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看著眼前這隻詭異的血紅眼球。

所以，他的第二個代價，就是跟這顆眼球打一架嗎？

只見血紅眼球死死盯住李玄。

事到如今，唯有出劍。

李玄緩緩揮動手中的赤影，境界差距太大，但這又如何？

如果這就心生膽怯，他便不是李玄。

可是下一刻，血紅眼球突然閉，它的下方出現一道傳送裂縫。

眼球下沉，進入那道傳送裂縫，消失在原地。

李玄眉頭一皺，這是....怎麼回事？

他也是見多識廣，但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事情。

李玄站在原地等了半個時辰，確定沒事之後，才朝著傳送大陣走去。

柳飛葉到底是誰，這不是現在的他能知道的。

知道了也沒用，以他現在的修為，還遠遠不夠。

不過...有了復活夢秋的希望，李玄壓在心裡的巨石也落地了。

山洞的傳送大陣外，嚴正初氣息萎靡，他已經斷了一整條右手，徹底失去了作為拳修的資格。

他已經接受了包紮，手臂不再流血。

可是哪怕他專注修煉左手，境界也只能停留在煉神境。

千年死人涯，還從未出過斷掉一條手臂的拳修。

萬丈殿這次可謂是損失慘重，不算嚴正初。煉神境只剩下三位，好在萬丈殿殿主沒事。

“爹，我們已經在這裡等了半天，要不要派個人去裡面看看？”少殿主問道。

萬丈殿殿主搖搖頭。

“道友既然要我們出來，就不要再進去了，別打擾到他。”

不過他心裡也有些犯嘀咕，李玄應該沒什麼事吧？

那座宮殿裡又是什麼大人物。

下一刻，李玄從傳送大陣裡走出，他依舊身穿粗布衣。

只不過此時的李玄，是一名唇紅齒白的少年模樣。

眾人皆是一愣。

“大人，您這是...”

萬丈殿殿主也有些撓頭，咋進去一趟出來就年輕了呢？

“道友，你這是...發生了什麼？”

李玄搖搖頭，表示自己不想說太多。

“把外面這個傳送大陣毀了吧，留著它對你們沒好處。”李玄說完後。

他將一個儲物法器扔給萬丈殿殿主。

萬丈殿殿主誠惶誠恐地接過去，他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這裡面是什麼寶貝。

本來李玄讓他毀掉這個傳送大陣，他就有些不捨，畢竟裡面可是一方靈氣這麼充裕的洞天。

但是現在...

萬丈殿殿主釋放一絲法力，稍微探了一下這枚儲物法器中的東西。

各種天材地寶、寶物法器、功法神通，加起來比十個萬丈殿加起來的還要多。

這麼一算下來，萬丈殿雖然死了不少精銳力量，但將時間拉長來看，一點都不虧。

有了這些寶貝，萬丈殿再培養出一股新的煉神境，不難。

李玄瞥向嚴正初，他輕笑道：“馬呢？”

嚴正初微微一愣，然後點點頭，一聲不吭地去給李玄把馬牽來。

“道友，正初這手。”萬丈殿殿主低聲道。

李玄搖搖頭，“生死人肉白骨，這是高境界的修士才能做到的。”

萬丈殿殿主聽明白了，嚴正初想要恢復自己的手臂，就必須提升境界。

而嚴正初又是拳修，想要提升境界，就只有練拳。

所以，嚴正初這輩子，估計就這樣了。

回去的路上，李玄跟嚴正初走在前面。

萬丈殿殿主帶著一眾人遠遠跟著。

他看著眼前的這對主僕，現在的他，倒是有點羨慕嚴正初了。

能跟在這麼一個大人物身邊耳濡目染，可惜的是，嚴正初已經晉升無望。

“你的拳勢是什麼？”

李玄抱著赤影，身形隨著馬匹走路搖晃，看起來有些吊兒郎當。

他心情不錯，將夢秋的魂魄收集好，便有復活她的機會。

“不退。”嚴正初左手牽著韁繩。

無錯書吧

不退嗎？

李玄緩緩點頭，不錯。

“拳意呢？”李玄又問。

嚴正初憨憨地笑了笑。

“厚德。”

厚德，那也不錯，厚德載物，倒也適合嚴正初。

“能悟出自己的拳勢跟拳意，以後提升境界，成為吾輩修士，只是時間問題。”李玄說道。

嚴正初一愣，他乾笑了幾聲。

“大人，我斷了一條手臂，提升境界，恐怕....”

“不可能提升境界是吧。”李玄笑了笑，他繼續說：“如果你一直在死人涯，便不可能。”

嚴正初一愣，他抬頭看向李玄。

“大人的意思是...出去？”

死人涯的人都知道，死人涯外，守著一支實力強悍的銀甲軍，就算大人實力強悍，也能硬撼銀甲軍不成？

那可是李朝王朝的精銳部隊。

“自然是出去，你不想出去看看？”李玄看著嚴正初。

嚴正初猛地搖搖頭。

“想，但怕沒命，死人涯外是銀甲軍。”

他倒是直接跟李玄說了實話。

李玄抬眼看向前方。

“今年的雪估計會很大，回去喝酒。”

嚴正初眉間的愁雲已然不見。

....

大雪紛飛，平地上積滿了厚厚的積雪。

李玄依舊住在萬丈殿，每天萬丈殿殿主都會過來跟李玄下棋。

斷了一條手臂的嚴正初則在一旁給他們溫酒，從不主動說一句話。

萬丈殿殿主端起一杯溫酒，輕輕喝了一口。

酒不錯，雪不錯，棋盤上的局勢更加不錯。

他萬萬沒想到，能越境殺死踏山門境的李玄，是個實打實的臭棋簍子。

李玄手持黑棋，眉頭緊鎖。

他有意無意看向嚴正初。

嚴正初緩緩端起酒杯，遞給李玄。

“大人，酒溫好了。”

李玄抬手去接，手剛碰到酒杯便縮了回來。

嚴正初手一抖，酒杯直接砸在棋盤上。

“怎麼回事？”李玄皺眉。

“大人，這都怪我，沒掌握好酒溫。”

萬丈殿殿主看著被打亂的棋局，他挑挑眉，就不能換個新招式嗎？

每次快輸的時候都來這麼一下。

再說你一個練神境的拿著手放在火上烤都不見得有事，區區一個帶著些溫度的空酒杯...

唉，算了，打又打不過。

萬丈殿殿主有些鬱悶。

李玄扔下黑棋。

“無趣，不如賞雪。”

他背過身去，雙手負在身後，抬頭看著鵝毛大雪。

萬丈殿殿主無奈說道：“那要不再來一局？”

“那就再來一局。”

李玄重新坐下，催促嚴正初趕緊將棋盤清理乾淨。

嚴正初心裡一笑，不是大人因為變成少年模樣才有了少年心思。

而是大人本就是有著少年心思，百花澤肯定發生了一些事情，讓原本陰翳無比的大人發生了巨大的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