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包袱的重量真是超乎想象,僅僅走了兩個來回,我的囚服就已經完全溼透了,頭髮也溼漉漉地貼在了頭皮上。
寒風呼嘯著,冰冷而刺骨,彷彿要將一切都凍結成冰雕。冰滑的路面逐漸染上了血紅的色彩,那是天空的顏色,宛如鮮血般鮮豔。
四周一片死寂,只有風聲、物體落地的聲音、沉重的腳步聲以及偶爾傳來的淒厲慘叫聲,讓人毛骨悚然。我默默地揹著包袱,一趟又一趟地走著,不知道這些包袱裡究竟裝了什麼東西,也不明白為什麼要搬運它們,更不知道自已的死期何時到來。
就這樣,我繼續機械地走著,陽光漸漸灑落在我身上,稍稍緩解了寒意對身體的侵蝕,但雙腿卻變得愈發沉重,步伐也越發緩慢。腦海中不斷閃現出那個被黑影吞噬的獸人,還有他那絕望而徒勞的抓痕。
“如果你把包袱弄壞了,也會和那隻獸一樣吧。”黑龍的聲音戲謔又張揚。“你的那點影無素血氣快用完了,注意點啊。”
我繼續走著,眼睛卻不由自主地閉上,身體搖搖晃晃,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突然,我感覺自已的眼前出現了一道亮光,緊接著便看到了一個巨大的黑色身影出現在眼前。
“是你!”我驚呼道。
“哈哈哈,沒想到吧?”黑龍得意地笑道:“我可是一直跟隨著你的哦。”
說完,黑龍化作一團黑霧,迅速向我撲來。我連忙向後退,但還是被黑霧籠罩住。
“可惡!”我咬牙切齒地說道。
黑霧散去後,我發現自已已經回到了現實世界。
“原來,只是幻覺嗎?”
我鬆了口氣,心中暗自慶幸。剛才真是太危險了,如果不是及時醒來,恐怕就會被黑影吞噬掉了。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已平靜下來。然後,我重新背起包袱,繼續前行。
走著走著,我眼中的世界開始搖晃,沉重的步伐像頭大象,深淺不一。
影元素所凝成的球突然煙消雲散,肩上的重量突然激增,我的身形不由的向前倒去,而包袱則重重摔了一旁。
“真倒黴,到這兒的第一天就要死了”。黑龍再次突兀出聲,聲音裡的輕視真讓獸惱火。
包袱摔在一旁,冷的像冰一樣。
角落裡的黑影就像只得勝的獅子,自信而高傲地緩慢挪動著,形成了一隻通體烏黑的狼形極獸。
它步到我身旁,張開狼口,露出其中鋒利的犬齒,一口咬在腳踝處並開始向陰影方向拖行。
沐塵朗立即發現了這裡的異常,想將包袱扔掉趕來救我。但當他準備行動之時,一圈圈密密麻麻的黑色符文浮現在他體表,禁錮住他的行動,其他人也是如此。
拖行仍在繼續,腳踝處的皮肉被撕出口子,鮮血從中流出,劇烈的痛感令我立即清醒過來,雙手胡亂扒拉企圖抓住一個堅硬的物體穩定自已,可寒風早已付地面鋪上一層寒冰,光滑,冰冷,沒有任何借力點。
就這樣,我被拖向陰影深處,一雙血紅的瞳孔在黑暗裡教發著滲人的光芒。
這樣危急的時刻,我只能向黑龍呼救。
\"擔心什麼,你不是有深淵迴響嗎?這個寶器是由我以及所有被迫承受我的怨氣而亡的獸人的靈魂和血肉凝練而成的,它的能力,依照你現在的實力,根本無法使用,但光把它召喚出來抗傷還是可以的,你先準備好應對接下來的。戰鬥別但擔心,依照我對報界那群自以為血統純正的老腐朽的瞭解,他們絕對不可能讓極獸或者先敗實驗品擁有魂力的,那陰影,裡面的不論急誰,都死你。\"
話音剛落,一枚徽章大小的微型盾牌就出現手中。將它別在衣服上,我知道必須拼一把了。
隨著極獸的不斷拖動,那對血紅色雙眼的主人也逐漸暴露在了我的視野之中。
我定睛一看,這竟然是一個長著尖銳門齒的鼠獸人!它的腦後以及後背都參差不齊地分佈著一些機械管,這無疑表明了它作為實驗品的特殊身份。
此時的鼠獸人渾身佈滿了斑駁的血跡,那些傷口雖然已經開始半癒合,但仍有膿血滲出。一股強大的魂力波動突然從它身上爆發出來,暗紅色的符文密密麻麻地浮現在它的體表之上。只見鼠獸人渾身的肌肉瘋狂膨脹起來,瞬間就超過了原來的兩倍,變得異常粗壯。這些隆起的肌肉線條分明,充滿了力量感,彷彿隨時都會爆發出驚人的力量。
“嗷!”鼠獸人怒吼一聲,腳下用力,地面發出分裂的脆響,其身形同樣暴衝而出,猛烈的拳風呼嘯而至。
將深淵迴響從囚服上取下,漆黑的盾牌悄無聲息的展開,來不及細細觀察盾牌的樣貌,敵人猛烈的拳風便呼嘯而至。
“砰!”
一聲沉悶的撞擊聲迴響在這個陰暗的角落。
堅硬的盾替我抵消了巨大的衝擊力,但我還是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
忽地,一個白色的圓形龍頭微型印記出現在我的視野之中。
\"黑龍,這是怎麼回事。\"黑龍極為自傲的介紹道,\"那個就是\"留影\"的標記,從現在開始,你對他的標記層數越多,一擊引爆造成的傷害就越高。\"
一擊不成的鼠獸人惱怒地吼著,緊接著就是暴風驟雨般的攻勢。
接連閃動的身形在原地留下呼嘯的風聲,鋒利的爪刀在盾上擦不出一點大花,但他身上的標記,卻是越積越多。
\"黑龍,這些標記怎麼用啊?\"
\"都說了多少遍了,打它,用你的水刀砍它啊。\"
\"隨便往哪砍都可以嗎?”
“可以,但砍在標記上,效果翻倍。\"
陰影區隨著日升而減少,周遭的一切終於清起來。
骯髒的角落裡,我和老鼠獸人便靜靜對峙著。它胸口上的白色標記十分清晰。\"是往它胸口砍,是嗎?\"
\"最好是,但容易被一拳打爆腦袋,因為你在引爆標記的同時自已也會受到精神衝擊,可能有點恍惚。\"
\"這麼坑?\"
黑龍聽到我理怨它坑立馬炸毛,\"給你一次可以一擊必殺的機會就不錯,竟然還挑三揀四。\"
“快砍啊,不然等會標記沒了。\"
“啥?還有時間限制!\"
\"別廢活,快砍它。\"
雙手緊緊握住,然後用力拍擊在一起,小指相互交叉,彎曲左手無名指,併發出清脆的響聲。
“流水——拔刀。”
隨著術式吟唱完畢,擺出一個標準的拔刀姿勢,只見腰間瞬間出現了一柄藍黑相間的武士刀,黑色的焰形圖騰清晰地映照在刀鞘末端。
緊接著,迅速向前衝刺到鼠獸人的面前,側身巧妙地避開了一記兇猛的爪刀攻擊。同時,將深淵迴響收入囊中,瞄準鼠獸人毫無防備的胸口,以驚人的速度拔出刀刃,一刀狠狠地斬向它。
藍色的刀光猶如閃電般劃過,直接切入一片血肉之中,刀具切入肉體的聲音清晰可聞。
忽地,一記踢擊直接將我踢出陰影,側腰部錐心般的疼,標記被引爆,精神有一瞬間的恍惚,用血氣凝成的刀在空中消散。
待我視野清晰抬頭看向陰影區時,便是一幕匪夷所思的場景。
剛剛盡力的一擊竟被那鼠獸人用另一隻手臂接下,標記的傷害直接砍斷了他的右手手臂並在他的胸口留下深可見骨的傷口,但這驚人的傷口隨即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恢復,僅僅幾分鐘時間,傷口竟是完好如初。遒勁暴起的血管裡偶有金色的光芒一閃而過。
渾厚的號角聲昭示著放風時間的到來,沐塵朗的身影放下包袱朝我的方向奔來。
限制血氣使用的魂力這時才像姍姍來遲地浮現在體表,密密麻麻的黑色符文像有生命一般蠕動著。
對血氣的感知立即被切斷,就像一個普通人從未接觸過血氣一樣。
遠處,一道久久矗立的身影轉身離開。
沐塵朗終於衝到了我面前,將我打橫抱起。
“小宸,感覺怎麼樣,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我看著父親關心我的親切面容,以及他身後靠近的母親他們,一種別樣的滋味在我心頭浮現。
簡單地將影之血氣和魂力的植入和剛才的戰鬥講了一遍,母親大人沉默地揉揉我的頭。被鼠獸人踢到的地方我已經紮了幾根針,淤血很快就能消,翎若則是很自責自已的弱小。
與鼠獸人的纏鬥讓本就疲勞的精神雪上加霜,在沐塵朗的懷裡不一會便沉沉睡去。
我再次來到精神世界裡的鏡子面前,鏡中的黑龍也從鏡子的一邊走到正中央,四目相對間,黑龍率先開口。
\"怎麼說,深淵迴響用起來手感如何?\"
意念一動,深淵迴響便出現在眼前,先前疲於與鼠獸人戰鬥,都沒有仔細觀察這件寶器。
就從方才的戰鬥來看,這絕對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精品!我細細地觀察著盾牌的外表,它的整體顏色宛如墨玉般深邃,閃耀著神秘的光澤。盾牌表面用燙金工藝勾勒出了一條栩栩如生的黑龍龍首圖案,彷彿這條黑龍隨時都會騰飛而起。而在盾牌的四周,還雕刻著各種祥瑞之獸的浮雕,它們或威猛、或靈動,給整個盾牌增添了一份莊重和神聖感。盾牌的把手設計成了一種更加舒適和好握的凹形,讓使用者能夠更好地掌控盾牌的方向和力度。然而,整面盾牌最為突出的部分,還是那雙龍眼。它們透露出一股陰蟄與兇狠的氣息,讓人不禁想起那條兇猛的黑龍。當我凝視著這雙龍眼時,似乎能感受到其中蘊含的力量和威嚴。這雙龍眼彷彿是盾牌的靈魂所在,賦予了它無盡的生命力和戰鬥力。
突然,盾上一個圓點引起了我的注意。
按壓下去,一柄劍把彈出,想拔出劍來觀看一下卻是不行。
\"防禦很強,並不合強攻。”
這是我給出的評語。
黑龍卻是笑笑,說等我實力成長到足以駕馭他時,你就能體會到他的強大。
\"對了黑龍,你知道為什麼那個鼠獸人能快速恢復嗎?\"
\"這個嘛,我只知道六度王爵的能力可以讓獸擁有超越極限的恢復能力,但依照剛才被改造過的獸人身上稀少的魂力波動來看,這種假設不成立,應該有其他的原因。”
兩人默契地沉默了,黑龍在鏡中搖了搖腦袋,黃金色的豎瞳閃過絲絲光點。
\"別沉默了,以你現在的實力,想殺死他很難,需要你透過留影的效果完成一擊必殺,你還需要十分強健的體魄。雖然在精神世界裡我無法幫你強化肉體,但在這裡我能教你你不會的法術和戰鬥技巧。\"
說著黑龍的身體跨出鏡子,\"那個傢伙一次沒有殺死你就一定會再找你的麻煩,那麼,現在開始特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