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抱著小花就開始發洩似的往她身上使勁，最近確實太忙，他們也好久沒這麼親熱過了。

小花身上的粗衣一件一件的被扔到炕腳處 房子裡兩人的聲音漸漸大了起來，老四此時還在村子裡到處亂轉，看看有沒有什麼閒事兒可管。

平安抱著小花，感受她身上傳來的熱浪，但小花實在太瘦，抱在懷裡實在有些不舒服，兩個人折騰了好久，也算是完事兒了，老四才慢悠悠的敲門叫人。

“哥，哥哎，開門，我回來了。”老四在小木門外縮成一團等著平安開門。

平安兩人正躺在炕上喘著粗氣，準備冷靜冷靜，門外就傳來了老四的敲門聲。

平安看著小花笑了笑，“得虧是來的遲啊。”說著套了幾件衣服開了門，老四正縮著脖子靠在木門上，看見平安來了一溜煙跑進了院裡轉身去了自己的屋裡。

平安看著他笑了笑，給門上了鎖，這天晚上老四睡在平安和小花隔壁的屋子裡總能聽見些醬醬釀釀的聲音，但襲來的睡意讓他沒一會兒就睡去了，等到再次醒來天已經麻麻亮了。

今天沒聽見平安收拾家裡的動靜，老四也沒多想就起床開始收拾明天出門要帶的東西，等到太陽昇起了半晌，平安和小花才爬起來，小花慢吞吞的扶著腰去做飯。

平安提前打聽好了蠻子工作的地方，兄弟兩人要坐一天一夜的火車才能到，到了新地方老四很興奮，這裡比起來他之前呆的地方乾淨多了，到處都是白花花的牆壁，看著就讓人賞心悅目。

“這就是大城市的房子啊。”老四一臉羨慕的看著白花花的牆壁，正準備上手摸得時候突然傳來了呵斥聲。

“別亂摸，這牆剛上好乳膠。”一個臉色鐵青，面板黝黑的中年男人看著平安和老四。

平安見狀連忙上前打招呼，和那人說明了來意，兩人聊得還算愉快，平安帶著老四穿梭在不同的樓房裡，每天泡在乳膠，油漆，石灰堆裡，有時候要收拾拆剩下的粉末，塵土什麼的，平安都一個人去，時間長了就開始咳嗽。

平安和老四在外面做活兒還算順利，時間長了和包工頭關係不錯，兩人也斷斷續續的學了一些技術，時間過得很快，8個月的時間也馬上到期了。

平安和老四走後小花就開始掐著手指頭過日子，每天早早的去地裡，中午餓了吃一點帶的死麵餅子，累了坐在地畔歇一會兒，好不容易到了晚上就扛著鋤頭回家，很少和人交流，回到家就在牆上劃一道，等劃到90道的時候她開始瘋狂的吐，每天都吃不東西，肚子漸漸的大了起來。

小花知道自己是有了，就想把這個訊息告訴平安，但一陣興奮過後才想起自己不識字，杏花也不識字，就當是給他一個驚喜，等到他回來也就知道了，還有5個月就會回來了。

小花肚子越來越大，地裡的雜草染上了露水，染上了秋霜，最後齊齊埋在了雪水化成的冰片下，現在都重新冒出了頭來，曬上了早春的陽光。

高家岔的家裡，小花臉色煞白的坐在炕上懷裡抱著一個女孩兒，屋裡的熱氣逃也似的躥去了外面，沒一會兒，屋裡就一片冰涼。

1989年2月20日，存存出生了，這是平安的第一個孩子。

平安為了多學一些技術，多掙一點錢，8個月的時候沒回家，他不知道小花有了，也不知道小花是怎麼熬過來這8個月的。

平安只知道日復一日的瘋狂幹活兒，甚至沒有給家裡去過一封信，直到蠻子拿著杏花寄來的信才知道小花生了，杏花也生了，他們家有孩子了。

平安看著信裡的內容，止不住的手抖，眼睛裡瞬間溢滿淚水，拿著那張紙到處大喊，“我有孩子啦，我有孩子啦！”

平安沒有多想，放下了手裡的活兒，拉著老四跑到車站買了票，馬不停蹄的回了家，一路上平安和老四興奮不已。

平安和老四一下車就跑著回家，一路上遇上了不少人道喜的，平安滿臉笑意的回應著他們的恭喜。

一到家門口，老四就開始大聲喊，“嫂子啊，嫂子，我們回來啦，我們回來看你和孩子了啦。”

平安急忙走去屋裡，一揭開屋簾，屋子直往外冒冷氣，陰涼的很，小花坐在炕上，懷裡抱著剛出生不久的孩子，看到平安，小花的眼淚瞬間忍不住流了滿臉。

平安不知說什麼話，只是跑過去緊緊的抱著小花和孩子，小花生孩子之後更加瘦的不像樣子，頭髮也開始發黃，看起來營養不良，身上沒二兩肉，孩子自然也吃不飽奶，懷裡的孩子像是知道爸爸回來了，開始發狠似的哭叫。

平安先把自己穿的大衣搭在小花和孩子身上就開始忙活，他和老四一個燒土炕，一個去廚房燒熱水，沒一會兒屋裡就熱了起來，小花坐在炕上感覺到慢慢傳上來的熱度，心裡更加難受，一直哭個不停。

家裡只有一點米，老四隻能先熬點粥讓小花喝。

小花喝著粥眼淚還是一直流個不停，平安只能抱著安慰她，老四就上街買點好的給小花補補身子，給杏花也買點，過幾天去看一趟杏花和她的孩子。

平安安撫好小花之後，就想著給孩子起個名字，到他們這輩還真不知道起個什麼字，這孩子是這輩的第一個孩子，到最後翻遍字典找到了‘存’字，這個字的寓意還很好，那就叫‘存存’以後能存得住福氣。

有了孩子之後，平安好像突然換了一個人，再也不想著跑去外面，只想在村裡安安穩穩的，在村裡養點牛羊，種點地，好好過生活。

小花身體好了一點後，平安帶著他們去了杏花家，張讓學對杏花很好，小花懷孕一個人在家的時候還是張讓學經常在兩邊跑來跑去的照應。

“那段時間真是謝謝你了，我就顧著在外面，家裡多虧你了。”平安拉著張讓學感謝了好久才想起來問他們的孩子叫什麼名字。

“張都學，我爸起的。”張讓學看著孩子一臉笑意，滿滿的幸福感，平安看著他們一家人的模樣，心裡暗暗想著杏花真是嫁對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