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白腳步一頓,默默地把果盤放在身後,站在桌面後半米遠,畢竟這場面一看就知道很危險。
——矛頭還對準了他。
大腦迅速運轉,姬白突然就想起了一件非常久遠的事情,心裡有了底,這才把藏在身後的果盤放在書桌上,還拿張紙墊著,他坦言。
“寶寶彆氣,我知道自己上回不應該衝動消費,”姬白拿叉子軋起一塊火龍果,溫柔的嗓音裡帶著絲絲歉意:“那天之後,我就再也沒有亂花過錢了,家裡你管錢,絕對沒有下次。”
君席張嘴咬下火龍果,聽到這,眼睛一眯,他兩臂呈放鬆姿態的倚在扶手上,聲音裡聽不出什麼:“繼續。”
不是這件事?
見君席這個樣子,姬白咬緊嘴唇,想到那條胖蟲子,一狠心,聲音壓抑道:“我知道了寶寶,我這就去做。”
話剛落下,姬白腳底生風,離開了書房,留下君席在原地皺眉,一口氣如鯁在喉。
隔日,君席又接到一個電話,他伸手止住了姬白想要說話的聲音,放下筷子走到一旁,用眼神示意姬白不要跟上。
姬白剛想跟君席邀功的,他昨天可是麻溜的的把方紀的屍體快遞寄了過去,用的還是同城加急。看懂君席的動作只好乖乖的住嘴,拿起包子就咬了一口,洩恨似的狠狠咀嚼。
等姬白吃好了飯,大概三個包子,一杯豆漿這才滿意的擦擦嘴,正坐在椅子上探頭探腦盼著君席回來。
沒多久,君席結束通了快15分鐘的電話,黑著臉,他都快習以為常了。
君席坐回去,吃了一個還是熱騰騰的包子,姬白把飯熱了一遍,但還是面目不善。
氣氛很不對,姬白感知,只覺那個電話是敵不是友,他本無意打探君席幹嘛去的,畢竟現在兩人關係還沒有親密到君席可以分享電話內容的地步,但姬白還是小心翼翼的開口:“寶寶——”
"住嘴!”
君席滿臉不悅,看清姬白的動作有些小心試探,這才沒有好氣道:“第二次——”
“什麼?”姬白滿臉疑惑。
“第二次,你闖禍。”
“先是我特意叮囑導師關照你,結果你上課弄中藥學課件PPT?”
他君席自從有了如今的地位後,就沒有怎麼拜託過別人,如今破例,這人卻不好好珍惜。早知如此,他又何必多此一舉。
姬白認真坐好,不發一言,眼底有些不好意思。
“第二次,把那隻臭蟲子寄給方辛,把早上剛起床的姬長卿嚇一跳。搞怪?”
聲音越來越冷。
姬白沒敢看君席,小聲辯解:“那不是他弟弟嗎?他找了好久,我還給他而已。”
君席扯平嘴角,有些失望:“姬白,我怎麼沒發現你性子這麼惡劣呢?”
不尊師長,行徑極端,之前提過很多次關於方紀屍體的事都避而不談,現在裝好人歸還屍體?
君席重重的放下筷子,走出去,在姬白想要跟上去的時候,出聲制止:“這幾天不要讓我看見你。”
姬白愣在原地,手搭在桌面捏緊,一臉勉強的笑意:“好的,都聽寶寶的。”
還沒等姬白說完話,君席就離開了餐廳,徒留姬白一人,重新坐回餐桌面前,臉青一陣白一陣的,手無力的垂落,所以他自以為是的猜錯了?
那具蟲子屍體可是他用來研究方紀與張淳關係的,現在只差做骨髓驗證了,他放棄了自己半輩子的執念只為了他的寶寶可以開心,結果只是自以為是。
自、以、為、是!
時間漸漸流失,慢慢增長了軌跡,姬白手指動了動,吃起君席位置上的殘羹冷炙,很甜,是他的寶寶喜歡的甜度,他教阿姨做了很久,才讓他的寶寶滿意的。
姬白拿起勺子,一口,一口,仿若過了很久,都有人給他打電話了。
口袋裡的手機一直響個不停,姬白這才後知後覺是真的有人給他打電話了。
他放下勺子,拿出手機,這才發現是姬長卿,有氣無力的接起電話,姬白聲音很是平淡,沒有了一直以來對姬長卿的冷嘲熱諷。
“有事?”
姬長卿帶著歉意的聲音從電話那裡傳來,“抱歉小白,那個包裹是我開啟的,被嚇到了,方辛才忍不住打電話給了君席,我有去阻止的,但是方辛態度太強硬了,他很生氣。”
“然後呢?”姬白態度依舊不冷不熱。
“我來給你道歉。放心小白,我剛剛已經跟君席解釋了。”
另一邊的方辛被關在大門外,沒有姬長卿的允許根本不讓進,正滿臉不爽的盯著院子裡的花草。
回應姬長卿的是一串嘟嘟嘟的聲音,姬長卿面如土色,拿起外套與車鑰匙就往外跑,小白現在連多餘的話都不想跟他說了嗎?
姬長卿想到這裡就萬般懊惱,當初為什麼要把小白丟掉,明明這麼可愛。
他不管後面方辛的叫停聲,一股腦開車到了君席家裡。
可惜已經是半個小時後了,方辛家裡離君席家很遠,加上路上堵車,這段時間剛好夠姬白準備好家裡的一切去學校學習。
雖然說的好聽,但姬白活了多久,這輩子就沒有為自己打算過多久,小時候學習做飯,勤學武功都是為了討好姬老爺子與張淳,為了大學學了中醫藥也是為了從中醫玄幻方面研究姬老爺子提到的草藥與張淳性情大變的關係。好不容易這兩個人死了想自己快活一把,偏偏遇到君席,設法認親,花錢打理關係兼修法律,想讓他喜歡自己。
他這一輩子,學非所想,愛也不得。
姬白再次坐在自己的寢室,舍友大驚:“我屮艸芔茻,又是你這孫子,怎麼一臉魂飛了的樣子。”
姬白翻開法學課本,問:“學習很重要嗎?”
“我人怎麼樣?”
突如其來的靈魂指紋讓舍友身體微怔,他手指抽搐,下面是他的課本,上面記了一堆的筆記,他若有所示道:“你要不看看你爸爸為什麼在這個寢室,每天啃得是什麼。”
“至於你人?瞅著還行。”
姬白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引得舍友一頓猛打:“你小子,什麼表情,爺爺我今天就教教你怎麼做人。”
下一秒整個人躺在地上,氣喘吁吁的指著氣息一點都沒變化的姬白,咬牙切齒道:“算你狠。”
姬白歪頭無辜:“你怎麼這麼不禁打?”
舍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