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就到了比賽的最後一輪,這一輪是飛花令,規則是帶有‘月’字!”
在緊張熱烈的詩詞大會上,主持人笑容滿面地講述著。
“現在的參賽選手還剩下兩位,一位是來自清北大學的南弦月,另一位是來自華南大學的戴薇薇,這兩位選手的實力都非常的強大,最後冠軍到底花落誰家,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比賽臺上,南弦月穿著一身白裙子,頭髮如古代閨秀一樣用簪子盤起來,看起來格外秀美和知書達理,落落大方。
一張漂亮的鵝蛋臉,眉目如畫,紅潤的小嘴輕輕抿著,露出一絲淺淺的笑。
而對面的戴薇薇是這次比賽中最強勁的對手,廝殺到了最後一輪,如今該是決定勝負的時候了。
原本應該打起十二分精神與戴薇薇比賽的南弦月,此刻卻有些心神不寧,甚至是心煩意亂。
至於原因是什麼?
原因就是在她上場前,她的好朋友and舍友謝丹丹,給她打了個電話,告訴她:你男朋友蘇默劈腿了,物件是校花安蔚然。
事情大概是這樣,昨天晚上安蔚然生日,請了很多人去參加她的生日宴會,蘇默的室友喜歡湊熱鬧,就把蘇默拉去了。
而她剛好因為今天要參加省級詩詞大賽,在做準備,就沒跟著蘇默一起去,留在了宿舍。
誰知道這就出事了。
當天晚上安蔚然喝醉酒,稀裡糊塗就和蘇默滾到了一張床上,還被去參加生日宴會的所有人都知道了。
聽到這個訊息後,南弦月難得的沉默了。
她只簡單說了一句:“我知道了,等我比賽完再說。”
然後她就掛了電話,把手機免打擾開了,上了比賽臺。
“現在先由戴薇薇選手開始!”主持人一聲令下。
戴薇薇是御姐型的長相,一米七的高個子,面上滿是從容淡定。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南弦月瞬間就對上一句:“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
戴薇薇沉靜自如:“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獨上西樓,月如鉤,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
“明月別枝驚鵲,清風半夜鳴蟬。”
“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
“明明如月,何時可掇?”
“我寄愁心與明月,隨君直到夜郎西。”
…………
“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
最後一句是南弦月接下了,在她說出了這句之後,戴薇薇卡殼了。
她臉色有點不好看,因為她準備的最後一句,就是南弦月說出來的這句。
一秒,兩秒,三秒……
最後她還是沒接出下一句。
她輸了。
“恭喜我們的南弦月選手贏得了這次比賽冠軍!掌聲祝賀!”
南弦月的臉色有點白,但唇角依舊掛著溫柔的笑,雲淡風輕的好像一點都不不在意這次冠軍是不是她的一樣。
她看著對面既失落又難過的戴薇薇,走上去,伸出自己的手,露出友好的微笑。
“戴薇薇,久仰大名,你很厲害。”
戴薇薇看著向自己釋放善意的南弦月,看起來很驚訝,不過還是笑著握住她伸過來的手:“名不虛傳,清北大學中文系才女,人稱‘溫柔一刀’的南弦月,你更厲害。”
她棋差一招,輸給南弦月,輸的不冤,也輸的心服口服。
最後戴薇薇毫不留戀地退場,臺上只剩下南弦月和主持人。
南弦月經常參加詩詞大賽,在她所在的賽場,她會以最溫柔的語調說出最完美的答案,給對手重重一擊。
從無敗績。
在語言文化以及詩詞這個領域,她稱得上是無冕之王。
“我們的常勝冠軍南弦月同學,請問你對獲得這次冠軍有什麼想法嗎?”
主持人不出意外還是拎出這句開場白,笑眯眯地問。
南弦月認真想了想,思考了幾秒中規中矩地說:“對手都很厲害。”
這句話落下好幾秒,她都沒有再開口說話,主持人等了差不多三十幾秒後,發現南弦月真的沒什麼要講的了,頓時有點無奈。
“看來南同學還是很嚴肅的,搞得我這個主持人看起來也很嚴肅一樣,不如這次我問點不嚴肅的?南同學覺得怎麼樣?”
主持人是個二十五歲左右的男人,憑著一張帥臉和幽默風趣出圈。
沒等南弦月反應,臺下的觀眾就開始沸騰了。
“不嚴肅的問題?這話我愛聽!”
“你倒是快問啊!我代表我女兒同意了!”
“嗚嗚嗚月寶,我的乖女兒,你快答應他!我們想聽你說不嚴肅的答案……”
臺下的觀眾大部分都是南弦月的粉絲,男的女的都有,甚至很多上了年紀的叔叔阿姨都在臺下。
聽著臺下的觀眾一口一個女兒,南弦月臉上溫柔笑意不變:“我覺得都可以,你問吧。”
主持人笑的有些賤兮兮的,開口就是:“如果你的男朋友劈腿了,你會用什麼詩詞來形容你的心情?”
在這個問題落下後,原本吵鬧的觀眾席瞬間安靜下來了。
所有人都目不轉睛地盯著臺上,想看看南弦月後給出一個什麼答案。
南弦月也沉默了好幾秒。
問問題問到這份上,她都有些懷疑主持人先生是不是在她手機裡裝了監控,怎麼知道她就是剛被劈腿呢?
問的也太湊巧了。
但正常人知道她真的被劈腿的話,估計都問不出來這種問題。
所以可以斷定,是真湊巧。
在主持人先生以及所有觀眾的期待下,想到前面謝丹丹給她打的那個電話,南弦月臉上的笑容越發溫柔:“三字經有言,子不學,斷機杼。”
兒子不學好,她這個作為母親的只能把縫紉機機杼給踩斷了。
話音剛落,現場的安靜瞬間被打破。
所有的觀眾都沸騰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不活了。”
“來個人告訴朕為什麼朕的月寶可以一本正經地說出這麼搞笑的話。”
“本人沒文化,只會一句哈哈哈,我只能說瞬間戳中我笑點了。”
“乖女鵝也太可愛了吧?好想直接把她帶回家。”
……
只要是南弦月的粉絲,全都樂在其中,雖然不乏有一些黑子混在裡面,但也不敢開口說話。
畢竟大叔大媽的戰鬥力還是很強大的。
只有站在臺上的主持人看著南弦月臉上溫柔好看的笑,莫名從這個笑裡面感受到了幾分殺氣。
明明是炎熱的夏日,硬生生有一種冬天來臨的既視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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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詞比賽落幕,觀眾席上的人也都漸漸散去,南弦月才慢吞吞地從賽場裡走出來。
外頭的陽光熱烈而溫柔,帶著暖洋洋的觸感,撫摸周圍的一切。
她下了比賽臺之後,看見了微信裡蘇默給她發了資訊。
“月月,對不起,我們分手吧。”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讓南弦月覺得無比諷刺。
在比賽臺上偽裝出來的冷靜自若全都消失了。
看來謝丹丹跟她說的事是真的了。
她仰起頭,想看清楚太陽長什麼樣子,卻被太陽刺的閉上了眼。
維持這個動作一分鐘之後,南弦月才遲鈍地動了一下。
說不難過是假的,畢竟她跟蘇默青梅竹馬,一起長大,還互相喜歡了這麼多年。
結果,簡簡單單地說被破壞就被破壞了。
這麼多年感情,南弦月根本不用再去問蘇默答案。
她知道蘇默在微信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她回了蘇默一句好,隨即就把他的微信給拉黑刪除了。
蘇默可能是沒看見她的訊息,在她拉黑刪除的幾秒後來了電話。
她盯著手機來電,最後還是按了接聽。
電話一接通,那邊蘇默愧疚又難過的聲音就響起來:“月月,對不起……”
“我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我的錯,但你要相信我,我喜歡的人一直是你,不是安蔚然。”
蘇默在另一邊欲言又止,說話卡了又卡。
“所以,你喜歡的人是我,你還是要和我分手?”南弦月的聲音很溫柔,但語調很冷。
那邊的蘇默沉默了幾秒,然後說:“月月,蔚然她……是第一次,我要對她負責。”
南弦月再也笑不出來了。
她就這麼站在太陽底下,遍體生寒。
不可否認,蘇默是一個很有責任心的人,從小他一直接受的觀點就是,一旦和一個女孩子發生了關係,拿了人家的第一次,就一定會負責到底。
她能理解蘇默的做法,但作為被分手的那個,她真的笑不出來。
不但笑不出來,還很憋屈莫名就有一種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好,我知道了。”
不想再多說什麼,直接掛掉了電話。
在那邊看見南弦月掛掉電話的蘇默,最終還是沒有接著打電話過去。
他想問南弦月,如果不能在一起,還能不能做朋友?
可他問不出來,他怕得到的答案是拒絕。
在電話掛掉之後,南弦月反手把蘇默的電話號碼也拉黑了。
她拿的起,也放得下。
但是她不開心。
她現在非常不開心。
在她這麼想的時候,身後有一個人從另一扇門走出來。
是物理系高嶺之花秦學神秦沉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