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氛圍燈一直開著，姬長卿也看得出君席的瞳孔一時間潰散。

他有些著急，大聲道：“師傅，去市中心醫院，離這裡最近。”

師傅也有注意這群出手大方的年輕人，見狀一個油門加速。

到了醫院，君席被診斷為間歇性失明。

不過應該不是什麼大事，醫生也就當著病人的面說道：“這孩子是哭的時間久了，造成了大腦缺氧，臉部麻木。可能還有情緒波動過大的因素，引起他的那個眼壓升高，出現暫時性失明。大概三兩天吧，康復後視力可能會下降。”

說完又交代了點注意事項。

君席沒仔細聽，只是感覺，暫時性，是這一天最美好的事情了。

第二天，秦白來了，聽到開門聲，君席問：“美人哥哥？”

“是我，秦白。哥哥。”秦白開口，“我給你帶了蘋果和康奶昔。”

君席點點頭，知道門口的位置，對他招招手：“秦白，我有事告訴你。”

秦白一身少年氣，白衣黑褲淡黃色碎髮，懷裡還不忘抱著籃球。他把籃球放下，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什麼，有些笨手笨腳的安慰君席：“哥……哥哥，我以後來照顧你。”

這是他第一次對君席喊哥哥，13歲的秦白已經懂了很多了。

他被剛剛認了三個月的秦燕哥哥拋棄了，只能與眼睛不太方便的君席哥哥一起生活。

秦白輕輕摸上君席的側顏，聲音稚嫩：“哥哥，以後我來陪你。”

君席猛縮回去，一雙眼睛無神中充滿了愛憐，抬手顫抖的問：“小乖，我叫你小乖好嗎？”

秦白喏喏道：“好啊！哥哥。”

他還想再碰一碰這個金貴美人哥哥，可是美人哥哥好像嫌棄他，被碰到的那一刻就有些臉色煞白。

偏偏嘴硬解釋：“抱歉，哥哥有些潔癖。”

秦白信以為真，趴在君席腿上笑著：“哥哥你儘管吩咐，小乖一定好好聽話。”

君席揉揉秦白的腦袋，低聲道：“真乖。”

跟當初的他一樣。

此時，君席即使面無表情，可回家後的那兩天出賣了他的想法。

——

姬長卿與君席講了一半，姬長卿自己就開始忍不住了：“就是從那時開始，君席的行為就變了很多，特別矛盾。”

姬長卿看了方辛一眼，方辛坐在沙發上，雙手放在腿上交叉，認真道：“確實是這樣。”

姬白不贊同，反駁道：“人本來就是矛盾的個體，哥哥那樣是因為心理創傷。”

聽到自己的弟弟這麼說，姬長卿立馬變卦：“確實很正常。”

這次姬長卿還沒來得及暗示方辛，方辛摸了摸手指就開口：“確實是這樣。”

非常誠心的肯定十二年前的事。

姬白啞言，真默契。

君席沒看姬白，拉著秦白的手沒放開，嘴上沒說什麼，但是態度也表明他接下來的事情不忍心說出來。

姬白也很好奇，哥哥怎會讓一個企圖殺害他的人跟他生活在一起。

一眾人坐在客廳沙發處，姬長卿與方辛是打算來做客的，畢竟週末了，良心公司一般都是雙休。

姬長卿注意到一條肚皮上翻的小魚，走到一旁，打趣：“這小魚是不是吃撐了？”

翻都翻不過去。

君席望過去，發現是他早上餵魚的那個地方，輕咳一聲：“那會走神了，沒注意，給丟多了。”

君席離開沙發走到魚池旁，幫小魚翻過來。

在君席起身後，秦白毫不顧忌的講述那段煎熬歲月，那不是身體上的折磨，是心理上的。

——

“哥哥，這是你的家嗎？好大。”秦白有些拘謹的站在大房子面前，張望這個他這輩子都沒見過的奢華。

君席從車裡下來，手裡還有秦白的籃球。

他帶著帽子，挑了一個溫和的日子回家，聽到秦白的話好笑：“這是……我們的家。”

說完，眼眸透過這座三層高、多棟樓房連線起來，有著空中長廊的豪華別墅的大莊園，欣賞自己精心設計的空中閣樓。

拉著秦白的手走進去，一邊走一遍介紹，慢慢耐著性子的帶他走過空曠的前院，一望無際的後院，除了綠油的草地，只剩下建設到一半的娛樂設施。

秦白走的有些累，他三個月前是個孤兒，解決溫飽是他每日的生存目標。三個月後被秦燕照顧，也是被當做研究物件，天天拿著他的破心理書研究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