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席在心裡壓抑了十幾年的事情終於被傾訴出去,姬白摟住君席,輕聲細語的在他耳邊哄著,動作輕柔,生怕驚動了得了應激反應的小貓。
君席很是順從的依偎在姬白懷裡,他感受姬白寬大臂彎帶來的安全感,第一次對他生出了依戀,是在浩瀚無垠的大海里,他一個人乘著孤舟行進,時不時遭受狂風暴雨的打擊,還要對為他前行的船隻進行縫縫補補,此刻唯身一人,殘缺不堪。
是一束光打了進來,打破昏暗的黑夜,帶著巨輪,帶他逃離這個早已迷失很久的海上迷宮。
吃飯時間,君席難得的懶得動,命令姬白喂他。
像個小孩子,要把小時候受過的苦都給補回來。
姬白很是順從的聽令,唇角微微勾起,笑不露齒,讓坐在餐椅上的君席很是不滿,怎麼不笑,感覺一點都不快樂。
即使君席知道,他深刻地明白姬白很開心,卻不像他自己了,突然想到某一點,君席又舒展眉宇,他很喜歡溫柔的姬白,如果這是真實的姬白就好了。
臘月在即,新春將至,兜兜轉轉不過三四個月的光景,許多事情得到了了結。
在聖誕節前夕,姬白早早的醒了來,打算趁君席不注意去親手準備聖誕樹。
現在不過凌晨三點,剛剛酣暢淋漓一場的姬白兀的醒來,想逃離纏綿悱惻、佈滿麝香的房間。
他伸手去摸床的另一側,沒有碰到人,他連忙睜開朦朧的雙眼,身側無人。
姬白連忙起身,連掛在床頭衣撐上的外套都來不及穿,就著睡衣找出去君席。
深夜的城堡處除了空中閣樓外一片光景,姬白順著燈光找出去,看到了房門大開的書房,姬白放下心,輕手輕腳的走到門外,裡面是開著等辦公的君席,戴上了久違的眼鏡,一絲不苟的對著電腦,一看就知道是在處理公司的事物。
姬白藏著的身子逐漸光明正大的站在門口,沒有被發現,君席太認真了,認真到都沒有發現門口站了個人。
姬白站立良久,像是為君席擋風,畢竟客廳沒有開空調。
好半晌,姬白才往回走,君席藏在眼鏡後的眸子不由劃過幾分失落,難道是七年之癢?可是從他們談開到今天為止不過才兩個星期,這麼快就沒興趣了?
君席始終不敢承認姬白對他的愛能夠持續一輩子,更何況只是一個小毛孩的愛,新鮮感過了,估計就不剩什麼了。
就在君席心裡亂成一糟的時候,君席看到了姬白重新回來的身影,但是眼裡已然失了興趣,麻木了快有十分鐘的手這才試探性的動作起來,君席重新把眸光放回在電腦上,這才驚覺時間過去了十分鐘。
粗重的呼吸聲伴隨著刻意放輕的腳步聲,君席呼吸一滯,故作認真,全神貫注的思考螢幕裡的招標資訊。
不一會耳邊傳來關門的輕響聲,緊接著而來的是一身暖和白毛領的大氅搭在身上,腿上多了暖寶寶和空調溫度的升高。
涼風被阻隔,姬白站在君席身後,因為疾跑而帶來的血液迴圈使姬白雙手十分暖和,他把中指放在君席的太陽穴處輕柔,聲音溫和:“怎麼不睡覺?”
君席自己伸手裹緊衣服,沒有因為舒適的環境放鬆自己,順道轉移話題,語氣有些牽強的教育著姬白:“考博要抓緊,明白嗎?”
說完,君席感覺有些不太妥當,他清了清嗓子,小聲道:“你要是考不上也沒關係,我養你就好了。反正家裡有錢。”
說話間已然把姬白當做自己的家裡人。
姬白好笑:“寶寶,我知道剩下幾個月時間不多,法律專業的我考不上,中醫藥專業的肯定是沒問題。”
“再說了,我還要養你呢,乖,不許瞎說,對你的男朋友有點信心。快呸呸呸。”
沒有責怪,還有點縱容。君席耳根子發紅,想否認,他也是經歷過考博壓力的,怎麼可能不知道這一行多困難。
但呸呸呸是不可能的,太掉範了。
但是也沒有多說什麼,他輕聲嗯了下,故意不搭理姬白,重新把目光放在電腦上,手上敲擊鍵盤,姬白沒有多問,揉了會太陽穴後又為君席捏捏腰部,這距離他們運動完不過才三個小時,會吃不消的。
君席有點癢,腰部躲閃了一下,聲音還有點嚴肅:“姬白!癢!不要弄了。”
“我要工作,你要是再妨礙我就出去自己睡。”
姬白聞言,只好鬆手,溫潤的眼裡有些迷茫與無辜,乖乖由蹲著到站起,姬白依舊有些不知所措,這時大腦像是短路了,怎麼都想不明白為什麼會癢,明明結束後他也為君席揉過的------
君席看不得姬白這幅失了魂的樣子,替他回答:“我現在坐著,肌肉緊繃,肯定會感覺到癢。”
“明白了,”姬白恍然大悟,順著杆子往上爬:“我可以問問寶寶為什麼這個點起來工作嗎?"
"那你呢?你為什麼起來,別說找我,我不信。”
姬白道:“明天是聖誕節前夕,想為你準備聖誕樹。”
“寶寶呢?”
“還有,醒來沒有看見你人,心裡很慌。”
姬白虛晃著摟住君席,撩動著君席因為過長而夾在耳後的髮絲,鬆軟而黝黑。
收到姬白的心意,君席死不承認自己是為了空出兩天時間陪姬白,死鴨子嘴硬道:“那你還不快去準備,我待會睡覺起來要看到那棵樹。”
即使君席不說,姬白也猜得到是為什麼,他笑而不語,順從道:“好,我這就去,寶寶這回記得關門。”
走之前,姬白把溫度調到適宜溫度後才離開。
君席還在後面嘀咕,如果不是怕你半夜醒來找不到我,我又何必開著門,大冬天的,真的很冷啊。君席裹緊大氅,珉珉唇重新進入到工作狀態。
再次看到時間,小小的抱怨幾句,又耽誤他時間,都過去半個小時,本來這半個小時他是可以用來睡覺的。
君席心裡很不滿,但是常掛在眼角與唇邊的笑意出賣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