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到了現在,君席才肯睜眼看看,發現自己衣衫半解,奇怪的看了姬白一眼,這才道:“有準備衣服嗎?”
“有、有,”姬白連忙小雞啄米的點頭:“我去給你拿。”
說完頭也不敢回的奔出去。
君席坦蕩的脫下衣袍,看到了一身西裝整齊的疊放在床頭,腦袋裡的疑惑更大了。
衣服不是在這裡嗎?
君席很快換好了衣服,沒有等到姬白回來,正準備去找他,順道說一聲他記錯了衣服在床頭時,就看看他覺得甚為震驚的一幕。
——一群上了歲數的老頭老太太,中間夾雜著一兩個小年輕,跪在姬白麵前。
如果姬白要回去,那這條路肯定是不行了,堵死了,連花壇處都跪著人。
“你們——是要造反嗎?”
聽起來很生氣,因為——
君席看出來了,姬白是有一瞬間可能不想要包袱了,想踩著花壇過去的,然後那群小機靈就直直跪了過去。
“少爺啊。”
嘩啦啦的又來了一片,如果君席沒猜錯,他們是從大門口進來的。
姬白一口氣憋在心裡要上不上要下不下:“……”
他現在很焦急,想趕著回去告訴君席衣服在床頭,他那會腦子抽了,記錯了。
徹底的把君席當成了笨蛋美人。
君席不好摻和別人家的事,打算先去洗漱,就見一身紅衣白袍古典韻味的女子走近,步履從容。
“小少爺。”盈盈的笑聲打破了僵硬的氣氛。
人未至而語先來。
“來了正好。”姬白右手背在身後,“把他們都給我亂棍轟出去。”
霽月走到姬白身邊,語氣調侃道:“別急啊!你看看那邊的是誰。”
霽月賣了個關子,俏皮的撓了撓下巴,伸出食指往君席那邊指:“噥。”
心裡有了猜測,姬白順著視線望去,果然是哥哥。
西裝革履,沒有弄個大背頭什麼的,像個大學生一樣的,散亂的頭髮被熱風愛撫,眼裡含笑的望著他。
“哥哥,”姬白收斂了一下性子,一下子翻牆走著房間上的瓦磚到君席面前。
輕輕跳躍就到了地面,穩穩的落在君席面前。
君席拍了拍肩膀,好笑:“原來你這麼兇。”
剛落地面還沒跟哥哥哭訴,沒想到就被哥哥倒打一耙,姬白否認:“我沒有,”餘光瞥見那群老頑固朝他的方向跪著,姬白頓感一個腦袋裡兩個大。
“哥哥,我脾氣很好的,”姬白笑臉盈盈的對著那些老頑固到:“都起來吧,昨晚的事,也不乏你們去B區了。”
聞言,看似已經腿腳不便,身體羸弱的人瞬間站起,腿腳活力十足,一股頑強小強的做派。
君席倒是被這一幕震撼,現在沒點演技連壞人都做不了?
他捻了下大拇指與食指,道:“現在……”
“先去吃飯,別餓著。”姬白帶著君席去往膳廳,上面牌匾上提著金光閃閃的字——淳軍廳。
“淳軍廳。”君席一字一頓道。
姬白摟著君席的腰點點頭:“是這幾個字。老爺子一直不捨的拿掉。”
字寫的很醜,卻被掛在這裡有了47年的歲月。
半個世紀啊!
君席對書法也是有些瞭解的,看見了也就問了,只是語氣可能會委婉些:“這字是以前皇帝敕造的嗎?”
怎麼會有人把這麼醜的字掛在這裡做牌匾。
姬白得體的笑了笑:“只不過在這裡掛了快半個世紀。舊了些,被人錯很正常。”
進了餐廳,姬白拉開主位的椅子道:“哥哥請坐。”
君席也不彆扭,主人家讓座,那便坐了。
姬白依舊貼心的在一旁伺候君席吃飯,繼續剛才的話題,“那是我父親提的字。很醜,他之前是個花天酒地的富二代,沒什麼擅長的,剛好被老爺子撿回來,碰著了膳廳重新裝修,老爺子不滿之前的牌匾,就讓父親題字。”
“雞蛋別忘了吃。”
姬白盯著君席吃了雞蛋,這才開口:“想來也是為了討好老爺子才這麼寫的。”
君席不置可否,沒有給出自己的見解。
或許,是真的感激呢!
一個救你出水深火熱之地的人,正常人的第一反應是感激也不為過。
只是,君席接著喝銀耳羹,端起大碗,用餘光觀察姬白,只道,愛之深,恨之切。
姬白想起張淳,沒了胃口,君席也沒打算自己一個人吃好,也就吃了個半飽,在姬白不贊同的目光中出了大門。
身後是姬白奔回臥房拿的電腦與手機。
等了一會,司機到了門口,車窗拉了下來,漏出了熟悉的面容。
是他抓姦時看到的前臺小姐。
回憶被漸漸勾起,君席想起昨天讓姬白交代兩次出現在夜魅的原因。
——他似乎只說了第一次的原因。
君席越發肯定,在姬白回來時更是頭都不回的上了車,連幫忙開門都不要了。
姬白在從另一側上車前都是滿腦袋疑問,卻也不敢多嘴,只是乖乖遞上東西:“哥哥,你的電腦和手機。”
一路飛奔,雖說來回有了快800米,加上一些彎彎繞繞的路段,姬白到了車上,臉依舊有些紅,輕微的喘著。
這個程度對他來說只是小意思,他從小就被當作繼承人培養,三千米都是經常跑,有時甚至圍繞著整個宅院運動熱熱身。
但他還是情不自禁的君席面前示弱,眼睛裡有了零星半點的淚光,好像還說,哥哥,疼疼我。
君席受不住這股視線,拿了東西裹在懷裡就不肯說話。
那群還站著的老頭一早就回家,甚至在看到君席時,更是馬蹄飛鞭的快。
早早到家給家人分享好訊息——小少爺約摸要結婚了。
和一個男的,這就意味著,自己孩子有機會成為繼承人。
很快到了白墨科技公司樓下,姬白依依不捨,一步三回頭的目送君席進入公司,等背影消失在他的視野。
直到走了,君席不肯多說一個字,讓姬白抓耳撓腮上躥下跳的著急,找霽月出主意。
霽月回想當時的場景,猜到了什麼,有些不好意思道:“小少爺,君董是看到我臉色鉅變的。我第一次露臉是在君董來抓姦的時候,大堂櫃檯處充當前臺小姐。”
姬白這下知道什麼情況了。