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允婼來到豬圈。

拿下泰器山之後，風允婼就把這兩父子關押在這裡。

風允婼本來是打算在族長的就任儀式上處決這兩父子的，但被嫫否決了。因為他們是前任領導人。當眾處決他們，會嚇壞那些投降的中立派。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這兩父子仗著有火神撐腰，在泰器山作惡太多。風允婼把他們關在豬圈裡，讓他們體驗豬狗不如的日子。

在豬圈的最中間，長著一棵樹幹粗壯，並不顯高的老桑樹。

陵和鼓的雙腳被綁在老桑樹的樹幹上，每天等著有人前來送板。他們的雙手是自由的，卻還是不能逃脫。

綁住他們的不是一般的草繩，而是創世神的一根頭髮。

如果是普通的草繩，就算再粗，做工再好，用人的牙齒也可以咬斷。但創世神的頭髮不一樣，就算再不起眼，也比世間萬物更加堅不可摧。

這種細到用肉眼幾乎看不到的髮絲綁在腳上，只要稍稍用力掙扎，人就會感受到錐心刺骨的疼痛，用做懲罰工具是最好的選擇。

風允婼來到老桑樹前，地上已經一片狼藉。

陵和鼓兩父子的吃喝拉撒都要就地解決，還沒走近就感到臭氣熏天。老桑樹已經被他們折騰得只剩樹枝，不見樹葉。旁邊全是食物殘渣和排洩物的汙穢，漆黑一片，看起來和野豬打滾的泥潭一模一樣。

“你們兩父子還好吧，”風允婼來到兩人面前，“我來給你們送飯了。”

“你來這裡做什麼？”陵緩緩睜開雙眼，“要殺我們嗎？”

“我要想殺你們，早就動手了。”風允婼把一壺黃米粥遞給鼓。“我要和你們做個交易，答應了，就帶你們離開這裡。”

“什麼交易，”陵打量著風允婼。

“崑崙山需要建設一個玉石轉運點，你們兩父子要過去那邊。

“呵，原來是流放啊。”

“沒錯，”風允婼點點頭，“就是流放。”

“聽說崑崙山有很多吃人的怪獸，”陵冷淡地說，“你是打算推我們去送死，還是在前往的崑崙山的途中把我們推到河裡，隨便找個理由弄死我們？”

“我要是想弄死你們，可以停止送飯，也可以放幾隻飢餓的野豬把你們啃咬乾淨。我留你們一命，只是覺得你們還有一點價值，想榨乾而已。”

鼓明顯動搖，推了推還在猶豫不決的陵。

“這是你們活命的最後機會，”風允婼問，“去還是不去？”

“你讓我們去崑崙山指導你們建設轉運點。建設完之後呢？”陵打量著風允婼，“建設完之後，你就殺了我們嗎？”

“要我說多少遍？要殺你們，我早動手了。”風允婼有些不耐煩。“搬運玉石需要幾百年才能完成。只要你們在那裡安分守已，不打泰器山和槐江山的主意，我可以讓你們在那裡落地生根。”

陵盯著風允婼，偶爾轉動一下眼球。

“使者，族長他們回來了。”風允婼叉著腰在等待，常先過來報告。

“同不同意？”風允婼伸手指著鼓，那個最貪生怕死的人。“不同意，就繼續在這裡待下去，一直吃屎吧。”

“我們同意，”陵站了起來。

伴隨著強勁的氣流，嫫和軒轅從天而降。

風允婼和常先趕過來，看著軒轅扶著嫫從勝遇的後背上下來。

可能是嫫的頭髮上沾了什麼，軒轅主動幫她整理。嫫似乎心情很好，笑著說了幾句話後，擺了擺手婉言拒絕。

一眨眼的功夫，兩人的關係就這麼熟絡了？

“你們在槐江山發生了什麼？”風允婼看著他們，咯咯笑道。

“別問長問短好嗎？”嫫給了他一個白眼。

風允婼咳嗽一聲，變得嚴肅起來。

“你去槐江山，和族長談好了嗎？”

“談好了，”嫫點頭，“我用糧食向她買下了這些人，還有一百斤雄黃。”

“雄黃？”風允婼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嫫沒有搭理風允婼，拿出了一黑一白兩塊印信。

她把兩塊印信拼合在一起，剛好形成一頭活靈活現的水牛雕刻。白色的是牛頭，黑色的是水牛的身軀。

“欽叔，”嫫向他展示，“幫我集合隊伍。”

然而沒等欽丕大喊，每個人看見嫫手上拿著完整的印信後，主動地匯聚在一起，形成一個整齊劃一的方陣。

“隊伍集合！”欽丕大喊

“是！”

六百個聲音幾乎在同一時間喊出來。每個人都抬頭挺胸，看著精神抖擻。

“很精神，”常先點頭，“有守衛隊的樣子。”

“不會換掉你們的，”嫫笑了笑，“放心好了。”

這句話在隊伍中泛起了漣漪。槐江山的隊伍，幾百雙眼睛都疑惑地看向嫫。

嫫做了個深呼吸，舔了舔嘴唇。

“各位來自的槐江山的親人們，你們來泰器山不是擔任我的守衛隊，而是在幾個月後出發前往崑崙山開採玉石。”

“啊？”

騷動在隊伍中迅速擴散，每個人都面面相覷，低聲議論。

“都給我站好！”欽丕憤怒地大喊。

“親人們，這不是欺騙。不是族長和長老把你們賣了。”嫫抬頭挺胸，提高了聲量。“我讓你們去崑崙山，是實現兩百年的祖先和天神定下的承諾。

我們的祖先從兩百年前離開中原。天神向他們許諾：只要把玉石運回去，他們的後代，也就是我們，會得到不死藥，實現長生不老。”

“騙人的吧！”有人開始起鬨。

嫫給了軒轅一個眼神。

“我就是兩百年前見證那個諾言的人。”軒轅亮出手臂。“我是吃了不死藥的軒轅，現在向你們展示不死藥的效果。”

眾人聽到軒轅和不死藥，不約而同的看向他。

軒轅接過遞來的石刀，吸了一口氣。

他用石刀劃開自已的衣角，然後把石刀用力紮在自已的手臂上。伴隨著六百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他任憑鮮血直流，毫不在意。

接著他拔出石刀，流血的傷口開始散發白色蒸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癒合。眨眼之間，手臂上已經看不見傷口，只有沾染在手臂上的血跡。

眾人看著軒轅癒合的手臂，眼裡閃閃發亮。

其中眼睛最閃亮的人，是欽丕。

“不死藥的傳說是真的！”嫫大喊，“搬運玉石，你們和你們的後代就會得到不死藥。”

“族長萬歲！軒轅萬歲！不死藥萬歲！”

眾人異口同聲地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