皇宮,藉著顧國公的滔天權勢,一躍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后。
但卻因為她擋了“他”心上人的位置,而慘遭“他”的嫌棄,時至今日,“他”都沒有碰過這個名義上的正妻。
明面上是尊貴無比的皇后,實際上連後宮裡末等的答應都比她得寵,最起碼那些人時不時的還能得到點賞賜。
而她,進宮兩年多了,除了每年的春宴能看到他這個皇上一面,其他時候就好像沒有這個人一樣,身為皇后,竟連宮權都沒有,每天就待在象徵皇后身份的未央宮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說是守活寡也不為過。
“唉!”
想到此,周樺煬不禁嘆了口氣,心想這都叫什麼事啊!
莫名其妙穿越了不說,還好死不死的穿越成了一國之主。
穿越過來的這一個月,雖說繼承了原主的記憶,但心裡的壓力卻沒減少多少,每天處理不完的政務,喝不完的各種補湯,聽不完的催生,搞得他一個現代人都快抑鬱了。
現在看著床上這個和自己媳婦長相幾乎一模一樣的女子,他的眼淚都快控制不住了。
“嗚嗚嗚,媳婦你在哪啊?我好想你,說好的過完紀念日就去領結婚證,卻被一盤菌子給全毀了。”
“若是有機會回去,我一定不再吃菌子了,就算是吃,也要多加大蒜,多炒一會。”大蒜苗啥也不是\(`Δ’)/
“媳婦,都怪我,我就不應該在那天吃什麼菌子的……”
周樺煬表面淡定得一批,心裡卻在哭唧唧。
對頭,這個皇帝的名字和他一模一樣,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